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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心而浪

第九章 睡一被窩的兄弟

憑心而浪 叔乃正經(jīng)人 3523 2022-07-14 09:44:40

  經(jīng)歷了五次,不,六次高強(qiáng)度戰(zhàn)斗,趙國定囊中羞澀的出了門。

  打車的時(shí)候,倆人一起坐在后座,他一直把頭枕在楠楠姐的肩膀上,拱來拱去的,劉楠楠微笑著由他,也不說話。

  到了學(xué)校側(cè)門,趙國定一把抱住了劉楠楠,感受著熱度,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兒,輕聲地在她耳邊說:“楠楠姐,咱不帶不認(rèn)賬的啊,至少你回家娶男人之前,不能把我踹了!”

  小男人的熱情和貪戀,還有熱烈的情話,讓劉楠楠心情大好,喜歡就是喜歡,身體不會說謊,看來自己對他是很吸引力的。

  她笑著揉了一下他的臉蛋兒:“得啦,得啦!小男人,不是說記住你了么!”

  得到楠楠姐的承諾,趙國定神清氣爽的回到了寢室。

  “瞧瞧,這是誰??!”

  他剛進(jìn)門,煤氣罐老七的公鴨嗓子就喊起來了。

  “買個手機(jī),買了一宿,徹夜失蹤,我們還以為你去賣腎去了呢。”老八也附和著。

  “看樣子,好像真是少個腰子!值多少錢???”超哥看著單手扶腰的趙國定,表情嚴(yán)肅的說。

  政教系的幾個也都一邊整理著軍訓(xùn)服裝,一邊笑著看著他。

  “都別吵吵,過了昨晚,本大爺和你們這些貨不一樣了啊!我是男人了!”趙國定牛皮哄哄的回話。

  我去!誰呀?那個系的?長的咋樣啊?幾次啊?眾人七嘴八舌的圍了上來。

  “男的女的?。俊崩掀哌@個煤氣罐也湊上來問,讓趙國定給了一腳。

  “歡迎你加入男人的行列,這個寢室除了我之外,終于又有一個男人了!”老三上來握住了他的手。

  “謝謝??!”

  “你們都抓緊??!”

  切~去死吧!倆人被其余的人一頓鄙視。

  趙國定上床,發(fā)現(xiàn)擺著一套軍訓(xùn)服。

  老八說,這是上午你們那個班長送過來的,像模像樣的讓我代簽名,還說讓你回來找他一下,這小子還挺積極的。

  趙國定笑了笑:“走仕途么,就得認(rèn)真負(fù)責(zé)?!?p>  他下床去找了代班長李永富,錄了手機(jī)號,又被一通教育。說這次夜不歸寢,他就不計(jì)較了,下次注意。

  趙國定嘻嘻笑了一下,感謝、恭維了一番,不是一路人,沒必要較真。

  出門的時(shí)候碰到了阮齊天。

  A哥打量了他一下:“少年,我看你印堂發(fā)青,兩眼無神,腳步虛浮,你這是強(qiáng)虜灰飛煙滅的征兆啊。你可得惜命啊,我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同道中人?!?p>  “誰和你同道啊,我沒那愛好,咱是正經(jīng)人!”趙國定笑罵著說。

  A哥樂呵的靠過來:“要片不?”

  趙國定下意識的回答:“誰的?”

  抬頭看著A哥戲謔的表情,立刻意識到上了這東西的當(dāng)了。

  “哈哈,就你這照過腚的,還正經(jīng)人!”

  “那也比你強(qiáng),你軟七天!”

  ……倆人平手,于是默契地停戰(zhàn)。

  A哥主動轉(zhuǎn)移話題:“我都打聽清楚了,你要不要詳細(xì)資料?”

  趙國定一臉懵,啥玩意???還詳細(xì)資料!

