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伺機(jī)
他一個186的人,兩條腿彎曲著,雙手放在胸前,身體下面還墊著一個枕頭,像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小熊一樣,縮在門邊,緊緊閉著雙眼。
蘇曉君低頭看著腳邊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鄭宴清這是有多害怕她離開,竟然直接睡在了她的房間門口。
感覺到自己周圍的動靜,鄭宴清緩緩睜開眼睛,只在看到眼前事物的第一秒,他就愣住了。
“我怎么睡在這兒?”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還在一陣陣疼著的頭,轉(zhuǎn)眼就看見了一雙熟悉的拖鞋。
一抬頭,鄭宴清就對上了蘇曉君的眼神。
“曉君……我……”
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鄭宴清這才想起來,自己喝醉了,害怕蘇曉君離開,所以抱了個枕頭就往蘇曉君門口一躺。
小時候在馮家老宅,蘇曉君都還不會說話的時候,鄭宴清老是在晚上睡覺時,拖著自己的小枕頭就沖進(jìn)蘇曉君的被窩,說要當(dāng)她的人形電熱毯。
而現(xiàn)在,他和蘇曉君的關(guān)系變得這么尷尬,又怎么能再和以前一樣呢?
也只有自己喝醉的時候,才能這樣放肆一回了。
鄭宴清緩緩站起來,下意識地把枕頭往身后藏了藏。
“抱歉,昨晚我喝醉了,有點(diǎn)失態(tài)?!?p> 蘇曉君臉上沒什么表情。
“你失態(tài)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么?!?p> 她說完就往樓下走,鄭宴清連忙回了自己房間,五分鐘就洗漱好,下樓坐到了蘇曉君對面。
他手里那這一片面包,小心翼翼道。
“曉君,你放心,我以后都不會再喝醉了,昨晚我確實(shí)失控了一點(diǎn),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p> 蘇曉君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
這人都已經(jīng)把她關(guān)在這里這么多天了,她早就已經(jīng)沒什么心思生氣了。
鄭宴清討好似的給蘇曉君夾了一個單面荷包蛋。
“那你待在家里會不會無聊,我再給你多買點(diǎn)書,或者我們養(yǎng)一個寵物吧……”
“不必了?!?p>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曉君打斷。
“這里不是我家,我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養(yǎng)什么寵物?!?p> 她抬頭看著鄭宴清,突然嗤笑了一聲。
“我自己不就是一個被圈養(yǎng)在這里的寵物嗎?”
鄭宴清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你不是寵物……你是我喜歡的人,你是曉君?!?p> “是嗎?”
蘇曉君直視著鄭宴清的眼睛。
“可我怎么覺得,這里更像一個籠子,而我就是一個被你關(guān)在籠子里面豢養(yǎng)的寵物呢?”
她站起身,這個早飯也一點(diǎn)都吃不下去了。
“你心情不好了,就去喝酒,去應(yīng)酬,去做可以讓自己發(fā)泄的事情。等你喝醉了,回來就發(fā)一通酒瘋,然后第二天早上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跟我道歉,這件事就過了?!?p> 鄭宴清捏著刀叉的手愈發(fā)用力。
蘇曉君苦笑了一下。
“可是我呢?我被你困在這里一周了,我又能找誰呢?”
她的話讓鄭宴清低下了頭。
鄭宴清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僅不會和蘇曉君增進(jìn)關(guān)系,反而可能把她越推越遠(yuǎn)。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喜歡這個人,他根本無法接受以后蘇曉君身邊站著一個別的人。
蘇曉君說完后,轉(zhuǎn)身上了樓,整個飯廳就剩下鄭宴清一個人。
……
遠(yuǎn)在的小島上。
烈日炎炎,杜鑫坐在核桃樹下,正沉思著什么。
希爾手里抱著一個椰子走過來,遞到杜鑫手上。
“在想什么?”
