呂布腦中不斷閃過前些年在并州抵御胡人的日子,沒曾想初入中原便要交代在這,內(nèi)心升起萬般不甘,沒曾想對方的禹王槊只是停在離頭顱上方,卻未曾砸下...
“汝這是何意?為何辱我!”
看著對方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呂布怒火更甚!
“無他!回去吧...”
聽到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呂布甚是不解,再看對方早已策馬回營,呂布只得頹廢起身,身后掠陣的將士們紛紛上前查看,所幸并無大礙...
“哼!廢物!連個西涼蠻夷都抵不過,也好意思稱自己天下無雙?”
丁原見呂布那副失了魂的樣子,怒氣更甚,忍不住破口大罵。
“義父!此番失利乃是對方坐騎遠勝于我,但不可否認這李存孝確實勇力過人,孩兒沒有把握拿下他...”
初嘗敗績的呂布心有不甘,只得弱弱解釋一句,臉色漲紅的退了下去...
“哼!收兵!”
丁原見大軍再無斗志,無奈收兵...
...
“哎呀!存孝為何不斬了那員賊將?”
回到城內(nèi)的董卓同樣是一頭霧水,見李存孝回營,當即質(zhì)問。
“主公!非是末將不忍。
我觀那呂布在軍中頗有威望,此子回營后卻被那丁原放肆辱罵。
二人恐怕早有不和,若是主公能收服此人。
我西涼軍不但能再添一員虎將,那數(shù)萬并州狼騎可著實讓人眼紅??!”
其實李存孝內(nèi)心只是想跟全勝時期的呂布過過招,若今日便將此人給斬了,往后的日子將失去多少樂趣?
“嗯...存孝所言不無道理,可某家卻聽說他乃是丁原義子。
若想收服,恐怕不易...”
董卓也頗為欣賞呂布的勇力,雖不及李存孝,但遠超李傕、郭汜之流...
“董公!我與那呂布乃是同鄉(xiāng),深知此人有勇無謀,見利忘義!
愿憑三寸之舌說呂布來降!”
說話之人姓李名肅,乃是董卓當年任并州刺史時便跟隨董卓,憑借多年的戰(zhàn)功,如今被董卓封為虎賁中郎將一職。
“哦?李將軍打算如何說降他?”
董卓淡淡的看向李肅。
“聽說主公有一匹名馬,喚作赤兔。
若想說服此人,我需仰仗此馬!”
“不可!赤兔乃馬中龍駒,即便比我那黃驃骨龍駒也不遑多讓!
怎能賞給一降將?莫非沒有此馬你便說不動他?”
“主公!呂布乃世之虎將,他的盔甲、兵器皆非尋常之物。
唯獨胯下坐騎卻只是尋常戰(zhàn)馬,前番對戰(zhàn)飛虎將軍不足二十合便馬力不支。
主公若能賜他龍駒,他焉能不效死命?”
董卓聽后并未決斷,只是將目光不斷望向李家兩兄弟...
“主公!這呂布若得赤兔馬,至少能與末將斗上三十合!”
李存孝對赤兔并不渴望,自己的大黑比赤兔馬只強不弱。趕忙上前說了句公道話。
“主公!這呂布雖不及存孝,卻也當?shù)蒙鲜乐ⅲ?p> 并州狼騎與胡人作戰(zhàn)多年,戰(zhàn)力比西涼鐵騎也不遑多讓。
主公欲取天下,何惜一馬?”
李儒捋了捋胡須,出言安慰道。
“好!老夫舍馬!”
董卓見二人并無意見,當即下定決心。他對呂布并無多大興趣,相比這些他更在乎那數(shù)萬的并州狼騎。李肅見董卓應允,當即躬身行禮,去馬廄中拉著赤兔馬,向城外的丁原大營奔去...
...
呂布新敗,此時正獨自巡營。腦中全是李存孝那無敵之姿,始終揮之不去...不知不覺來到了河邊,想到李存孝胯下那威風凜凜的墨麒麟,呂布羨慕不已...
“咴咴咴...”
就在呂布出神之際,河邊傳來一聲長鳴,定睛一看,卻見一馬人立而起!此馬渾身赤紅,如火炭一般。再看馬身竟無半根雜毛,從頭至尾,長一丈、高八尺,體型雖不及墨麒麟,氣勢卻絲毫不弱!
“此乃神駒!”
呂布眼中滿是歡喜,這樣的一匹龍駒若為自己所得。將來再面對李存孝,他有把握與其斗個平分秋色!當即跳上馬身,赤兔瞬間暴怒,揚起前肢猛的一掀,卻難撼動分毫...呂布伸出強勁有力的雙腿,猛夾馬腹。赤兔馬吃痛之下拼命飛奔,感受到龍駒快如閃電的飛奔,呂布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今日得此神駒,真乃天助我也!”
就在他騎完一圈,返回大營之時。卻見前方一員將領(lǐng)攔住了退路。
“我贈奉先如此神駒,奉先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有失禮數(shù)吧?”
“汝是何人?這馬是汝的坐騎?”
呂布此時哪還肯放過赤兔馬,大聲質(zhì)問。
“哈哈哈哈!賢弟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認識我了?”
李肅緩緩轉(zhuǎn)身,臉上掛著微笑。
“肅兄?哈哈哈哈,真是你!”
“哈哈哈哈!賢弟,別來無恙?”
看著眼前的李肅,呂布也笑了,沒曾想時隔數(shù)年,盡在他鄉(xiāng)遇故人。
“肅兄!今日贈我如此神駒,布感激不盡??!
