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真特么有道理!”
林皓滿是無語,心中著實腹誹了一番。
問題問的雖然傻。
而且還被一人罵了一通,但并非沒有收獲。
不見官!
說明這件事根本不能捅到縣衙官府。
要知道這二人與韓計的關(guān)系,還有萬舒溫剛剛避開行禮的動作,無論怎么說,一個縣令也沒膽子將馬貪墨。
但兩個老人口口聲聲、言辭鑿鑿的說信不過官。
那么只有一個解釋......
這匹馬......大概率不是他們的。
或者......不能暴露身份。
想明白這點兒,他臉上多了幾分自信,胡攪蠻纏而已,并非治不了!
林皓扭頭,望著萬舒溫,道:“萬統(tǒng)領(lǐng),我再問一遍,你真的讓我來給他們斷這件事兒?”
萬舒溫捋著須,裝模作樣:“一言而出,駟馬難追!”
“好”
得到萬舒溫的的回答,林皓果斷邁步上前。
來到兩位老人面前,朗聲:“在下,云國世子---林皓,受武玄司副統(tǒng)領(lǐng)萬舒溫所令,特來斷此案,無論結(jié)果如何,您二位是否信服?”
“不信,你這娃子不曉理,俺不信!”
“老漢也不信”
“那好,既然你們都不信,咱們報官吧”
“......”
二位老人頓時急了。
都說了不能報官,面前這狗屁世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兒?
連忙道:“不行,不能報官,那些讀過書的狗東西,心思不純,俺更信不過,要是那樣,還不如你這娃子來斷”
“對對對,那些除了讀書,屁都不懂的混賬東西,老漢從來都看不上眼,小娃子,你來斷!”
“......”
對官員這么大成見?
林皓不明所以,總覺得這二人愈發(fā)的怪了。
回頭瞄了萬舒溫一樣,只見他仰頭望天,抿著嘴,一副裝作‘本統(tǒng)領(lǐng)什么都沒聽到’的模樣。
有貓膩!
這二人的身份絕對有貓膩!
說不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但再看他們一身粗布麻衣,皮膚略顯黝黑粗糙,除了身體壯一些,精神活潑一點兒,似乎并非什么大富大貴之家。
自己是不是多慮了?
林皓腦海一時間想了很多,但又很快搖頭,將這股思緒甩出腦外。
管他們是什么人,反正現(xiàn)在的身份是兩個為了一匹馬,相互爭吵的市井老頭兒,只要明白這點兒就足夠了。
都是演戲。
就看誰能演過誰!
他嘴角一勾:“咳......看來二位是認(rèn)可我的話了?”
“嗯”x2
倆老頭兒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聲。
“先小人后君子,話說在前頭兒,不管結(jié)果如何,你們都必須接受!”
“......”
倆老頭兒猶豫了一下,繼續(xù)點頭:“嗯”x2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林皓頓時心情大好。
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上,那不是說什么就是什么?
似乎是覺得吃了虧,倆老頭兒接連說道:“小娃子,想要俺信服,你必須公平公正”
“沒錯,不能弄虛作假,否則老漢絕不答應(yīng)!”
“放心,本世子絕對的公平公正、清潔奉公,絕對讓你們挑不出一絲兒理來”
林皓拍著胸脯保證,一臉的認(rèn)真。
倆老頭兒眼中閃過狐疑,聽這話就感覺不靠譜,但還是忍了下來。
一人道:“小娃子,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剛剛你也聽到了,老漢家的小孫女,長得乖巧可愛,聰明伶俐。
你只要將這馬斷給老漢,這個親事,我可以做主答應(yīng)!”
另一人連忙接話:“別聽他瞎逼逼,他家孫女不過二七,還是個孩子,俺家就不同了。
剛剛二十年華,身段那叫一個潤,那叫一個美,心靈手巧,格外顧家,而且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娶回家,絕對劃算!”
“......”
耳聽著這倆老頭,將剛剛說給韓計的話,再度給自己說了一遍。
林皓一臉怪異,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回頭問向萬舒溫:“萬統(tǒng)領(lǐng),你就沒什么話說?”
“???什么?你們說什么?本統(tǒng)領(lǐng)聽不見......”
“......”
裝聾作??!
林皓不信這家伙沒聽到這倆老頭兒的話。
自己好歹是未來的駙馬爺,豈能被他們所謂的俏寡婦、美丫頭所勾引?
可笑!
未免太小看自己的定力。
而且萬舒溫不正常的行為,明顯巴不得自己犯錯,然后用不忠公主的名義,一刀咔嚓了自己。
這個陰人,豈能讓他得逞?
想明白這點兒,他忽略倆老頭兒的話,走幾步來到那匹兩耳不聞,還在辛勤啃著嫩草的母馬旁。
指著它道:“二位,你們白白爭了這么久,殊不知,這......不是一匹馬!”
倆老頭:......
他們心中冷笑。
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公正?
這就是你所說的清潔奉公?
面前這個穿著不錯的小白臉,莫不是眼睛有問題?
這不是馬,還能是什么?
難不成還是驢?
林皓不等他們出聲,直接給出答案:“這是一頭驢!”
“......”
