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不真實
夏三夫婦和王五的定罪在三天之后公布了出來。
夏三和王孟碧都判了二十年,王五則是無期徒刑。這期間,警察在T市附近山區(qū)搜查,一共救出來了十幾名婦女兒童。
從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前,到近兩年被拐賣的人,王五供認不諱。
開庭的那天,王五面無表情地陳述著自己的罪行,和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夏三兩口子恍若兩個世界。
他雙眼無神,卻在看到原告席的馮一寧和夏以珍的時候,突然露出了殺意。
夏以珍眼神一頓,下意識地又想往后退,又被馮一寧一把拉住手。
“別怕,他永遠都不敢傷害你了?!?p> 永遠都不敢傷害我們了。
坐在臺下觀眾席的夏斌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常容和段小舞也坐在觀眾席,看著臺上法官宣判的時候,段小舞長呼出一口氣。
“這么多年了,小寧的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p> 常容拍拍她的手背。
“這里面也有段總的功勞?!?p> 段小舞輕聲一笑。
“會說話就多說兩句,我愛聽?!?p> 常容湊到她嘴邊,低聲道。
“晚上回去,我慢慢跟你說?!?p> 段小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又轉(zhuǎn)回頭認真聽法官宣判去了。
……
走出法院,段小舞看著身后的四個人,拉著旁邊的常容說。
“上次來這里的時候,還是……原來都已經(jīng)過去一年了。”
常容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時間過得這么快,段總要好好珍惜和老公在一起的每一天?!?p> 段小舞一聽,連忙甩開了手。
“我怎么忘了,年齡越大,男人越油???”
常容輕笑著。
“是啊,最近吃點清淡的?!?p> 馮一寧被松子攙扶著,現(xiàn)在她月份大了,走路已經(jīng)有些困難。
“老婆,你的腿痛不痛???”
“哎呀,我哪兒有這么嬌氣?”
馮一寧有些不滿地打開松子的手,臉上卻是掛著笑。
“我現(xiàn)在高興還來不及呢。”
松子嘿嘿一笑。
“我看你高興我也挺高興的。”
馮一安和夏以珍走在最后,走到車邊的時候,馮一寧又轉(zhuǎn)回頭來看著夏以珍。
“小珍,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要記住,萬事都要以自己為重,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p> 夏以珍點點頭。
這樣的話在她進了段氏之后,經(jīng)常能聽到。
真好,以后再也不是你以后要讓爸媽高興,讓弟弟高興……
從今以后,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松子把馮一寧扶上后座之后,又繞到駕駛座開車。
馮一安和夏以珍也坐上車往公司走。
十一月底的T市街道,路邊的銀杏葉已經(jīng)全部掉光了,只留下了光禿禿的樹干。
夏以珍坐在馮一安的副駕駛,眼睛看向窗外,天空陰沉沉的。
“不高興?”
馮一安問道。
夏以珍搖搖頭。
“沒有?!?p> “你說謊的水平不高,以后還是別在我面前說這些違心的話了?!?p> 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夏以珍,和以前溫潤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夏以珍有些尷尬地抿抿唇。
“我不是不高興,只是覺得,心里有些……”
“有些什么?”
“感覺有些……不真實?!?p> 馮一安偏頭看了她一眼,隨后又將視線轉(zhuǎn)回去。
“哪里不真實?”
夏以珍低著頭,啞聲道。
“如果是我一個人,沒有遇到你們,沒有進段氏,或許現(xiàn)在我還在被家里壓榨呢?!?p> 馮一安卻不贊同她的說法。
“你來公司之前,就已經(jīng)改了自己的名字。我認為,你的覺醒,早在你認識我之前?!?p> 夏以珍卻搖搖頭。
“那時候我改名字,只是因為在外工作,別人會因為我的名字嘲笑我。雖然很不想再和那個家有關(guān)系,但如果沒有你們,我估計現(xiàn)在還是會把工資里面的大部分都寄回去,給我的父母?!?p> 就像窗外的銀杏葉,落下了就是落下了,如果沒有遇到一個人把他們做成玫瑰花,那他們就以泥土的方式,融進了土里。
馮一安的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著。
“那你應(yīng)該感謝你自己的選擇?!?p> 兩人回到公司之后,夏以珍才知道劉希已經(jīng)被開除這件事。
她跟在馮一安身后進公司,公司里的人在低頭喊馮總好的同時,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身為總裁的助理,跟在總裁身邊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夏以珍一開始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下午準備去茶水間的時候,站在門外聽到了里面兩個人對話。
“誒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夏助理都是和馮總一起來的公司誒。”
一個女職員抱著自己的保溫杯,等飲水機里的水燒開,嘴里念叨著。
“這有什么稀奇的?助理跟在總裁身邊,這不挺正常的嗎?”
另一個人正剪開一袋子黑咖啡,倒進杯子里,然后走過去和等水開的女職員一起站著。
“那以前小段總在段氏的時候,會跟安娜天天一起來公司嗎?不都是安娜先到?”
“誒,你這么一說,確實哈,夏助理和馮總確實走得太近了點。”
說著,她又擺擺手。
“唉,不過我們也就在這兒聊聊而已,要是出去了,可誰都不敢亂說?!?p> 抱著杯子那人癟了癟嘴。
“這夏助理我也不知沒見過,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啊。難道馮總就喜歡這種清純的,不加修飾的調(diào)調(diào)?”
泡咖啡的人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還向門外望了望。
好在夏以珍躲在門后,并沒有被人看到。
“你可別多嘴什么都說啊,你忘了劉希是怎么被開除的嗎?”
另一個人一聽,連忙捂上自己的嘴。
站在門外偷聽的夏以珍,也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劉希,被開除了……
是馮大哥做的嗎?
她回想起前兩天馮一安說過的話,讓劉希去三樓,都是太過寬容了。
可是,劉希要害的人是她,馮一安開除劉希,竟然也沒有跟她提一句嗎?
想著,夏以珍又自嘲起來。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理,總裁想要開除什么人,為什么要跟她說呢?
他動一動嘴皮子就能辦成的事,也足夠夏以珍震驚很久了。
她努力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假裝自己剛剛到茶水間,并沒有聽到其他兩人說話的樣子。
“夏助理,你……什么時候來的?”
兩人看見夏以珍走進來,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