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四章 秦鐘這種玩意
“這么冷的天,怎么能讓一個病人躺在地上的破席子上?還放著門口這里吹風(fēng),你們還是不是人?”
賈璉覺得眼前這一群兩腳直立生物陌生無比,個個都只顧了搶東西搶錢,親情人情都給狗吃了?
那老人一見賈璉身著緞袍,便知道來人富貴,不敢再加放肆,解釋道:
“這位公子爺是秦鐘的朋友吧?小老兒是秦鐘的堂叔,頭幾日秦鐘的父親歸西之前,秦鐘就已經(jīng)病重,這眼瞧著已經(jīng)是不中用了。
今日從早上到現(xiàn)在已發(fā)過兩三次昏了,不得已才移床易簀的。哪有個到在這個光景還躺在炕上的?放著這里過過風(fēng),去去晦氣?!?p> 賈璉聽這話,恨不得給這沒人味兒的老孫子一個嘴巴。
趕忙附身去瞧秦鐘,見他面如白蠟,嘴角發(fā)青,呼吸雖微,但還算均勻。
賈璉嘴角現(xiàn)出一個冷笑:
“連個郎中都不請,你就知道他不中用了?
放在冰涼的地上吹冷風(fēng),是要吹走晦氣呢?還是要吹走活氣?”
正瞧見興兒拴好馬跟進(jìn)來,賈璉便吩咐:
“快把人抬上炕去。”
興兒人小力薄,卻極為機(jī)靈,答應(yīng)一聲,朝著一旁正急著搬椅子柜子的兩個年輕人道:
“你兩個,去把秦相公抬上炕去,一人給兩個大錢。”
那二人想都沒想,立馬把地下的秦鐘抬上炕去,回身就找興兒要錢。
興兒從懷里摸出十幾枚大錢,甩給他們四枚。
也不用賈璉吩咐,見有個背著個大包袱、抱著條厚被子往外走的婦人,又拿出五枚大錢,朝她眼前一晃:
“五枚大錢,買你手里那條被子?!?p> 那婦人一見晃來晃去的現(xiàn)錢,立時便將懷里抱著的厚被子捧給興兒,又丟下包袱一把打開,問:
“這枕頭要不要?六成新呢,沒破沒壞,給兩個大錢就成……還有這……”
興兒一擺手:
“去去去,那枕頭頂多一個大錢。”
那婦人趕忙應(yīng)著:
“一個就一個,一個就一個,還有褥子要不要?”
興兒也不搭理,直接扔給她六個大錢,取過枕頭墊在秦鐘頸下,又將被子給他嚴(yán)嚴(yán)裹住。
賈璉朝興兒一點頭:
“行,有眼色,不虧二爺我疼你?!?p> 興兒朝賈璉涎著臉一笑:
“二爺可好些日子沒疼可奴才了?!?p> “滾!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賈璉甩手將一塊銀子砸在興兒前心口,“趕緊請大夫去,請不來好大夫,就把銀子還我?!?p> 興兒低頭接住銀子一看,嚯,足有五兩,便嘻嘻一笑:
“二爺以后就這么疼可奴才,奴才就寧可叫二爺天天疼可了。”說著話,已經(jīng)拔腳就跑。
秦鐘的堂叔在旁邊瞧見,賈璉給下人一甩手就是一大塊雪花銀子,已經(jīng)看直了眼睛,悄悄溜到門口,拉住自家的老婆子,小聲道:
“可了不得了,屋里來了貴人,有錢得很,你先別爭競了,等瞧瞧動靜再說罷。”
他老婆正吵得得意,一把甩開他:
“滾!這會子再不爭競,這屋里的東西還不轉(zhuǎn)眼就都給他們搬空了啊!你個沒用的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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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在棉被里暖和了些,秦鐘漸漸緩過些臉色,輕輕吐出一口氣,合著眼只不住地呻吟:
“不要拿我家東西……這都是……我爹……我不知銀子在哪……寶哥哥……智能兒……快來救我……”
都TM這要死的時候了,他還惦記著小圓臉兒!
賈璉在心里指著秦鐘大罵:這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要是管你這種敗家玩意兒,我就是一茄子!
卻聽見懷里的風(fēng)月寶鑒笑道:
“這小子還真是個風(fēng)月情種,他的“寶哥哥”、“智能兒”都與他風(fēng)月情濃呢?!?p> 賈璉今日來秦宅之前,回家更衣時,原想著帶鏡子來照一照秦鐘與智能兒發(fā)展到了哪一步,此時聽鏡子如此一說,心中哀嘆:
好好一個人模狗樣小男生,愣是被賈府這大染缸給染成了不讓寫的詞兒,他不累???
風(fēng)月寶鑒又是嘻嘻一笑:
“主人何苦這樣說?莫說寶玉、薛蟠,就是主人,也……”
“也你妹!少詆毀老子名聲!老子只喜歡美女!”
風(fēng)月寶鑒小聲嘀咕道:
“(網(wǎng)站自動給刪了)”
氣得賈璉立刻把手捂在胸口,準(zhǔn)備要掏出鏡子來砸一砸。
鏡子趕忙道:
“鏡奴不敢了!主人饒命!”
忽聽床上的秦鐘又含糊喃喃道:
“……我不走……我……我要見……寶哥哥……”
這混蛋!死不悔改的倒霉玩意兒!
正此時,只聽得門口車馬聲響,呼啦啦從馬上車上,跳下來了二十多個小廝,蜂擁著滿臉焦急的寶玉,呼啦啦地進(jìn)得門來。
寶玉也顧不得見賈璉,只急步上前來撲奔秦鐘,死死拉住秦鐘的手,一疊聲地不住喚道:“鯨兄!寶玉來了?!?p> 一旁緊緊跟著寶玉的,是寶玉的奶哥哥李貴,一見賈璉在旁,趕忙帶著其余一眾小廝,上前打千行禮。
賈璉一見跟著寶玉的是李貴而不是茗煙,便問:“老太太派你跟著來的?”
李貴垂手規(guī)規(guī)矩矩答道:“是。
老太太親口吩咐的:‘好生派妥當(dāng)人跟去,到那里盡一盡同窗之情就回來,不許多耽擱了?!?p> 賈璉心中一動:怪事?賈母怎么忽然間對秦鐘如此涼薄起來?
李貴是寶玉奶媽李嬤嬤的兒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是個沉穩(wěn)性子,腦子也很跟得上。
見賈璉一沉吟,便小聲說了句:
“二爺,小的冒犯,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屋外原本爭競財物之人,早被寶玉帶來的一眾小廝嚇得躲在一旁,賈璉便出到屋外,倒也清靜。
李貴見周遭無人,才道:
“璉二爺,我聽我媽說,饅頭庵的老姑子凈虛昨兒去見老太太,說拿香油點長明燈、供奉西方大光明普照菩薩的事情。
后來不知怎么,就說起她那庵堂里的小姑子智能兒私逃進(jìn)城,跑來這位秦相公家里了。
凈虛說怕丟人不敢聲張,把老太太氣得什么似的,當(dāng)時就罵說秦相公帶壞了寶二爺,日后都不許秦相公再進(jìn)咱們家塾念書了。
今兒要不是寶二爺在府里鬧得厲害,老太太是斷不許他來的。又怕茗煙幾個拗不過寶二爺,這才派了奴才跟著?!?p> ?。ㄇ冂姡何叶家懒?,無良作者還讓我來求收藏,求推薦,求支持,這也是人干出來的事兒?
作者:甭管你死不死,也甭管是不是人干出來的事兒,反正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