杜鑫眼神陰狠毒辣。
“我現(xiàn)在這樣,還能想什么?這么久以來,支撐我挺過來的,只有仇恨?!?p> 希爾眼神一凜,而后笑了起來。
“是啊,你被他們還得這么慘,確實(shí)應(yīng)該好好報復(fù)回去,不然怎么對得起你自己啊?!?p> 她微微彎下腰,靠近了杜鑫。
“我這兒有一個消息,你要不要聽?”
杜鑫轉(zhuǎn)頭,雙眼微瞇,看著希爾。
“什么消息?”
希爾拿出手機(jī),遞給杜鑫,手機(jī)上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央有一個小島,小島別墅外,是兩個人坐在躺椅上,正在曬太陽。
“蘇曉君……”
他捏著手機(jī)的手用力到顫抖。
“我在這里痛苦的時候,她倒是很快活?!?p> 希爾一笑。
“說她快活都是假的,你別看她和這個男人現(xiàn)在這么悠閑,但其實(shí),她是被綁架過去的。”
杜鑫猛地瞪大雙眼。
“什么?”
綁架……鄭宴清這么順著蘇曉君,怎么會舍得綁架她。
難道她之前猜得沒有錯,鄭宴清就是對自己姐姐有別的想法,所以才這么喜歡在她身邊打轉(zhuǎn)?
他突然大笑起來,笑到自己喘不過氣,都快要窒息過去。
“蘇曉君,和她的表弟……哈哈哈哈……亂倫,亂倫哈哈哈哈!”
杜鑫一邊笑,一邊指著手機(jī)。
“你看啊希爾,你看,這個男人,他喜歡比自己大了八歲的表姐,哈哈哈哈……沒出息的東西,竟然會喜歡蘇曉君!”
希爾十分滿意杜鑫此時的反應(yīng),仇恨能讓一個人失去所有理智。
T市市場如今幾乎都由段,馮,鄭三家主導(dǎo),偏著三家人還有極好的交情。
但只要這中間破一點(diǎn)口子,有一家稍微松懈,她就能擠進(jìn)去。
在東南亞這些年積攢的貨,也可以買到內(nèi)地人手中。
希爾站在杜鑫的側(cè)后方看著他,看他近乎癲狂的笑容。
很好,就是這樣杜鑫,恨她吧,連帶著恨鄭家,馮家,然后用你的命,來為我鋪路。
杜鑫最后一把把手機(jī)扔進(jìn)了旁邊的水塘里。
手里的椰子也被他掰成兩半扔了出去,椰子水撒了滿腿。
“來人,你們鑫哥沒拿穩(wěn)椰子,椰子水撒身上了,快帶他去換衣服?!?p> 兩個小弟走過來,推著杜鑫的輪椅就往屋里走,推到希爾面前的時候,希爾突然彎下腰,按住了他輪椅的一側(cè)。
她靠近杜鑫的耳朵,聲音魅惑。
“阿鑫,你想報仇,我就會全力幫你?!?p> 杜鑫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嵌入掌心,微不可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晚上,杜鑫來到地下賭場,杜然正坐在桌子中間,所有人都圍在一起狂歡著。
“阿鑫,你來了,快來看你爸我的牌,手氣多好!”
杜鑫皺眉看著這個人,怎么越看越覺得這個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親。
以前安于現(xiàn)狀,不思進(jìn)取,現(xiàn)在都逃到了東南亞,每天也只沉迷享樂。
“你今天玩兒了一天?”
“啊,對啊?!?p> 杜然頭也沒回地回答,下一秒,摸上來一個牌,瞬間喜笑顏開。
“誒,胡了,清一色大單吊!”
杜鑫忍無可忍地閉了眼,抬頭準(zhǔn)備掀桌子,卻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他回過頭去,是希爾。
跟著希爾來到門外,他面無表情。
“什么事?”
希爾輕笑一聲。
咱又不是養(yǎng)不起叔叔,他在這兒挺好的,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來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