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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綁定養(yǎng)生系統(tǒng)

第四十八章:蘇醒

  楊昭全剛剛掀開眼簾,耳邊便響起一聲驚呼。

  “醒了!醒了!”

  傷口處疼痛減輕許多,身下被褥松軟舒適,鼻端甚至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甜熏香。

  他微微皺眉,一時間難以適應(yīng)這燈火通明的環(huán)境。視線模糊,楊昭全恍惚間看見了一個女子的身影,雖然身上無力,他卻奮力挺身抬手,想去觸摸眼前的人。

  “舒眉?”

  他張口,以為自己說出了聲,其實(shí)口齒間只有微弱的氣音。

  “全哥哥,你可醒了!嚇?biāo)丽﹥毫耍 ?p>  模糊的重影漸漸消失,那是一張俏麗可愛的臉龐,但不是秦舒眉的臉。

  楊昭全大失所望,抬起一半的手猛地脫力落下,側(cè)過了頭,不愿再看這張臉。

  這臉的主人他認(rèn)識,對方是潁川侯獨(dú)女,甘以雯。從小受盡寵愛,是宮中??汀JL兄能干精明,在朝中任職,胞兄甚少參與政事,但在世家子弟中風(fēng)評甚好。

  她此時應(yīng)該在京城的珠玉堆里,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

  楊昭全腦中略一轉(zhuǎn)念間,一只柔膩的小手摸上了他的手背,他觸了電似的撤開手,避開甘以雯失落的眼神。

  “這是哪里?”

  楊昭全根本不想和她共處一室,但奈何四肢無力,他只能盡力往后撤了撤,拉開自己和甘以雯之間的距離。

  “這是我哥哥的宅子,他遇上你滿身是傷,就帶你回來診治。全哥哥,你真真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哥哥剛帶你回來時,你渾身是血,重傷不醒,我真怕,怕你……”

  說到心疼處,甘以雯眼眶泛紅,幾欲垂淚,但楊昭全卻把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番回答全是廢話,一句關(guān)鍵的信息都沒有,與其聽她在這里東扯西扯,還不如找個別人來問。

  “你哥哥呢?”

  雖然甘以雯不止一個哥哥,但能讓她以如此親密的口吻說出“我哥哥”三個字的,只有她胞兄甘守元一人。

  “已派人去傳了,哥哥一會兒就到?!?p>  甘以雯語氣溫柔,絲毫不在意楊昭全的冷淡。

  她慢慢用目光描摹著這個從小仰慕到大的人。雖然重傷在身,臉色青白,但仍然俊秀不減。他眼中似有寒星,嘴角輕抿,宛若一尊神祇般不可侵犯。

  早年間,有人說蔚王殿下有時不近人情,但甘以雯還就偏偏喜歡他這副模樣,情愿為他著魔。

  “跟隨我的還有數(shù)名守衛(wèi),不知他們現(xiàn)在身在何處?”反正要等,楊昭全干脆問兩個問題打發(fā)時間。

  “守衛(wèi)?”

  甘以雯想了一會兒,終于把相關(guān)信息從快要遺忘的邊緣拉了回來,畢竟見到楊昭全后,她便滿心滿眼都是他,還哪有心思顧什么守衛(wèi)。

  “全哥哥說的是那兩個人?他倆身上也有傷,自有郎中替他們醫(yī)治?!?p>  甘以雯小臉一撇,一派天真,口中說的話卻和她的臉完全不配。

  “都是他們護(hù)衛(wèi)不力,才讓全哥哥傷成這樣。按我說,應(yīng)該狠狠鞭笞他們一頓才對?!?p>  楊昭全聽見這番高論,不知為何,心頭竟起了一絲異樣。他也曾認(rèn)為,這些守衛(wèi)的命不值一提,但適應(yīng)了秦舒眉和他們的相處模式,此時再聽見這樣的話,雖不至于張嘴反駁,卻莫名感覺有些刺耳。

  “你可否見過拙荊?”

