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做作的姿態(tài),林梧想笑,但努力憋住了。
他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具體倒也不知,只猜測前一具身體的魂魄約莫是壽終正寢了?!?p> 這猜得也忒準了罷!
光聽所言內(nèi)容,奚音覺著林梧是知道了什么,可再看他那張真誠無辜又充滿正直感的臉,她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您可向池小姐求證過呢?”
“不曾?!?p> 瞄著林梧,奚音搖頭晃腦道:“噢~池小姐現(xiàn)下已駕鶴西去,那也就是說,這一切都無從考證了。其實啊,就民女所看,這人生了一場大病,性情大變也是常有的事,到底是去了鬼門關里走了一遭,對人世間的是是非非忽地想透徹了也是有可能的?!?p> “我覺著,奚音你說得也有些道理?!绷治囗槑е粲兴嫉攸c了點頭。
奚音乘勝追擊:“再者說,還魂一事太過稀奇。子不語怪力亂神,民女覺著這不大可信。殿下這般聰慧理達,自然也該是不信的罷?”
林梧真摯道:“其實,我是信的?!?p> 奚音:……
她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頓了頓,林梧又道:“不過,剛剛你的一番話說動了我,奚音你才是聰慧理達,我還是要多向你學習?!?p> 看到林梧被她成功勸服了,奚音這才安了心。
她滿心歡喜地想著,看來林梧還是那個小白兔嘛。
“哪里哪里……”
……
與林梧的相處日漸容易,奚音換了個身份再看自己與林梧的那些過往,愈發(fā)覺得林梧這人其實正直得有些可愛。
當初是她太過驕縱,反倒忘了包容。
現(xiàn)下再交往,多了許多從容。
晚膳結(jié)束,荊南還沒來。
“小侯爺住得離這不遠,不然,殿下在這等著,民女去小侯爺那借一輛馬車來,送您回宮,如何?”
“天色已晚,你一個弱質(zhì)女流獨自行走,我不放心。不如我直接送你回白家罷。到了白家,再遣小廝去給荊南報信?!?p> 聽了這話,奚音感動得要哭了,她平日里跟時芥湊在一起,時芥向來把她當做男子,甚至有時還會讓她駕車帶他。
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把她當做女孩子的。
奚音也沒拒絕,這種機會畢竟難得。
臨近宵禁,長街漫漫,沒什么人影。
四下巷中黑漆漆,街邊偶有幾家的燈籠沒摘,雖是透了點光到道上,只那光紅得影影綽綽,更添鬼魅之感。
“喵?!?p> 一只野貓從檐上跳下,著實嚇了奚音一跳。
她猛地撞進一方懷抱里。
那看起來十分單薄的胸膛,意外得結(jié)實與溫熱。
奚音趕緊站定,與林梧拉開些許距離。
“民女又又又又又失禮了?!边?,說出這話,連奚音自己都有點赧然了。
林梧輕笑了一聲。
實在是憋不住了。
她太可愛。
沒等到回話,奚音先感受到腕間多出一股熱流。
隔著厚實的衣服料子,那熱隱隱的,但所帶來的安心不少分毫。
奚音偏頭望去,就著晦暗的光,她勉強瞧清林梧的側(cè)臉。
微紅的燈光,映得他的臉也在微微發(fā)紅。
他沒看她,而是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似乎心中坦蕩不存一絲一毫的歪心思。
反倒是她,只要問出任何問題都會顯得促狹。
她索性不問了,也許,這就是正派作風吧。
只是,林梧這么一握之后,她的臉頰微微發(fā)熱,腦中像是被暖流填充滿,再也無暇思考那些可怖的事情。
隔了層袖子,林梧牽著奚音的腕,二人慢慢走在冬夜中。
“呔!”
一個轉(zhuǎn)角,突然閃出幾個黑衣人。
又來?
奚音驚呼。
這幾人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別說是誰了,這連雌雄都難辨。
奚音也看不出這又是哪里來的人。
沒有多話,他們徑直舉劍刺來。
這一回的幾人顯然不比秦況他們善良,竟是連奚音都不放過的!
一道道寒光驟起,劃開了夜的安謐。
奚音被林梧護在懷里,左閃右移,她只愣了片刻,就迅速有所意識,扯著嗓子放聲大喊道:“救命??!救命??!有人行刺皇子!快來人啊……”
那幾人似是被她嚇到,稍有遲疑,相互對視一眼,爾后繼續(xù)動作。
他們不停,奚音也不停。
“救命??!救命啊……”
很快,一陣馬蹄聲逼近。
終于,那幾人收了劍,跑了。
“嚇死我了,這怎么回事,你怎么……”奚音握著林梧的胳膊,喑啞地說道。
很快,她就覺著不對,掌心濕濕滑滑的。
她將手遞到光中一看,竟然是血!
林梧受傷了!
她急切地問道:“你還好嗎?你……”
林梧這個正流著血的人卻是更淡定,他一條胳膊將奚音半圈住,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慰道:“沒事。我沒事。你歇會,嗓子都啞了?!?p> “殿下?!眮淼氖乔G南。
轉(zhuǎn)身看向他,奚音嘴一撇,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說道:“醫(yī)院!快送他去醫(yī)院!不是,送他去看大夫!他流血了!”
林梧淺聲:“無礙?!?p> 他瞧著奚音,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道:“先送白小姐回白府?!?p> 奚音大驚,扯著嗓子罵道:“這都什么時候了!先去給你看看胳膊!我沒事的!今晚不回去都沒事!”
林梧笑意更濃,也只轉(zhuǎn)瞬即逝。
他沉聲應道:“既然如此,那先去永盛街的別院吧?!?p> 奚音:“快!快!”
上了馬車,奚音依然憂心忡忡。
這永寧的醫(yī)術也不曉得能不能行,那劍也不知道干不干凈,這里也沒有破傷風針,若是感染了可怎么辦?
越想越是慌亂,奚音都未發(fā)覺,自己一直握著林梧的另一條胳膊。
林梧也不提醒她,只是甚為有趣地瞧著。
是他從前沒發(fā)現(xiàn),原來,他只要勇敢地多邁出一步,就能有如此豐厚的收獲。
抵達林梧的宅子時,大夫已在門口候著。
這是位老御醫(yī),姓沈,之前池霖每次負傷歸來,都是他來治療的。
“殿下。”見林梧,沈御醫(yī)行了個禮。待他禮成,赫然發(fā)現(xiàn)林梧身邊還有位女子。他定睛一瞧,是丞相家的養(yǎng)女。
他之前聽過些風言風語,說二位皇子為了丞相養(yǎng)女在殿前急頭白臉,看來也不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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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白墨
今天來大姨媽了,難受。大家都早點睡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