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鑒賞藝術(shù)
回到寢室門口,把江落秋那個小娘皮攆上樓,趙公子再次和男哥提起來要學(xué)八極拳的事兒,男哥又一口給回絕了。
趙公子把自己能跑五公里,并且堅(jiān)持一個多星期的壯舉和男哥說了,證明自己是有能力堅(jiān)持的,也有這個信心堅(jiān)持。
男哥想了想:“狗子,我不愿意你學(xué)八極拳,不是因?yàn)槟銢]長性,當(dāng)然你也確實(shí)沒有。是因?yàn)橐氚寻藰O拳練成個樣子,太苦了,我知道那個苦,不是三句兩句話的事兒,十幾年如一日的枯燥,你受不了。況且有我在,你沒必要練八極拳,啥事兒我?guī)湍銚酰伪刈约喝コ阅莻€苦呢。”
趙國定心里一陣暖流涌過,眼睛澀澀的,鼻子酸酸的,這就是他男哥??!換個人,都不能說的這么直接。
他踮起腳,摟著男哥寬闊的肩膀:“我這不是想鍛煉鍛煉身體,提升一下自己的戰(zhàn)斗力么!哪能讓你一個人頂前面呢,啥事兒咱倆一起扛。”
“這樣吧,我有一個練自由搏擊的同學(xué),我請他幫忙,陪你練練,不過可能得花點(diǎn)兒錢。那個不需要基礎(chǔ),練一段時間就能有模有樣的。”
“行,那你幫我聯(lián)系吧,錢不是問題,你弟弟我現(xiàn)在就是有錢!”趙國定大咧咧地說:“對了,這個給你!”
說著,他把今天剛?cè)〉囊话彦X,卷了卷,塞到男哥的口袋:“不許不要!”
沒等男哥說話,又把男哥肩膀扳過去,推了一把:“上樓吧!我回去了~”
走兩步,又回頭喊住男哥:“明晚咱們?nèi)タ措娪鞍?,大話西游,老好看了!?p> 男哥愣了愣:“電影有啥好看的?”
趙國定兩手比比劃劃的,擺了一個星爺戴上金箍后的出場動作:“武打片,動作賊溜!”
聽說是動作片,男哥有了點(diǎn)兒興趣,答應(yīng)了。
趙國定高高興興地回到寢室。
大家都在,看著哼著小曲的趙國定,都問他有啥喜事兒。
趙國定把他要去上人體藝術(shù)鑒賞課的事兒和寢室的人說了。
眾人一片嚎叫,實(shí)名羨慕嫉妒,紛紛圍上來,一通趙公子、五爺?shù)慕兄?,問可以幾個人去。
如此裝壁良機(jī),豈能錯過。
“你們啊,一個一個的,下賤,還膚淺!”趙國定牛皮哄哄地教訓(xùn)著眾人:“我那是帶著鑒賞的心情、批判的眼光,去感受藝術(shù)的,你們俗不可耐!帶你們?nèi)グ?,我嫌丟人!”
政教系的幾個一看這貨的嘴臉,立刻知道沒戲了,也不愿意看他裝壁,就都散開了。
超哥熱情的圍上來,給他倒了一杯水:“五爺你說的沒錯,寢室這群貨,個頂個的下賤,膚淺,我就不一樣,我一直是想和五爺看齊的,你看看能不能在鑒賞藝術(shù)的道路上,帶一下小超我?!?p> 趙國定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水,拍了拍超哥肩膀:“超啊,我是有心帶帶你的,可你這誠意,就差點(diǎn)兒意思!”
超哥立刻起身,把自己的柜子打開:“五爺,看上什么,您說話!”
趙國定掃視一圈,伸手拿起一根火腿腸:“你們中文系不是出了名的才女多,文藝女青年多么,有沒有那種好色的,額,是好看、出色的女同學(xué),咱們認(rèn)識認(rèn)識!”
老七、老八一聽他這么說,立刻譴責(zé)其狼子野心,下賤。
趙公子反駁說文學(xué)也是藝術(shù),鑒賞藝術(shù),順路交個朋友的事兒,有什么下賤的呢。
超哥也幫腔,斥責(zé)老七、老八不懂事兒,反正也要搞聯(lián)誼寢室,五爺?shù)囊螅仨殱M足。
趙公子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咱們什么時候去呢?”超哥問。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啊,得等人通知??!”趙國定咬一口火腿腸。
“那怎么帶我去呢?”超哥繼續(xù)問。
“我也不知道啊,得看人家讓不讓?。 壁w國定得意過頭了,說順嘴了。
超哥一把搶過火腿腸,幾口吃掉:“感情你啥也不是啊,那還裝壁,這火腿腸給狗吃,也不給你!”
