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
驛館小院內(nèi)。
林皓著急忙慌的沖進房間,然后就看到吳能手指極有韻律的點在兩只小馬駒身上。
‘哼唧哼唧~~’x2
兩只小家伙發(fā)出享受般的‘哼唧’聲。
本想一進來就發(fā)火的他,見此奇怪的情形,決定讓怒火壓一壓,稍微延遲一些。
不管怎么說,兩只小馬,活的還好好的,而且看樣子,還挺不錯。
‘呼~~’
片刻后,吳能松了一口氣,甩著發(fā)酸的手指,打招呼道:“回來了”
林皓點了點頭,走過去,在兩個小家伙身上摸了摸,見它們挺活潑的還踹了自己兩腳,心中的擔心徹底消失。
于是延遲回歸,指著吳能怒道:“你之前為何要騙我?知不知道,我差點兒傷心的差點兒暈過去!”
“駙馬,不要平白污人,我何曾騙了你?”
“你還想狡辯,明明是你說灌了藥,我......”
林皓說道這里,也說不下去了。
吳能當時確實只說灌了藥,但沒說灌了什么藥。
自己不過是在萬分悲痛之下,怒火高漲,沒有去查探而已,他是那么相信吳能,沒想到......
嗯?
不對!
吳能是故意如此,為的就是誤導自己。
“吳能,我們曾經(jīng)是盟友,我這么信任你,你卻辜負我一番心意,我......我......終是錯付了”
林皓裝模作樣痛心疾首,然后一甩臉沖著門外喊道:“來人,將這個家伙拖住去,扒光衣服,綁在柱子曬上兩三天,好讓他知曉得罪我的下場!”
吳能:......
他看著從門外竄進來,還未離開的皇城司同僚,他果斷認慫。
當然,不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
而是林皓太損了,扒光衣服,還要綁在柱子上,這傳出去他這一世英名就毀了。
于是連忙道:“慢,駙馬,我這是奉了上命,你要找麻煩就去找我們的統(tǒng)領(lǐng)”
“誰!”
“吳閑,吳公公,也就是那天給你宣旨的那位”
“......”
吳能直接將吳閑這個老長輩賣出去。
反正他老人家身份夠,來頭大,抗的住。
林皓也想到那天的吳老太監(jiān),他想了想,那是皇帝近侍,又是皇城司這等陰暗部門的頭頭兒,明顯惹不起,他才不會找那個不自在。
所以將目光放在吳能身上:“我覺得,吳公公品行高潔,謙遜友好,應(yīng)該不會下這個命令。
所以......”
“所以?”
“來人啊,將他拖出去,扒光衣服綁在柱子上!”
“......”
吳能臉都黑了。
他瞬時明白了過來,林皓這是真的狗,吳閑得罪不起,就專門欺負他這個小人物。
要不......敲暈他?
這般想著,吳能眸光閃爍這寒芒,眼神兒飄向林皓的后脖頸。
林皓見到他這副樣子,眼皮一陣跳動,心中升起不安的情緒,一個戰(zhàn)術(shù)后跳,喝道:“你想做甚!”
“嘖~~”
吳能最終還是沒下手,沒等同僚們上前。
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剛才對兩只小馬駒做了什么?”
“......等等,先聽他講”
“我這是家傳的手法,專攻穴位筋脈,有活血化瘀、通筋疏絡(luò)的妙用”
“推拿?”
“......也可以這么說”
“來人啊,拖出去,快點兒”
“......”
......
......
一個時辰后。
綁在柱子上,只穿著里襟的吳能,滿臉憤恨的被放了下來。
林皓懶得理會他那怨憤的眼神兒,正在逗玩青羽和白鴻兩只小馬,甚至發(fā)現(xiàn)了它們性格的不同之處。
青羽不愛動,惹急了直接咬。
還是轉(zhuǎn)圈咬,不咬住什么絕不罷休。
白鴻則是活潑好動,撥動一下,能一連踢出七八腳,嫌棄滿滿。
吳能沒好氣道:“駙馬,解氣了?”
林皓頭也不抬道:“皇帝安排了這一切,我不解氣又能如何?
怎么?你真想完全被扒光,曬上兩天?”
“不想!”
吳能果斷拒絕,他又沒有那種特殊癖好,同時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是陛下安排的一切?你應(yīng)該沒這頭腦吧?”
“......”
林皓抬頭瞪向吳能。
說什么呢?
自己這么聰明絕頂?shù)臋C靈勁兒,怎么就沒頭腦了?
這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拒不接受!
不過他也沒什么隱瞞,反正真相找到了,很多疑點都解開,至于沒解開的,他也不會計較太多,無關(guān)痛癢。
隨著他將安羅告訴自己真相的事情說開,吳能的臉色嚴肅了幾分。
巴都。
刺客。
演戲。
從頭到尾,都在皇帝的掌控中,可笑他當初殺了刺客后,還自鳴得意一段時間。
“可惜了,那十多條人命??!”
林皓感嘆出聲。
在他的想法里,那些人都是無辜之人,只不過卷入這場身不由己的漩渦中,無可奈何。
吳能沉聲道:“沒什么可惜的,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巴都等刺客有陛下的人,也有安羅、塔卓、玉魯?shù)娜恕?p> 而且,事情也不全在陛下的掌控下,哪天下雨的夜里,是真的有人想要你死。
你若是不信,就想想我為何要全殺了南羊同的人?
這里面有人是真刺客,有人是假刺客,我懶得篩選,在兩位侯爺留下的甲士幫助下,全都殺了以絕后患!”
“哦,原來兩位老侯爺也知曉全部的事情,就我被蒙在鼓里?
算了,麻木了。
那義王爺?shù)母呤肿o衛(wèi),和武玄司的人呢?”
“那兩個護衛(wèi),皇城司查到有人暗地里給了他們一筆錢。
至于那四個武玄司的,也是別人安插進來的人,都是該死之人。
所以,這才是真相!”
“......”
林皓聽著吳能的話,抿住了嘴,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但如今的局面是,那一群人全都死在那個雨夜,他就是想對峙也沒辦法。
而且,皇城司能查到的事情,沒必要再隱瞞自己。
畢竟,堂堂一國之君,不會為了他的心情,遮遮掩掩事情始末,太掉價兒。
如果吳能所說的是真的,那么他當初所說贍養(yǎng)那六個人的家人,就是一個笑話。
更可笑的是,他不久前還感謝了安羅一句。
想到此,他忍不住道:“你們這些人算計來算計去,算計到最后,只有我一個人是傻子。
也罷,你說的,我本就沒腦子,懶得再理你們那些破事兒”
“駙馬,你謙虛了,你是沒腦子,但和北羊同使團、吐蕃使團一比,你還算是很不錯的”
“......你這是在夸我嗎?”
“嗯......應(yīng)該是......吧”
“......謝謝啊,我要連你的屁話都聽不懂,我真就成一個傻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