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書生繼續(xù)道,“那表哥本也可以上了皇榜,考取功名,卻沒想到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最終撒手人寰,留下年輕的表嫂和她腹中骨肉。那表嫂孤苦無依,多虧大人暗中救助,連大人考取功名前那幾年,都從讀書糧中省了一口,讓她們娘倆過活,所以才被別人看去,有了不利于大人的傳聞,眼下這表嫂時日不多,不如請大人將這表哥表嫂之子送于我,我切好生安排,讓他送表嫂最后一程,否則這表嫂心有不甘,怕是睜目離世,對大人以后可是后患無窮?!?p> 那大人臉色逐漸和緩,像是明白了什么,“先生果然神機妙算,料事如神。”
紅衣書生臉上依舊堆著假笑,“明日這個時候,我要見到表嫂母子”,他突然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的死囚,“大人該走了,離今夜的地動只有一個時辰,這個死囚,大人大可找具無名尸首頂替,說他被地動時亂石砸死,大災恐有大疫,官府直接埋葬了便是?!?p> 那大人望了眼紅衣書生,眼神里欲望浮動,嘴角泛起奸笑,“我便允了先生?!?p> 這大人看樣子絕不是什么善類,那紅衣書生幫他做事,雖然有些原則,又幫那死囚申冤,話語里暗里不時嘲諷著大人,但他要一個將死之人,又要孤兒寡母,肯定是要修煉邪術(shù),卻也不可能是個良善?!罢媸且磺鹬选?,我喃喃自語,腿卻因為長時間不動,有了強烈的酸麻紙感,我顫抖的起身,想要緩解一下,卻踉蹌著站的不穩(wěn)。
周無連忙一同起身,側(cè)身,抓住了我的雙手,可我心寬體胖,底盤挺大,連帶著他也跟著我站不穩(wěn),說來也巧,這山間,突然刮起一陣巨風,我被這風猛的一推,身子前傾,硬生生把著周無手腕,將他撲倒在地。
噗通!我們雙雙相擁倒地,我的嘴唇貪婪的被禁錮在他絲滑柔嫩的臉頰上,我反應(yīng)了半天,想要撐著胳膊起身,腿上又是一麻,周無見狀伸手想要伸手拉住我,害怕我跌倒,可他這一伸手,我又再一次被他的力道拖住,徑直再次撲倒他身前,這一次,我又親到了他的脖子上,還發(fā)出了么的一聲水潤的聲音。
“啊”,周無兩次被我奇襲,經(jīng)不住發(fā)出了一聲羞赧之音。
邪風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們這一來一往聲并不算大,卻也被那大人聽到。
那邱大人,眼睛里迸射出殺戮的邪光,“是誰,在那里?出來!”
見黑衣人做勢就要沖進灌木叢,周無火速起身將我護在身后,我心中一暖,輕聲道,“少爺放心,清河決然不會拖累你?!?p> 周無皺起眉頭,回頭瞪了我一眼,“你是讓我把你留給那群歹人?我周無就那么不讓你放心,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p> 我知他誤解了我的意思,卻沒有再辯解,因為黑衣人的刀光已然來到了我們身前,我眼神一凜,全身緊繃。
突然紅衣書生提著那死囚來到了我和周無身前,無形中擋住了黑衣人的刀鋒,他眼眸微觸,盯著我和周無道,“阿真,阿曼,你們真是越來越遠不讓為師省心了,為師不是不讓你們跟來,你們怎么還是偷跑過來,為師不是說了,我和邱大人是舊識,邱大人斷然不會做殺人滅口的惡事。”
周無反應(yīng)比我快,一下子伸手壓住我的手,“師傅,都是我的錯,你別怪阿曼,我們只是擔心您,又想著抗人這等粗活,還是我們來做吧,別臟了您的手?!?p> 我會意,沒有做聲。
紅衣書生給了我們一個贊許的眼神,回頭對邱大人道,“大人,是我的兩個小徒兒,自己人。他們不懂禮數(shù),我給大人賠禮了?!?p> 周無彎身做戲,扛起了那個死囚,還不忘將我擋在身后。
聽得那邱大人沒有多言,只道:“明日有些倉促,后日子時,前面招瑤山下,我靜候先生?!?p> 他沒等紅衣書生說什么,便帶著黑衣人和剩下沒被選中的死囚,默然而去。
周無見他們走遠,放下了昏死的死囚,神色卻比那紅衣男人還要冷然,他垂眼,“我們無意闖入,無心窺探,剛才多謝了?!?p> 紅衣書生踏步而來,視線越過周無停在我的身上,“你不必謝我,若不是這小姑娘的眼眸純凈帶水,我也不會動了心思,隨手幫了你們?!?p> 周無眉頭一皺,“君子不奪人所愛,她是我的人!”
嘖嘖,這周哲志也是個真男人,為了救我這番話都說的,我心下卻有了推測,剛才那紅衣書生恐怕還沒看清我們面貌就飛身而來,他是真的想救我們,只不過來到了我們近前才編出了合理的話罷了。
我從周無身后走出,第一次看清了紅衣書生的全貌,這是一張如何得到了上天萬千寵愛的容顏,臉龐白凈如玉,眉眼陰柔,鼻翼帶剛,嘴角英氣上揚,我一時間呆愣,腦海中一片空白,“你是仙人嗎?”
等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周無嘴角微微抽搐,冰山面容崩潰在即,紅衣書生眉梢?guī)?,眼眸凝視著我,“小姑娘,你莫不是愛上我了??p> 我瞇瞇眼眸,笑著說了一個名字,“馮珞珞。”
那紅衣書生頓時臉色一變,沒了笑容,“你是誰?”
我聳聳肩,“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找你!”
那紅衣書生一聽神色都有了懼意,“我剛才還救了你的命,你不能這么輕易就出賣我!”
我神色一正,“剛才多謝你解圍,所以我也不會泄露你的行蹤,如此簡單,不好嗎?”
紅衣書生連忙點頭,他輕微的肢體動作,帶出了隱約的香氣,像是空谷幽蘭又像是濃郁草香,“多謝姑娘善解人意,我便多送姑娘一句,你們是往東方向去的吧,這山路盡頭是斷崖,你們過不去的,得繞路穿過下面的鎮(zhèn)子,才能出去”,說著他扛起地上的死囚,幾個墊腳就消失不見。
只留我和周無楞在原地,我轉(zhuǎn)頭,發(fā)覺周無他呆呆的看向我,欲言又止,“你……”
憑欄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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