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樹杏花紛紛揚揚的落下,那么爛漫,你就知道我有多珍惜那年的記憶。
伴著風浪,我悄悄沉醉在那場杏花雨中,筆靜靜躺在稿紙上——它不會說話,不會動,就那樣安靜地、安靜地不出聲……
既然已經(jīng)得到了結果,管它是讓我日夜難眠,傷痛不已,還是溫暖如春。其實:重溫舊夢,我放棄了那次爛漫時節(jié)的人,卻足夠享受那次讓我來不及悲傷的杏花雨——那樣柔柔、密密,一片、兩片,慢慢溢出花香。
現(xiàn)在,我只想好好聊聊我的那老頭,指不定想打個電話給我,叨叨幾句,卻拉起旁邊的白叔一陣瞎聊,那老頭總是讓我充滿愧疚感,連同鄉(xiāng)村里頭與我一別幾年的杏花樹,……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哭了。
就在剛剛,我已經(jīng)拿起手機撥號——打給鄉(xiāng)下老頭——
希望他能亨通接到,不然我一腔真摯待時間久耗就會發(fā)揮不好了。當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談話聲,“喂,是哪位呀?”沒錯,是那老頭的聲音,明明那么激動,我卻不安起來,慌亂拿起一杯水呷了一大口,等他第二次重復問“喂,哪位呀,不會打錯了吧,白老頭,你來瞧瞧,我瞧不見吶?!苯又镁脹]出聲,他或許是忘記按掛鍵,這類事他經(jīng)常重復著給我上演,這一次依舊這樣,好一個老頭!
當我忸怩地有力無氣地喚了一句“爹,是我,夕夕?!币詾槔项^會沒聽見,可是,“哦,夕夕,是夕夕呀,你好久沒打電話回來了,最近工作忙嗎?有沒有受人欺負?”聲音依舊洪亮,似乎故意提高了嗓音,明明他年紀大了,聽力不好,而且我說得那樣小聲……
仿佛在電話那頭聽到鄉(xiāng)村里頭你哽咽的聲音,仿佛又看到你蓄滿熱淚的眼里藏著驚喜和興奮,滿是溝壑的臉龐盈滿笑容,還有緊緊握住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想你一定倚在木椅上,靜靜聽我講我的故事,當我還是提起興趣不忘手機那頭還有個你,問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卻回答:閨女,我早想說給你聽了,杏花又開了,漂亮,我就蹲在樹旁,聽見了嗎,剛剛起了風?!蔽液鋈谎劬Πl(fā)澀,原來愛我的人一直在,像從小陪我長大的杏花樹,以那滿樹的杏花飄下的杏花雨之名,無論相隔多遠,多久,都溫柔地陪著我的記憶。
“爹,下個節(jié)假日,我,不忙工作了,想回家,好好……好好陪陪你。”“好,回家,爹做好吃的給你……?!彪娫拑深^的人突然失聲,有時,愛不需要發(fā)聲,總有人告訴你它在哪兒。
一個老父親獨自看著杏花雨,看它芬芬落下,然后滿地都是,他的女兒在另一個地方靜靜看向窗外,天空碧藍碧藍的,第十二年的杏花雨開始下了,風輕輕拂過,杏花柔柔地,一片、兩片……慢慢地溢出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