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紙鶴在云間穿梭而過,逐漸靠向一座熟悉的城市。
首先映入眼眶的是城市旁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
大河蜿蜒流淌,穿城而過,又向東方奔涌而去。
臨河市因河而名,自古以來便臨近著這條大河。
大河之上,偶爾可見有孩童踏浪而行,正訓(xùn)練著御水之術(shù)。
紙鶴上的余三河和蘇映此時不約而同地輕舒了一口氣。
可算是快要到家了。
出行一趟,結(jié)果經(jīng)歷了這么一遭事兒,擱誰身上也會略有些狀態(tài)消沉。
紙鶴到達城市上空后再次前行,最后緩緩降落,停在了蘇映家所在小區(qū)的門口。
小區(qū)內(nèi)可不能隨意駕駛飛行法器,況且門崗張大爺就在那看著呢。
還有張大爺肩膀上的那只畫眉鳥。
看來運氣不錯,居然還沒被烤。
張大爺見了他們倒是樂呵呵的,還指揮著他的鳥給他們敬了個禮。
蘇映和余三河也向張大爺打個招呼,便結(jié)伴走進了小區(qū)。
沒錯,余三河家也是在這個小區(qū)的。
而且就在蘇映家對門。
要不然咋能玩成發(fā)小呢。
這個小區(qū)的綠化明顯做的還不錯,放眼望去皆是綠意盎然。
還有幾株巨大的靈樹分種在小區(qū)四周。
有一株巨樹上還有一個鳥窩,里面似乎住著張大爺家那只畫眉鳥的老相好。
就離譜。
小區(qū)下面的院子,余爸正好在那兒遛著一只小泰迪。
余三河看到之后不禁愣了一下。
他明明記得他爸沒有養(yǎng)狗啊。
而余爸看見自家一年多未見的寶貝兒子后也很是驚喜,快步走了過來,盤著余三河光溜溜的腦袋噓寒問暖,說著什么“兒子你這去修習一年也不回來,你看我在家想你想的都開始養(yǎng)起狗了”之類的話。
余三河的嘴角微微抽搐。
不太能接受自己的替代品是條狗這個事實。
一旁的蘇映憋著笑,也沒有打擾他們爺倆敘舊,跟余爸打了個招呼后便獨自一人向居民樓走去。
到達三號樓門口后,蘇映緩緩踱上幾段樓梯,便到了自家門口前。
“當當當!”
他輕輕敲了敲房門。
很快,屋里便有了回應(yīng)。
只聽見一個清甜的女聲回道:“誰呀?”
說話間,房門輕輕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女孩正向外張望著。
因為是夏天,所以女孩的搭配十分簡單。
她上身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T恤,下身則是一條牛仔短褲,腳上穿著一雙繪著蠟筆小新的拖鞋,露出來的的小腳丫子清瘦白凈。
女孩整體偏瘦,長著一張秀氣的瓜子兒臉,但還有些小小的嬰兒肥,配合上她那雙水汪汪的杏兒眼,所以整張臉不僅顯得十分秀氣,還有些可愛。
此時她看見蘇映后先是一愣,接著便瞪大了眼睛,驚喜道:“哥,你咋突然回來了?”
她一笑,兩個甜甜的酒窩便微微顯了出來。
蘇映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妹妹看起來有些糯兮兮的。
不過從小和蘇云云在互懟中長大的蘇映當然不會被這貨的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深知這家伙是個腦子沒事就抽筋的娃。
偶爾思路會清奇到離譜的地步。
對面的蘇云云咧嘴一笑,接著擠眉弄眼道:“說是去趟火星,結(jié)果這么快就又回來了,這莫不是跑去偷偷和哪個小情人約會了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裝模作樣地甩了甩自己剛燙的大波浪,沖蘇映故作無辜地眨巴了眨巴眼睛。
蘇映伸手給她小腦袋瓜子“pia ji”來了一下,沒搭理這個小家伙,順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云云在一旁委屈巴巴,嘟囔著什么“有些人娶了媳婦就忘了妹”。
進了門后,蘇映便看見早已聽到動靜的蘇媽正在給自己盛著飯,還沖他招呼道:“你今天咋突然回來了?”
“也正好碰上吃著飯,今天你爸有點事兒不回來,咱們先吃著?!?p> 對外出歸來的家人,最好的歡迎永遠是盛一碗飯。
這就是家。
“好。”蘇映接過碗筷,順勢也坐在了餐桌旁。
雖然不久前剛干了一碗拉面,但他感覺再來一頓也絲毫不是問題。
作為仙人,當然有著高超的干飯能力!
隨意地扒拉了幾口,蘇映為了不讓她們擔心,所以并不打算跟她們說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為了防止被她們追問,蘇映便主動開口向蘇云云詢問道:“云云,在清州一中過得咋樣,還適應(yīng)嗎?”