  A哥一解釋,他才明白,是班會上的那個大長腿,當(dāng)即表示不需要,義正嚴(yán)詞的拒絕。

  現(xiàn)在他有楠楠姐這個大餐能吃飽,誰還去吃三六九的小吃鋪啊。

  于是他慫恿A哥親自上陣征服,肯定地說他有這個實(shí)力,作為同道中人,全力支持。

  不知道是他演技了得,還是人家本來就有這個心思,總之,A哥心動了。

  想著隨就手給A哥挖了個大坑,趙國定神清氣爽,小贏一局,讓你得瑟,你要是不碰的鼻青臉腫,算你皮厚抗揍。你要是能成功,我教學(xué)樓頂直播頂風(fēng)尿尿。

  趙國定來到了男哥的寢室樓下,送手機(jī)。

  男哥剛領(lǐng)完軍訓(xùn)服裝,正百無聊賴的陪著江落秋看雜志呢。

  倆人半躺在江落秋的床上,她都快塞進(jìn)男哥的懷里了。

  這小娘皮對男哥百依百順,一副好閨蜜的架勢,男哥也不好意思擺臉子,男哥不怕比她橫的,就怕對她好的。

  一聽廣播喊有人找,男哥噌的起身,一下沒影了。

  江落秋很不高興,從窗戶探頭看看是什么東西勾走了她的男男。

  一眼就看見趙國定了,正人模狗樣地站在女寢大門口,她恨不得從樓上順手扔下一個花盆,就怕砸不中。

  看見男哥穿著軍訓(xùn)的黃膠鞋下樓,他不禁問:“咋不穿新買的運(yùn)動鞋呢?”

  “犯不上,這個扛穿,也是新的!”男哥滿不在乎。

  這明顯還是舍不得,他沒再多說,以后多買幾雙就行了。

  “看看,這是啥。”他把手機(jī)盒遞了過去。

  男哥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樂了:“新買的啊,行啊你,手機(jī)都有了?!?p>  “我買倆,咱倆一人一個,這個給你?!?p>  男哥沒吱聲,瞇著眼睛,看著趙國定。

  他早猜到可能是這個結(jié)果,于是輕聲地對男哥說:“你記得健哥后來找咱倆那次不?你記得咱爺爺對咱倆說過啥不?”

  是的,在“扎腚狂魔”這個綽號在二中的江湖上響亮了兩個多月后,健哥并沒有消失,而是找上門來。

  在二中這片呼風(fēng)喚雨的健哥,可以接受失敗,可以接受金盆洗手,但是不能接受成為別人的墊腳石,還特么是扎腚狂魔的成名墊腳石。

  于是乎,健哥在他被扎百天的時(shí)候,帶著小弟,卷土重來,發(fā)誓要找回場子。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男哥的死爹終于如愿地娶了帶兒子的寡婦,趁著腰子還有火力,準(zhǔn)備認(rèn)真造人,不問世事。

  他不用刷自己的名聲了,也就不用再管男哥這個沒把兒的了,直言讓她輟學(xué)回家干活。

  要想念書,就自生自滅,由此,男哥只能在縣城打打零工,掙點(diǎn)兒飯錢。

  干什么呢?在火車站扛麻袋,和一群大老爺們一起,扛麻袋。

  放學(xué)去,有活就干到后半夜,然后回到趙國定爺爺?shù)男扌瑪偹X。

  東北的修鞋攤,并不是露天的,而是一個小鐵皮屋,滿打滿算能有5平米,冬天能燒爐子,不至于凍著。

  男哥和趙國定睡一被窩的經(jīng)歷就是這段時(shí)間開始的。

  星期三晚上放學(xué),男哥正準(zhǔn)備和趙國定分道,去火車站碰碰運(yùn)氣。

  在校門口就碰上了帶著一群小弟,氣勢洶洶來找場子的健哥。

  “干他倆!”健哥不廢話。

  趙國定和男哥也沒愣著,轉(zhuǎn)身就跑。

  冬天路滑,都是冰,沒跑多遠(yuǎn)就倆人就被追上了。

  男哥把趙國定護(hù)在身后,硬抗著對面的鋼管放倒了三個,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她還要護(hù)著身后的,又不能靈活走位,緊接著就被一鎬把給打懵了。