正在啃草的母馬,似乎也被這句話驚到,不自覺的抬起頭。
雪亮的大眼,充滿迷茫的掃了眾人一圈,歪了歪馬腦袋,呆呆的咀嚼了兩下剛剛啃到嘴里的嫩草。
呆愣的眼神望向林皓,似乎再說:這混賬說老娘是頭驢,莫不是眼瞎?
‘吭哧~~’
一口咬在林皓的白衣錦衫上。
不管林皓臉多黑,它慢條斯理的咀嚼兩下,似乎覺得味道不好,而且還嚼不爛,嫌棄的扭過大腦袋,留給他一個肥碩的馬屁股。
眼瞅著它重新低下頭,沿著路邊繼續(xù)啃過去。
林皓整個人都變得呆滯。
尤其是一副上花花綠綠的一團(tuán),令他直犯惡心。
“嗤~~”x2
倆老頭兒先是沉默,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嗤笑出聲。
一人道:“是馬是驢,俺能不知道,想當(dāng)年......”
“咳咳......”
另一人狠狠拽了他一下,眼中莫名的閃過一絲警告之色。
林皓裝作沒看見,一臉詫異道:“當(dāng)年什么?”
“當(dāng)年......當(dāng)年......當(dāng)年......”
“當(dāng)年他是在驢窩里面生的”
“直娘賊,你敢污蔑......”
“咳咳......”
“哼,對,俺就是從驢圈出生的”
“......”
林皓差點兒沒笑出聲,這真的是夠拼的。
同時他也明白,這倆老家伙,必定打著某種目的,而且還是不能暴露身份的那種。
看明白這點兒,他心中更加鎮(zhèn)定。
于是扭頭看向另一個老頭兒道:“那您呢?您怎么認(rèn)出這不是頭驢?”
“他從小吃馬糞長大!”
“噗~~”
林皓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遠(yuǎn)處的萬舒溫也是直接破防,跟著笑了一聲。
只不過等被說吃馬糞長大的老人,氣急敗壞,狠狠一眼瞪過去時,萬舒溫就跟掐住脖子的鴨子似的,‘嘎~~’的一下蔫了下去。
“龜兒子,你胡咧咧什么,老漢何曾吃了馬糞!”
“哦?沒吃嗎?那就是俺記錯了”
“混賬,老漢看你這是故意的,龜兒子,你怕不是是驢糞蛋吃多了,腦子里裝的都是屎”
“直娘賊,你腦子里才是那玩意兒,罵誰呢,是不是想打架!”
“來來來,我打不死你這個龜兒子”
“俺怕你”
“......”
倆老頭兒吹胡子瞪眼,頓時擺出一副掐架的架勢。
林皓在一旁直呼過癮。
這瓜吃的不明不白,誰能想到只是一兩句話,就能讓這二位即將打起來。
不過不等他們動手,在最后一刻,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扭頭盯向林皓。
須發(fā)皆張,且充滿憤怒的眼神,如同兩把刀子充滿殺意的狠狠刺了過來。
林皓心里咯噔一下,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這二人......似乎真的不簡單。
這股氣勢,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小娃子,只要你說這匹馬是俺的,包你一世富貴!”
“哼,不僅是一世富貴,老漢還能讓你活的滋潤無憂!”
“直娘賊!”
“龜兒子!”
“......”
怎么回事?
你們不是要打嗎?
怎么臨了,反而將目標(biāo)放在我身上?
林皓一臉懵逼,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明白事情發(fā)生到這個地步。
這倆老頭兒不是普通人,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于是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萬舒溫。
誰知,這位武玄司副統(tǒng)領(lǐng),仰頭望天,一副‘不關(guān)老子事’的姿態(tài),根本不給林皓絲毫幫助。
靠人不如靠己。
林皓攪動腦筋,快速思考。
既然誰也不能得罪,索性,誰也不給。
一時間,他有了主意,道:“要不......誰承認(rèn)這是頭驢,就給誰?”
“哼,指驢為馬,俺還沒那么糊涂”
“對,老漢還沒有老眼昏花,這明明是頭馬”
“小娃子,俺看明白了,你就是個狗官,端會忽悠俺這等老實人”
“狗屁世子,就是個混賬”
“......”
林皓被氣的臉黑。
這叫什么事兒,好端端的,怎么同仇敵愾的罵起自己來了?
于是他心里也有了脾氣,沒好氣道:“這就是頭驢,既然你們不認(rèn),那么我就認(rèn)為你們這是偷盜他人的驢。
來人,將這兩個不知好歹的老潑皮押到縣衙!”
“你敢!”x2
倆老頭瞪起牛眼,擼起袖子,似乎要教訓(xùn)一下林皓。
可不知想到什么,還是忍了下去。
一人道:“狗官,俺算是看明白了你的小算盤,想要誰也不得罪,沒門兒,不就是認(rèn)馬為驢嗎?俺認(rèn)!
這就是頭驢!”
另一人聞言,焦急道:“龜兒子,你怎么這么沒原則!”
“直娘賊,你就是個蠢貨,難道沒看明白,這小子故意為之,目的就是不想判給我們?”
“這......咦......好算計,龜兒子,還是你腦子好使,原來是這般,不就是認(rèn)頭驢嗎?
老漢認(rè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