  他思慮再三,還是發(fā)問。雖然明知甘以雯見過她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他仍舊忍不住要詢問她的下落。

  此話一出,甘以雯的臉微微垮了一下,但很快又揚(yáng)起勉強(qiáng)的笑容。

  “全哥哥說的是舒眉姐姐吧?”

  楊昭全點(diǎn)頭,當(dāng)年他的好哥哥隨手一指,賜了他婚事,在紫云城內(nèi)掀起了軒然大波。秦舒眉本來在一眾女眷中并不出挑,但經(jīng)過此事,她的名字就此插上了八卦之翼,長了翅膀般飛遍了全城。

  甘以雯對這個名字當(dāng)然耳熟能詳,她咬咬牙根,緩緩搖了搖頭,臉上掛了一絲迷茫。

  “雯兒沒見到。”甘以雯攥住了帕子,盡量讓自己的語調(diào)和平時別無二致。

  楊昭全對她再次失望,不想再開口發(fā)問。兩人沉默相對,氣氛尷尬到焦灼。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趕來,打破了這份尷尬。

  “殿下醒了?”

  進(jìn)來的美男子,正是甘以雯的胞兄,甘守元。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雖然身形比楊昭全單薄,氣勢不足,但多了書卷氣,眉眼間一派和煦,天生長得唇角上翹,就是不做表情,也是面容帶笑。

  此人長得一副好人相,有爵位可依仗,又長袖善舞,和誰都有幾分交情,他不涉足朝堂,和眾人沒有利益沖突,甚少樹敵。

  “圣上已將我貶為庶人,我不再是什么殿下,不必如此稱呼?!?p>  楊昭全對著他那張笑臉,比對著甘以雯還要冷淡。

  “多謝你今日搭救,不過,閣下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還有,我這腿,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雖然失血過多,但腦子無礙,還是能記得自己傷到了什么地方。明明自己傷得最重的是上肢,腿部應(yīng)該活動無礙,但現(xiàn)在,他小腿以下,幾無知覺。

  …………………………………………………………………………………………………………………………

  不同于楊昭全醒在溫柔鄉(xiāng)里。秦舒眉這邊,是被硬生生顛醒的。

  木輪馬車一點(diǎn)防震措施都沒有,就這么肉貼著板子地躺在上面,全身的骨頭都在叮叮咣咣奏樂,毫無舒適感可言。

  眼皮明晃晃地對著太陽,耳邊是車輪格楞楞的噪音,躺在橫七豎八、氣味感人的雜物堆旁邊,秦舒眉一個恍惚,差點(diǎn)以為自己又穿了。

  “你終于醒啦?”

  少年的音色清澈,語氣歡快,甚至連他身下的馬也打了個響鼻,以示歡迎。

  “你可暈了大半天了?!?p>  這誰來著?

  秦舒眉沒有答話,奮力把混沌的大腦梳理清晰。

  自己和楊昭全前往良州遇到劫路的,結(jié)果這幫劫路的很是不講武德,不但截了財,還截了色。不過不知為何,半路就把她丟棄了,后來這幫穿著奇怪的人撿到了她,好像還準(zhǔn)備給她治傷。

  她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遺漏了什么關(guān)鍵信息,但這會兒想不起來,她也懶得強(qiáng)迫自己去想。

  “多謝你們相助?!?p>  秦舒眉艱難地從木板上坐起,扯開干裂的嘴唇,向著玄猙展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感激笑容。

  “給。”

  旁邊伸來一只粗獷的大手,大手握著一只皮質(zhì)的水囊,蓋子很貼心地打開了。

  秦舒眉從來戈手上接過水囊,急急灌上一大口,安撫了下干到冒煙的五臟六腑,這才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她明明記得,暈倒前自己開口說話都困難,現(xiàn)在怎么又能喝又能坐的,這自愈能力未免太強(qiáng)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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