  打架最怕什么?砍刀和鋼管都不可怕,挨上幾下沒啥事兒。最怕的是殺豬刀和匕首,這兩樣扎到就是重傷,血流不止,再有就是鎬把兒,這玩意兒,勢大力沉,掄起來,挨上就完。

  男哥沒躲,結(jié)實(shí)地挨了兩下,沒扛住。

  眼瞅著第三下下來了,男哥躲不了了,趙國定一下子把男哥抱在身底下,扛住了。

  對面看著倆人都倒了,就沒再用鎬把兒,拿著鋼管兒招呼。

  趙國定死命地把男哥護(hù)在身底下。

  剛開始打起來的時(shí)候,對面小飯館里坐著六個中年漢子正等菜呢。

  椅子上掛著著綠色、臟兮兮的軍大棉襖,透過窗子,一個人說:看吶,這幫小崽子,又干仗了,好幾個追倆個。

  沒人當(dāng)回事兒,打群架太常見了。眾人就當(dāng)個樂子瞧,眼看著倆人在對面被追上了,打了起來。

  又一個說:“這幫小崽子,下手沒個輕重,鎬把都用,不過空手這小子是個人物,護(hù)著身后的,沒退!”

  主座兒上的一個長相和氣的光頭,一直笑著看著外邊沒說話。等到兩個人都倒了,還在挨打,他才皺了皺眉。

  “大春兒你去喊一嗓子,別弄出人命!”他對著剛才說話的人說。

  大春兒起身出了門,站門口喊:“差不多得啦,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真弄出事兒來,你們都跑不了!”

  健哥正上頭呢,聽人這么一喊,抬手指著大春兒:“少比比,看熱鬧沒收你錢呢,你算哪根兒蔥?。 ?p>  大春樂呵的回屋對光頭說:“臭哥,我在這片不好使??!”

  幾個人都哈哈的樂了,起身穿上破軍大衣,出了門。

  健哥看見有人想當(dāng)出頭鳥,也停了手,氣勢洶洶地盯著幾個穿軍大衣的漢子,幾人樂呵的走過馬路。

  健哥的斗志正昂揚(yáng),指著對方罵:“你們誰???”

  光頭漢子走上前,把腦門送到健哥的手指頭上:“你不認(rèn)識我是誰啊?”

  健哥后面的小弟看這么囂張,嗶嗶賴賴地就要動手。

  光頭漢子身后的五個人,從軍大衣里抽出閃亮、閃亮的殺豬刀。

  大春兒拎著倆把,嘴上喊著:“小崽子,都給我立正!”

  健哥和他的小弟一看這陣勢,立刻萎了:“哥,有話好說,咱別動手!”

  光頭漢子樂呵地說:“我,東門童老臭?!?p>  健哥一聽差點(diǎn)兒嚇尿了。

  這個小縣城,總共有四個門,每個門都有一個刀槍炮的頭子,正經(jīng)的大賴子,亡命徒童老臭就是其中一個。

  “臭哥,臭哥,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來北門這嘎達(dá)了?!?p>  光頭漢子樂呵地說:“沒那么嚴(yán)重,今兒我說話好使不?“

  “好使,好使,您說……”

  “那和這倆小兄弟的事兒,就這么算了?”

  “算了,肯定算了!”健哥趕緊領(lǐng)著小弟夾著襠就撤了。

  大春兩手掩著懷,過去看了看趙國定和男哥:“下面那個好像有點(diǎn)兒嚴(yán)重,得去醫(yī)院?!?p>  光頭漢子對還算清醒的趙國定喊:“你朋友得去醫(yī)院,看大夫,別耽誤功夫了,抓緊!”

  趙國定也回過神兒來,看著男哥紫青的臉,趴起來背著男哥就往醫(yī)院走。

  東北的冬天,五六點(diǎn)鐘就黑的透透的了,路上根本沒什么人、沒什么車了。

  昏黃的路燈下,只有趙國定背著男哥一步一滑地往醫(yī)院趕。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總算到了人民醫(yī)院。

  醫(yī)生簡單地查了一下,骨裂,有瘀血,得好好靜養(yǎng)一段時(shí)間。

  他倆養(yǎng)不起,趙國定又把男哥背回了修鞋攤。

  爺爺問了情況,轉(zhuǎn)身出門找小診所抓藥去了。

  回來邊熬藥,邊對兩個少年人說:“你倆經(jīng)過這次,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別覺著誰欠了誰,真想當(dāng)一輩子兄弟,不怕誰欠誰??傁胫@些,走不了一輩子,也不成不了真正的兄弟?!?p>  兩個躺在一起、鼻青臉腫的少年人,彼此看著,看見對方眼里的自己,都沒說話。

叔乃正經(jī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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