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相信著詛咒的存在,正因為相信,所以才會害怕,害怕出門之后真的會死。那一刻,死亡仿佛化為白骨掐住風間的脖子,
“別說了!不要說了!求求你別說!”瞬間,風間崩潰的發(fā)出哀求。
早知道就不幫她了。這一刻,他真的怕了。怕被詛咒,怕死!
“切!無趣?!笨吹竭@里,久世瞬間沒了興趣。轉(zhuǎn)身掃視了一周后,久世再度開口。
“各位,你們聽著。如果你們也想被詛咒的話,那就盡管來試試吧,我不是每次都這么有耐心的。沒錯,我是被詛咒的災星,所以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離我遠一點。被我盯上的話,可是會死的。”
久世的冰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教室。不是否認,而是承認自己是災星的事情。許多學生臉色大變。剛才欺負弱小的心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可能被詛咒的恐懼。
“你還有些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吧,自己的死法?!本檬阑剡^頭對眼前的被嚇得一臉蒼白的風間繼續(xù)說道。
“我不要死!我要報警,對報警!”因為恐懼,風間不禁大吼起來。
“警察可不會聽什么被詛咒之類的鬼話?!本檬雷呋刈约旱奈恢?,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將風間打入更深的絕望。
沒錯!警察不會相信。如果一個人現(xiàn)在去報警表示有人要詛咒自己,自己可能會死。那警察只會建議他去看醫(yī)生,而不是接受這個案子。
雖然這個世界應該也有陰陽師之類的東西,但明顯跟自己等人不在一個世界。
教室里一片死寂,仿佛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災難。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沉默得可怕。直到上課的鈴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教室的前門打開,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上講臺。男人名為田中明,是他們的數(shù)學老師兼班主任。
老師的到來仿佛讓這場風波歸于平靜。突然,久世回到后自己的位置后,舉手對老師示意。
“老師!”
“神銘同學,有什么事嗎?”田中明疑惑的看向久世,目光在接觸久世的桌子后,臉色瞬變。
就在他以為久世要說關(guān)于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情的時候,久世卻意料之外的開口。
“我要舉報,有人公然毀掉學校的公物?!?p> “毀壞公物?”田中一愣。
“就是這個?!本檬乐赶蜃约旱淖雷?。
嗯,與前世自己那邊自己買書桌不同,這里的學校,桌椅算是學校的公物。
見此,田中明白自己不能繼續(xù)沉默。不管是做樣子還是真的想管這種事情,他都必須表態(tài)。
“這是你們誰的惡作??!”田中掃視整個教室,目光中帶著成年人威嚴。
教室一片死寂,沒人敢承認。以前學校發(fā)生過很多類似的事情,但沒人會在意。畢竟只是惡作劇嘛……,但被當作惡作劇的對象的心情,卻絲毫無人能體會。
眼前,田中好像有些認真。
“老師,他詛咒我!”風間也突然起身,指著久世大喊道。
“詛咒?這么說,桌子上的東西是你畫的嗎?”
“……”
“神銘同學,這是惡作劇,我會好好教育他們,讓他們下次不要這么做了?!?p> 田中抱著和稀泥的態(tài)度,將之定義為惡作劇。這讓久世有些不爽。
惡作???這已經(jīng)超過了惡作劇的范圍吧。但這位老師貌似還是想當所謂的濫好人吧。不過想想也是當然的,一味的追求著結(jié)果至上,唯分數(shù)論,其結(jié)果就是,反而忽視了教育最基本的東西。
“看來這些人也只有這樣了。好吧,老師,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也不是那種會咬著不放的人。不過,我想換個桌子,這種小要求,應該不過分吧。”收起心中的不愉快,久世說著,指向教室后一排被堆起桌椅。
“當然沒問題?!碧镏辛⒓赐狻?p> 久世沒有立即換下自己的那張桌子,而是來到夕莉身邊。
“夕莉。”久世輕輕的叫了一聲。
“嗯。”夕莉回應了,但還是沒抬起頭。
認同,友善,憐憫……一一消失,整個人幾乎快要窒息一般,不身處其中,很難體會當事人此刻的心情。
“我?guī)湍阋矒Q一張吧。”
“好?!?p> 不一會兒,久世將兩張舊桌子換到各自桌子原本的位置上,久世平靜的坐下,沒再說什么。
“好了?,F(xiàn)在開始上課,大家不要把時間放到這種惡作劇上?!碧镏写藭r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著自己的課程。
之后,整個上午的上課氣氛都顯得無比詭異。直到放學鈴聲響起,久世與夕莉相繼走出教室,充斥在教室空氣中的壓制才漸漸消失。
學校食堂,此刻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些少。相比于固定套餐之類的東西,學生們更喜歡自己能選擇的口味,四周的小賣部遠比食堂受歡迎。
但這份安靜的氣氛卻讓夕莉終于從上午的窒息中解脫。
自己明明什么也沒做,差點也死在那里,直到現(xiàn)在那里發(fā)生的事情仍會時不時浮現(xiàn)在夢中。
僥幸活下來的人卻要被當成星災,被人指責、漫罵。僅僅只是因為她活了下來,其他人死了。
這是什么世界,太沒道理了吧。
她曾不斷努力跟自己說,要好好融入新的環(huán)境,要跟大家打好關(guān)系。不能再向以前那樣陰沉。
但,沒用。
因人類惡意而形成的偏見,不會因為你做了什么而改變。她此時很想大聲對所有人說:明明我也差點死了,我也是被人拯救才勉強活了下來。我也不想他們死,我不災星。
可惜,話到了嘴邊就與淚水一起化為無盡的苦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面對過校園暴力的人大概永遠無法體會那些被欺負人的心情。也永遠無法理解那些笑聲在受害者聽來有多么刺耳。更可悲的是,當他們想求助的時候,舉目四顧,卻發(fā)現(xiàn)連一個可以求助的人也沒有。
想被拯救的心跳動著,夕莉幾乎是瞬間想到了久世,但轉(zhuǎn)瞬之間,她又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不可以這樣自私。
咚!
一滴水墜落在夕莉眼前手邊的拉面碗中,原本平靜的湯面泛起陣陣漣漪。
感受著臉邊滑劃,夕莉抬起手想抬手擦干眼角的淚光,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多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