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吃大碗狗糧
魚非常新鮮，隨著筷子的動作似晶瑩的蒜瓣四下散落，入口脆爽彈牙，鮮美無比。魚腩正如秦舒眉的想象，輕輕一戳就嘟嘟地打顫，入口即化，肥美豐潤。
蔥蒜去腥，醬油提味，花椒更是讓魚多了一絲刺激的口感，直讓人停不下筷、欲罷不能。
剛才叫囂地最厲害的掌柜，現(xiàn)在卻成了下筷最猛的人。幾個大廚和他搶菜的架勢，簡直就是在虎口奪食，只能趁著間歇叨一兩口。
掌柜暴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在吃完魚的一面后稍稍暫停。
他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擱下了筷子，和幾個大廚一陣眼神交流，發(fā)現(xiàn)后廚的人無不心悅誠服，只能抬臉朝著秦舒眉堆笑。
“沒想到娘子果然有一手，剛才真是失敬、失敬?！?p> “不知……”他來回搓著手，神態(tài)緊張又討好，和剛才眼高于頂?shù)臓顟B(tài)判若兩人。
“不知娘子可否將訣竅傳授一二？”
這是何苦呢？
秦舒眉是那種別人給一她還十的人。但愿意報答他人，并不意味著她就是一朵無腦圣母白蓮花。
這秘訣她本來就想拿來抵飯錢，要是掌柜客客氣氣的，那雙方有商有量，她不但給這道菜的菜譜，沒準(zhǔn)會把魚香茄子、麻婆豆腐、紅燒肉、夫妻肺片和白水羊肉幾道菜的菜譜都給了。
但現(xiàn)在鬧成這樣，再想在她這里白嫖，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秦舒眉拎了一個大碗過來，自己把魚翻了個面，夾了一大塊連著魚肚子的魚腩，有滋有味地嘗了一口。
她才不會放過這個攝取優(yōu)質(zhì)高蛋白的機會呢！
聽系統(tǒng)給她加上了50積分，她才又拿了個碗，照樣夾了一大塊想走去遞給楊昭全。
掌柜的見她光吃不接話，心中急得像火炭在燒，要是自己店的吃食都能做成這個檔次，何愁不來客？說不定連縣令都會來他這兒吃。放過了她，就是放走了一座金山啊。
又看她端著碗往外走，掌柜的心更急，直接攔在了她前面。
楊昭全看她被攔，直接上前，將掌柜的拎到了一邊。
秦舒眉見他自己過來了，也懶得再往前走，直接把碗塞到了他手里。
他的目光帶著三分擔(dān)心五分贊賞兩分迷之自豪，全程釘在她身上，她想注意不到都難。
但這道視線并沒讓她感覺不適，反而讓她心底有一分淡淡的甜意。
一路上為了顧她吃好喝好，楊昭全將能吃的都先緊著她。他長那么高，又不是氣兒吹大的，用腳趾頭想也是在挨餓。
想到這兒，秦舒眉直接把碗往他懷里一塞，將筷子拍在了他手上。示意他大口吃，吃大塊兒的。
楊昭全沒想到這碗是她專程給自己送的，小姑娘雖然神態(tài)傲嬌，但給他碗里的魚盡是精華部分，大小更是占了整魚的三分之一。
他握了筷子，先挑了一塊沒刺的魚肉伸到她唇邊，見她紅著臉張嘴吃了，才悶笑了一聲拿著碗吃剩下的。
掌柜的被這番操作閃瞎了眼，幾乎要忘記自己本來要說什么。
秦舒眉一道“你怎么還在這兒”的眼光射來，掌柜的才重新上了發(fā)條，在楊昭全的眼光下期期艾艾地張口。
“這，這訣竅，娘子看，可否傳授傳授？”
秦舒眉垂眼看著自己嫩如蔥白似的指尖，裝作為難。
“手藝可是拿來傍身的，這教了你們，我可怎么吃飯？”
掌柜的一咬牙：“報酬好說，不如，一道菜二十文？”要知道，一斤豬肉可就二十文呢。
“哈？掌柜的，你這太小氣可是做不成生意?！?p> 要不是想在他身上撈一筆，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二兩一道。”秦舒眉伸出了兩根纖長白嫩的手指。
“獅子大開口！”
二兩銀子，能頂上一個務(wù)農(nóng)人家一年的積蓄。雖然他也不是給不出來，但終究舍不得掏這個價。
“誒誒誒掌柜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毖蛹谂赃吢犃艘欢洌磧扇烁鞑煌俗?，趕忙冒出來講價。
他把掌柜攬到一邊，兩個人嘀咕了幾句，再轉(zhuǎn)回來，掌柜的奇跡般地從愁眉苦臉變得滿面春風(fēng)。
“嫂子，一兩半一道怎么樣？”
延吉向秦舒眉眨了眨眼，一副猴精猴精的模樣。旁邊的掌柜絲毫不覺得自己被坑了，反而笑容滿面，連連作揖，仿佛生怕秦舒眉不答應(yīng)。
“成交！”
本來也沒指望能以二兩銀子成交，延吉談的這個價，她認(rèn)為也算合適。
桌上的菜沒法吃，秦舒眉轉(zhuǎn)身進后廚做了一鍋大盤雞，拉了六坯面的白面條。為了填上五個壯漢的胃口，她整整用掉了后廚兩只雞。
掌柜看著那兩只肥雞，雖然心痛到無以復(fù)加，但是聞著大盤雞的鮮香，心里更認(rèn)定這小丫頭是個不可貌相的高人，對她手上的秘方更垂涎了一分。
看在菜譜的面子上，他還是勉強忍了下來。
秦舒眉看著他肉痛的模樣，怕他太心疼臨時反水，趕忙做出一副吃虧換人情的架勢，明確地表示，飯錢不用免，可以從她工錢里扣。
掌柜的這才緩了口氣，心里暗贊秦舒眉大度不記仇。
桌上，秦舒眉看延吉吃得歡實，實在有些好奇，放了筷子就來戳延吉。
“你剛才和那個掌柜說了啥？他怎么同意地那么爽快？”
延吉吃得嘴角都是，看秦舒眉發(fā)問，只能戀戀不舍地放下一塊雞骨頭，又伸筷子扎了兩個油汪汪的雞塊，放在了碗里。
“就和他講了講…食肆以后的發(fā)展前景?！?p> 聽他說得輕飄，秦舒眉長嘆一口氣，果然術(shù)業(yè)有專攻。
前世她買菜砍價，每次都是無功而返，賣東西提價，每次都是心軟被人砍。這一世好歹有個延吉。
能者多勞，小伙子有前途，以后賺錢省錢的事就靠你了。
她拍拍延吉的肩膀，剛坐回座位，就被盤子里多出來的兩個锃光油亮的雞腿奪走了視線。
看了一眼旁邊坐的眼神躲閃、埋頭飯碗的楊昭全，她干脆地夾出一只放在了他的盤子里。
“我吃飽了，你多吃點?！?p> 楊昭全沒看她，也沒回應(yīng)，只耳廓泛起了粉紅色，別別扭扭地夾起了那只雞腿。
秦舒眉眼睛里盛滿了笑意，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形婚對象，除了外貌好看，性格仿佛也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