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說的朗府秘辛太多了,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小娥被我揭穿身份,絲毫沒想著遮掩,面露陰狠之色,臉上隱約浮現(xiàn)出一張讓我心驚膽戰(zhàn)的面容,正是文柔,轉瞬再看去,她還是小娥的模樣,她淡然的喝了口我剛到的溫水,耐心問我,“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嗎?”
我管你為什么來找我?我一看她變臉拔腿就朝門外跑去,邊跑身后竟然沒有任何動靜,我回頭看了一眼,她竟然還穩(wěn)穩(wěn)坐在我房內(nèi)喝水,眼睛帶著玩味的只是看著我。
我不顧一切的跑到樓下周無房外,徑直闖了進去,周無正依靠在床邊,神色自若的看著我,“怎么了,清河?”
他起身接住了我焦急的身軀,我氣喘吁吁的指著天花板,“不好了,朗府有,有……”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話收了回去,周無剛才觸碰我的手指冰涼無比,我再看向他的面容,沒有一絲擔憂,從容不迫的異常駭人,他垂眸倒水,遞給我一杯溫水,“要不要,喝杯水?”
我搖搖頭,不敢接過,又連忙問他,“你剛才有聽到什么異常嗎?”
“不曾”,他徑直喝著溫水,又回身看我,“這么晚了,你來是要?”
我心下已經(jīng)覺得周無不再使用周無,故意嗲聲嗲氣的說道,“哎呀,我來做什么你還不知道嗎?孤男寡女夜深人靜,干柴烈火花好月圓,這事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干嘛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呢,難道以前亭臺樓閣那些夜晚,你都忘了?”
眼下的周無眸中沒有任何驚異,臉上掛上了調(diào)笑,湊近我,呼著冰涼之氣,回應著,“可我就是愿意看你這幅主動的模樣?!?p> 我確信他不是周無,我胡編的事他竟然糊里糊涂接話了下去,我蒙騙他道,“那你閉上眼,我給你個驚喜?!?p> 他一閉眼,我再一次拔腿就跑,逃出了屋里,我?guī)撞骄鸵Z出院落,突然一只手從旁緊緊的抓住了我。
我有些歇斯底里,“放開我!”
那人聲音擔憂卻依舊溫潤如玉,“清河,你怎么了?”
我感觸到手腕間的溫熱力道,是活人,我抬眼看去不正是周無嗎?
我不敢再次輕易相信他,“你真的是周無嗎?”
“你怎么了,清河,當然是我,你的表少爺”,他的語氣十分自然,靠近我的軀體確實溫熱無比,與我的親昵也不像是偽裝,我終于放下防備,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周無,有,有鬼!”
一語道破,頭頂突然驚雷頓起,我身體一抖,放開了抓緊周無的手,忽然看到了剛才房里的周無來到了廊下,筆直站立,那身姿帶著一股肅殺,他的眼神哀泣,沖我喊道,“清河,他是假的,你莫要被他騙了,快來我這里?!?p> 這時我身邊的周無伸出手想要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清河,別信他,我是真的”,我被周無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如果身邊的他是真的周無,他不會如此急迫拉我,而是會擋在我身前護著我,問我發(fā)生了什么,呵斥對面冒充他的人是誰,所以他也不是真的周無!
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腳已經(jīng)邁開,朝院落外跑去,夜色漆黑,只有一縷月色映照,我跑出院外,向朗府別苑入口跑去,時至今日若真是朗府三夫人文柔陰魂不散回來復仇,那我不相信朗府的人對此無辜,也不可能對此不知情,他們一定都不是清白的,想到這里,我想著只能先跑出別苑。
然而,我忘記了一點,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癡,只走了一遍的朗府的路我根本不清楚,沒等我跑出別苑,就聽到身后的追逐聲,我躲在暗處看去,三條黑色的影子正向我所在的方向追來,我沒有辦法,只能一個箭步翻墻鉆入身側的院落,我剛在院落找了個地方躲藏,就聽得這院落的門被吱嘎一聲推開了。
我縮了縮身子,顧不得周圍的異味,又向墻角靠了靠,心想,“但愿這茅廁的清香能遮掩我的味道,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
剛想著,茅廁外就想起周無溫柔的聲音,“清河,你在嗎?別害怕快出來吧,我是你的表少爺。”
我心里哼了一聲,“我出去才有鬼呢!”
想的豪氣,可我卻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跟一只受驚的小獸一般縮在墻角,但別說這朗府的茅廁真是太干凈了,一塵不染還幾乎沒有異味。
我聽著那假周無離了開來,不放心的又待了一會兒,期間安靜的一根針掉落也能聽到,我才放心的把手放到了木門把手上,輕輕推開,身體徐徐而出,就在此時,茅廁的大門被吱嘎一聲推開,我神經(jīng)緊繃,緊緊盯著門外。
我以為會出現(xiàn)一個周無,可是并沒有,門外空無一人,我拿起地上的掃把,身體貼著墻壁,警惕的沖了出去,還一掃把懟了出去,可眼前門外兩側石壁空空,哪里有人藏著,“估計是風吹開的,我也太草木皆兵了?!?p> 我輕拍拍自己的胸口,突然而后一陣冷風逆向自屋里吹出,我后頸寒毛豎起,連忙轉身,就看到一頭冰絲垂下,一張俊臉到掛著立在我面前,“你在找我嗎?”
我本能的倒退了一步,才看清,這個假周無一直從房梁上倒掛而下,身體呈現(xiàn)出說不盡的詭異,原來他一直藏在房頂上,想必我偷偷縮在墻角的行徑早就被他收在眼底,他定是抱著看戲戲耍我的心態(tài),待了許久,這才露了真容。
眼下逃跑也不見得有什么用處,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我嘆了口氣,“你身子反了,下來說話吧。”
那周無一臉玩味,倒是聽話的飄了下來,我走了兩步徹底出了茅廁,站在陰冷的院內(nèi),才注意到,我竟然入了風雪朝露院,難道真是天意,我試著和他溝通,“文柔,你幾次三番找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冷冷一笑,頓時變了臉色,眼前的人不再是周無的樣貌,是一張我未曾見過卻有些熟悉的年輕男人的臉龐,只是也不知是夜色寒涼還是他自身的緣故,他的臉色白的嚇人,他沖我笑了,用如墜冰窟的嗓音道,“我,來,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