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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紅樓改氣數(shù)

第五十六章 娘們兒酒出爐

我在紅樓改氣數(shù) 最夜花 2275 2022-08-01 14:08:57

  賈璉推辭再三,奈何曲四平這等老實人執(zhí)拗起來,是九頭牛都拉不回的。

  賈璉說出心里所想:

  “老曲,我原是好心幫你,如今倒好像是我憋著心思要強占你的燒鍋一般?!?p>  曲四平老淚縱橫,拉著賈璉道:

  “二爺呀,我活到這把年紀,心里不糊涂。

  我明白得很,像我們這樣的外鄉(xiāng)人,只會一把子手藝,在本地又沒有靠山,守著這樣一個釀酒的寶地,那就像是個三歲的孩子,捧著個金元寶上街,誰人不惦記???被搶是遲早的事情。

  這回若不是二爺給我們出頭,別說這燒鍋了,我們早晚連命都保不住。

  其實,上回二爺替我們還了蘇大牙的錢,這燒鍋就應該是二爺?shù)牧恕?p>  何況二爺還救了我們兩回,給酒花請大夫看病,又花了不少錢,于情于理,早都是這燒鍋的主人。

  如今,還替我們家做主,收拾了項家人,給我大哥建了祠堂,將燒鍋托付在二爺手里,我爹、我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夠安心了。

  唉,我命里注定沒有兒子繼承家業(yè),只有酒花一個女兒,雖然學了我的手藝,可偏偏又燒成了個廢人,我們老兩口還能有什么指望?

  這幾十年來,就為了守住這個燒鍋,我們兩老一小,日夜揪心,也算是心力交瘁,實在是挺不下去了。

  項家賠了五百兩銀子,二爺給我,我也就厚著臉皮接了這一大筆錢。既然這銀子足夠我們老兩口回老家買地養(yǎng)老,再給酒花招一個上門女婿,也是個不錯的結(jié)果?!?p>  賈璉想了想,用力拍了拍曲四平的肩膀:

  “老曲,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你跟我說句心里話,買了田地,你會種么?還有,你真舍得以后不做釀酒這一行了?”

  曲四平一愣,半晌才道:

  “我這輩子,就只會釀酒?!?p>  “那不就得了?

  你如今手里有了五百兩銀子,心里也該踏實了。你愿意回老家買地也好,就在這附近買地也好,雇人種田你收租,以后都是你家的產(chǎn)業(yè)。

  我做了這‘福水燒鍋’的東家,燒鍋上下雜事都由我打理,但字號不改,伙計不換,你還是留下來,專心釀酒。咱們齊心合力,必得讓它成京城第一號的大燒鍋。

  以后賠了算我的,賺了錢你分三成走,伙計的工錢也算我的,你看可好?

  還有,酒花雖然是個女孩,對釀酒也是真心喜愛,不如讓她也在這里做些釀酒的事情,到底比讓她回老家去種地要好些?!?p>  曲四平連連搖頭擺手:

  “沒有這個道理,沒有這個道理。

  我們拿了這許多銀子,這燒鍋東家本就應該是二爺。

  二爺不嫌棄我的手藝,雇我們父女來釀酒,給工錢就好了,行里絕沒有給伙計分紅三成的道理,這壞規(guī)矩啊。

  反正二爺要是雇我,我最多只拿一成分紅,多了拿著燙手?!?p>  賈璉按住他的手:

  “老曲,你不是我雇來釀酒的,你還是這燒鍋的大拿?!?p>  “大……拿,大拿是啥意思?”

  “就是……就是總把頭?!?p>  “總……把頭?啥叫總把頭?”

  賈璉一拍自己的腦門:

  “哎喲我的老曲,你可愁死我了。

  就是這燒鍋里所有釀酒的事兒,還是你說了算,該干啥就還干啥。

  買料賣酒這等跟外人打交道的事兒,交給我。

  你要是想報答我,就一門心思給我釀出好酒!”