眾人哈哈大笑。
周天早上,跑完步回來的趙國定,給幾個癱在床上的牲口帶了中午的口糧。
正在無聊呢,接到了江落秋的電話,讓他十點(diǎn)到藝術(shù)學(xué)院主樓的五樓畫室。
不敢怠慢,立刻搗飭起來,想把自己弄的像美術(shù)生一樣的有藝術(shù)氣質(zhì),以便在鑒賞藝術(shù)時,不那么的突兀和另類。
穿上楠楠姐給買的新衣服,把剛剪的毛寸,用超哥的啫離水噴上,擺弄的根根直立。
“看看,趙公子有沒有學(xué)藝術(shù)的氣質(zhì)?”他問幾個貨。
超哥心疼地?fù)屵^啫離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別說,你這么一搗飭,更像去青樓的瓢客?!?p> 老七和老八爆笑:“配上一個水上飄的大金鏈子,就更符合趙公子的藝術(shù)氣質(zhì)了。”
純是嫉妒本公子,趙國定沒理會這幾個貨,蹬上新買的反毛皮靴,夾著襠跑下樓,藝術(shù)氣質(zhì)拿捏的死死的。
一路小跑,呼哧帶喘的上了五樓,在樓梯口喘勻了這口氣,才給江落秋打電話。
江落秋從畫室里出來,向他招手。
“咋樣,安全不?”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鑒賞藝術(shù),他有點(diǎn)兒忐忑。
“放心吧,我都和老師說好了,你只要老實(shí)的在畫板面前做做樣子就行,但有一點(diǎn)我得提前跟你說,不到中場休息的時候,不能走,會擾亂課堂秩序的?!苯淝镄Σ[瞇地說。
“沒問題,”趙國定拍著胸脯:“位置咋樣???”
鑒賞藝術(shù)么,肯定要近距離的VIP位置啊,要是排在大后邊,那還怎么鑒賞啊。
江落秋示意他把心放進(jìn)肚子里,她幫他占了一個離模特最近的位置。
他欣慰地拍了拍江落秋的小肩膀,跟著她進(jìn)了畫室。
美術(shù)生都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有的弄著畫板,有的弄著鉛筆,看了一眼生面孔,也沒在意,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兒。
趙國定按照江落秋的指引,坐在了第一圈,模特臺下。
果然是最好的位置,這個距離足夠近,5.0的視力能夠很好地發(fā)揮,嘿嘿……
他裝模作樣地擺弄起畫板和鉛筆來,很快融入藝術(shù)氛圍,趙公子就是這么的優(yōu)秀。
模特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下,出場了,緩緩地走向臺上的木椅,扯下身上的大衣,擺了個藝術(shù)的姿勢,坐下,毫不在意學(xué)生的目光,一動不動,很專業(yè)。
啊~趙國定雙眼噴火,心跳飆升至一百二以上,他感覺自己5.0的視力要瞎。
這個模特,他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瘦削的身軀,渾身刀砍斧刻的皺紋,還有明顯的老年斑。
毫不客氣的說,這個距離,連大爺身上的汗毛孔,他都能看清楚。
美術(shù)生對美的要求就是這樣的么?
這種藝術(shù)不是一般人能夠鑒賞的啊。
大爺果身在前,有心想閉眼不看吧,不太尊重大爺;要是一直看吧,這眼睛還要不要?
趙國定此時的痛苦,就好比是在公眾場合,自己的袋袋被人捏住,然后用力地上下左右回環(huán)拉扯,你還不敢出聲,只能忍著。
他忍不住內(nèi)心哀嚎: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人家回來是來圓夢的,我特么是專門來贖罪的么?
江落秋,你個小娘皮,老子大意了??!
他恨恨地回頭看了一眼最后排的江落秋。
江落秋此時一邊畫著,一邊憋笑,雙肩不住地抖動:太好玩兒了,讓你個色坯整天口花花。
哈哈……,實(shí)在是太好笑了。
她看見趙國定此時的窘樣,再也忍不住,噗次一下地笑出聲來,趕緊捂住嘴,抱歉地和周圍人點(diǎn)頭致意。
四十分鐘,這是趙國定兩輩子人生中,最漫長的四十分鐘。趁著模特休息,他逃也似的離開了畫室。
江落秋看著落荒而逃的趙公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笑出來了。
回到寢室,第一件事就是洗眼睛。
超哥他們還挺奇怪,這鑒賞藝術(shù),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怎么回事兒啊,五爺,你不應(yīng)該是腰膝酸軟的回來么,怎么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啊?”
“可別提了,人體模特是個老大爺!”還在心情激蕩中的趙國定,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妙,這是要二次社死啊,而且這仨牲口,很可能會嘲笑他一輩子。
短暫的寂靜,寢室爆發(fā)出一陣爆笑,老七樂的直錘床,老八也把自己的腿毛薅下來一大把。
超哥站起來,摟著擦臉的趙國定:“小五啊,你這為藝術(shù)犧牲的不小??!眼睛瞎了沒?。俊?p> 老七、老八直接伸出了大拇指:“五爺牛壁??!”
再次大意了啊。
“不行,這么好笑的故事,不能咱們獨(dú)享,得眾樂樂啊!”超哥說著,作勢就要出門。
趙國定趕緊拉住:“哥,哥,你是我親哥,看在我沒拉你受罪的份上,求幾位大爺放過!”
“你那是想吃獨(dú)食,還好超哥我是好人有好報!”超哥看他一眼:“小五啊,放過你,沒問題,你這誠意不足啊,是不是?”
是不是這句話是對著老七、老八說的。
兩個人趕緊點(diǎn)頭,表示超哥說的對!
趙國定非常上路,趕緊對著仨貨說:“今天中午春餅走起,我請客!小五求幾位爺賞臉?!?p> “這誠意夠么?”超哥問老七、老八。
老七從上鋪滾下來:“都是兄弟,不能下死手啊!”
老八也穿著褲子:“對、對、對,但是今天的熏肉,我要來兩盤!”
“管夠,管夠!”趙國定極其狗腿地配合。
事已至此,還能說啥呢。
怪自己當(dāng)時太上頭了,誰特么能想到人體模特還能是個大爺呢。
挨打要立正,這是鑒賞藝術(shù)的代價。

叔乃正經(jī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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