蘇云云去年考上的是清州市的一所高中,今年即將要升高二。
清州市與臨水市隔河相鄰,但發(fā)展水平要比臨河市高得上許多。
因此,教育水平也明顯地好上一些。
蘇云云這次是放長假了,回來過個暑假。
此時蘇云云嘴里正塞著一塊燉地軟糯的紅燒肉,含糊道:“挺好的,就是物價有點高,不過好在那里的人掙的也不多?!?p> 一旁的蘇媽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過了幾秒。
蘇媽:???
這邏輯好像哪里不太對吧?
而蘇映在一旁則很平靜地干著飯,對蘇云云的離譜發(fā)言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
蘇·邏輯大師·云云。
又扒拉了幾口飯,蘇映抬頭看了一眼邏輯大師,打算問問她在學校的事情。
但邏輯大師正在和紅燒肉殊死搏斗。
看來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于是蘇映低下了頭,默默地繼續(xù)干飯。
………………………
吃完飯后,蘇映陪蘇媽閑聊了一會兒,之后便回了自己的臥室。
蘇云云則又泡了一包火雞面,正在那一邊吃,一邊用嘴瘋狂吸氣。
《中國有嘶哈》
典型的不能吃辣,卻偏偏喜歡吃點辣。
回到臥室后,蘇映仰面躺在了床上,整個人成了個“大”字形。
這次出門一趟,沒想到居然無意中證實了自己腦海中多出的那些記憶都是真的。
唉,難辦啊。
雖然難辦,但蘇映目前也沒有像烏鴉哥一樣去掀桌子的能力,只能做到先不暴露自己,保住自己的小命。
“這事鬧的,咋就偏偏是我知道了灰光創(chuàng)世時的內(nèi)幕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蘇映嘟囔著翻了個身,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后他走到了書桌旁。輕輕打開了右邊的一個抽屜。
挪開最上邊的雷姆手辦,一個小小的木盒便露了出來。
蘇映看著那個木盒,眼神有些黯然。
“我明明,只不過是個就算復(fù)讀了也考不上修仙大學的廢物啊?!?p> 人在不得志時,往往最是郁郁苦悶。
他深吸一口氣,卻還是輕輕地打開了那個木盒。
盒子里面是一個淡青色的環(huán)形玉佩,不過已經(jīng)碎成了兩半。
木盒中除了玉佩之外便再無他物。
當初的一場意外事件讓蘇映陷入了昏迷,同時也弄碎了這顆玉佩。
也是自那之后,他的腦子里就多出了那團記憶。
還有一股進入他體內(nèi)的神秘灰氣。
蘇映默默地看著那個玉佩,目光深邃。
在略一沉思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猶豫了片刻,他一咬牙便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蘇映用刀尖輕輕劃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殷紅的鮮血在指尖緩緩滲出。
蘇映調(diào)整好角度,把手指懸在玉佩之上,讓血能夠順利地滴在上面。
鮮血在指尖緩緩成珠。
慢慢的,在重力的作用下,血珠驀然間便離手而去,向下滴落。
“啪嗒、啪嗒?!?p> 血液準確地滴在了玉佩之上。
蘇映屏住了呼吸。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在靜默中緩緩流淌。
蘇映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玉佩。
突然,就在這時!
“嘎!”
一聲怪響毫無征兆地傳來!
全神貫注的蘇映直接被窗外猛然傳來的聲音嚇得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扭頭朝窗邊看去。
窗外,夜色籠罩,小區(qū)里數(shù)百戶人家燈火瑩瑩。
而就在窗戶邊,一只畫眉鳥正站在窗沿上,微側(cè)著頭看著蘇映,又“嘎!”了一聲。
萬籟俱寂間,一人一鳥默默對視。
良久之后,蘇映輕輕地眨了眨眼。
畫眉鳥把頭擺正,也輕輕眨了眨眼。
“嘶……”
蘇映深吸一口氣,回過頭來,沒去管張大爺家的這只怪鳥。
做人嘛,心胸寬廣一點。
改天送張大爺兩袋燒烤醬,來助攻一波張大爺?shù)目绝B大計就差不多了嘛。
小小的插曲過后,蘇映重新看向桌上的玉佩。
而玉佩卻跟IE瀏覽器似的,仍然遲遲沒有作出反應(yīng)。
啊這………
蘇映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莫非這個玉佩的使命就是把這個究極大秘密告訴自己?”
蘇映一時不知要說些什么才好。
《背鍋俠竟是我自己》
不過當初昏迷中夢里的那個白袍老者似乎知道些什么,畢竟他還告誡蘇映不要把這個關(guān)于灰光創(chuàng)世的秘密說出去。
但那個老者又是何方神圣?????
蘇映一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tmd,煩死了!
于是他只能重新回到了床上。
床上便又隨之多出了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