  一說到酒,曲四平又嘆氣了:

  “二爺啊,我……唉,我對不住您啊,新釀出來的這批酒,味兒不對啊?!?p>  “味兒不對?釀成醋了?”

  賈璉心頭一沉,得,又出岔子了。

  .

  老木悶頭悶腦地拎了個酒壇子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跟哄孩子似地慢慢打開酒封。

  一股淡淡的酒香飄了出來,賈璉聞了聞,不錯啊,有那么點兒意思!

  曲四平卻在旁連連搖頭:

  “我還是覺得用糯米做酒曲不行,把燒酒的剛烈氣味都給沖沒了。”

  老木悶悶說了句:

  “娘們兒酒?!?p>  酒倒到碗里,清澈如水,酒香淡淡,柔綿悠遠。

  曲四平指著老木咬牙:

  “我就說用木炭過濾兩遍,結(jié)果你跟老韓倆人,分別帶著人給我過濾了兩遍。

  這折騰過了四遍的酒,連酒花都出不來,哪兒還有燒酒的魂兒啊?”

  賈璉倒覺得這酒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便端起來小小嘗了一口。

  清澈如水晶的酒液,入口微辣,隨即化為滿口清香。

  隨著酒液下喉,暖洋洋的溫熱如同一雙溫柔可人的小手,輕輕撫摸下來,一股熨帖之感隨之流遍四肢百骸。與此同時,口中又微微返出沁人心脾的甜香,延綿不絕。

  賈璉忍不住又再端起碗。

  一口一口又一口,舒服舒服真舒服。

  直到將一碗酒都喝干了,賈璉才瞇著眼長出一口氣:

  “舒適——”

  睜開眼,看著瞪著眼圍觀自己的曲四平和老木,賈璉很是驚訝:

  “你們就沒嘗過這個酒?”

  曲四平皺眉擺手道:

  “不用嘗就知道,這味兒一聞就不是燒酒的味兒?!?p>  老木瞪著眼:

  “我嘗了,說燒酒不燒酒,說南酒不南酒,香不拉幾的,軟不拉幾的。

  我還是愛喝燒刀,過癮。”

  .

  對了!

  賈璉一拍大腿,忽然明白為什么他覺得這個酒味有一點點似曾相識——在姑蘇柔娘酒館里嘗過的冬釀,就有些這個酒的意思。

  但這酒又經(jīng)過蒸餾,再加上四遍過濾,果然更加清澈清香。

  賈璉拍著曲四平的肩膀:

  “老曲啊,說到釀酒,我不如你,說到懂酒,你不如我?!?p>  裝上五壇酒,直奔東風樓。

  .

  春老板一見賈璉,立刻滿面笑容,屁顛兒顛兒上來:

  “二爺安好,二爺吉祥,沒見二爺來,我這怪想二爺?shù)??!?p>  賈璉一指車上的酒壇子:

  “二爺今兒不是來喝酒的,二爺是來賣酒的?!?p>  春老板一愣,隨即趕忙應承:

  “好的好的,這五壇子酒我都要了,二爺要多少錢?”

  “先說要,后問價,春老板是生意人,這是賣我人情,不是真心跟我說生意?!?p>  春老板一見賈璉通透,趕忙賠笑:

  “二爺對我們酒樓有恩,您帶來的酒,小店求之不得。”

  “在商言商,咱生意上別談恩情,否則不長久。

  這五壇子酒,我不要你買,就擱你這里寄賣?!辟Z璉對自己的酒,相當有信心。

  .

  三日之后,賈璉又來到東風樓,春老板捧上二十兩銀子,說是此酒全都賣了。

  賈璉心中大喜:

  “我這酒結(jié)合了南米酒和北燒酒的優(yōu)點,必定大受歡迎。

  我這就讓燒鍋再送二十壇過來。年末之前打開銷路,春老板,有的你賺?!?p>  卻見春老板面露難色,不住地搓手。

  賈璉正要問,只聽身后有人大聲道:

  “姓春的!你他娘的敢背著老子不知道,偷著賣別家的酒,你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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