快請!隨我去帳中一敘!”
二人策馬來到呂布軍帳之外,呂布趕忙命令手下擺酒設宴。
...
“賢弟世之虎將,赤兔馬中龍駒。此馬非賢弟莫屬??!”
見呂布不斷道謝,李肅一番夸贊,令呂布不住狂喜,二人推杯換盞,好不親密。
“時光荏苒,我與肅兄十年未見,不知兄在何處高就啊?”
“現(xiàn)任虎賁中郎將之職?!?p> “仁兄高就啊!”
“賢弟謬贊了,兄之成就不值一提。不知賢弟得意否?”
“現(xiàn)任丁刺史麾下一主簿耳,談何得意?”
得知李肅如今都已高居中郎將之職,呂布前番得龍駒之喜全無,心中百般滋味...
“我素知賢弟之能,盡被那丁原如此輕視!
哼!這丁原真是有眼無珠!”
“兄長慎言之!”
見李肅為自己抱不平,呂布感激更甚,唯恐此言傳到丁原耳中,當即拉著李肅來到帳內(nèi)詳談。
“賢弟有擎天駕海之才,取功名富貴如探囊取物!為何要屈居于丁刺史麾下?”
李肅一臉不忿,仿佛呂布在丁原帳下便是莫大的恥辱...
“唉!兄長有所不知,并州常年戰(zhàn)亂。
若無大將軍何進召義父進京,恐怕我呂布這輩子都難見兄長一面啊...”
呂布唉聲嘆氣,聽到李肅的話,心中無奈至極...
“賢弟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
當今天下英雄豪杰多矣,賢弟追隨丁建陽久居并州。談何建功立業(yè)?”
“難逢明主啊!”
“不瞞賢弟,愚兄此番便是為賢弟前程而來!”
聽到李肅來意,呂布眼中精光暴起...
“兄長以為,當今天下,誰可稱明主?”
見呂布發(fā)問,李肅環(huán)顧左右,欲言又止...
“此間僅你我兄弟二人,兄長但說無妨!”
“好!某縱覽天下,遍觀群臣。以為皆不如...”
“誰!”
“董卓!”
“你...”
見呂布一時語塞,李肅哈哈大笑。
“兄長真會說笑!以此賊為明主,豈不讓天下士人恥笑!”
“賢弟!你只知其表,而不知其里。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
見呂布一臉狐疑的望向自己,李肅接著道,
“當今天子羸弱,不足以威懾群臣,滿朝文武誰人不知?
而陳留王聰明好學,先帝在世時便獨愛陳留王!
天子懦弱則好欺,天子精明則難奉!
董公敢效仿古之先賢,廢弱立強!
敢擔當篡逆之罪,敢背負不孝之名!
董公之心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
今日與你交手的飛虎將軍,還有那多智近妖的李文優(yōu),皆是被董公大義所折服!”
呂布陷入了沉思,想到那滿臉英雄氣的李存孝也在董卓帳下為將,心中的信念更為動搖,一番糾結(jié)后,呂布當即起身,握住李肅的雙手,眼中滿是激動,
“仁兄一席話,令我如撥云見日,茅塞頓開!”
“賢弟切不可猶豫!以愚兄之能,尚能擔任虎賁中郎將。
若賢弟能依董公,往后封侯拜將不再話下!
實不相瞞,那赤兔寶馬原本便是董公坐騎。
董公為賢弟舍此神駒,可見董公之誠意?。 ?p> 李肅見呂布意動,趕忙再加一把火。
“董公待某恩重如山!呂布不過是一敗軍之將,談何言勇?
若無進見之禮,如何當?shù)萌绱撕翊???p> 呂布恨恨的拍了拍大腿,一臉懊悔之色。
“賢弟!功只在你翻手之間那!
董公最想除掉誰?你該知道...”
李肅緊緊握住呂布的雙手,目光不斷轉(zhuǎn)向丁原帳內(nèi)...呂布眼中閃過萬般變化,最后凝結(jié)成冰冷的殺意,松開李肅的雙手大步走向丁原帳內(nèi)...
...
...
次日,西涼中軍大營內(nèi)。
呂布大步流星地走入帳內(nèi),看到左右兩側(cè)面無表情的文武,和身居主位的董卓。呂布將手中的包裹雙手而奉,雙膝跪地...親衛(wèi)打開包裹,眾人定睛一瞧,正是丁原的首級!
嘶...
“好!奉先不愧是世之虎將,如此果決的為老夫除一大敵,當賞!”
董卓哈哈大笑,連聲夸贊...
“呂布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昨日幸得兄長李肅指點,愿率并州狼騎三萬,投奔董公!
公若不棄,布愿拜為義父!”
呂布激動抱拳,看向主位之上的董卓。
“好!將軍棄暗投明,大義滅親!
既如此,我怎能拒絕將軍的一片赤誠?
吾兒快起!”
董卓見此子如此仰慕自己,心情暢快不已,當即認下呂布這位義子。
“義父在上!兒從此后,跟定義父。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呂布見大事已定,當即叩拜,以表忠心。
“吾兒聽命!我封你為騎都尉中郎將,都亭侯!
自領(lǐng)一軍,余下的并州狼騎統(tǒng)統(tǒng)并入西涼各部!”
董卓既得三萬并州狼騎,當即將其打亂重組。留給呂布三千人馬,以免寒其心...
“謹遵義父之命!”
呂布拜謝后,退至一旁。在董卓一聲令下后,眾人緩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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