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材料基本準備就緒。
秋日的明朗的陽光已經失去了往日威力,早晨鄧安起床感受了一絲寒意。
洞口的一些闊葉樹木葉子開始泛黃,而一些槭樹科像楓樹的植物的樹葉則開始發(fā)紅。
鄧安再次聞到了一空氣中彌漫著那股鳥屎的氣味,如同一股子陳年下水道的味道。
也不知道最近山上這些鳥是不是吃壞了肚子,拉的屎味道都很沖,奇怪地是他并沒有在山洞附近發(fā)現鳥屎的痕跡。
他不至于為了一堆鳥屎去追根溯源,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由于一直沒有狩獵大型野獸,無法獲取到獸皮,他身上還是那條已經包漿的草裙,因此對溫度的變化十分敏感。
這段時間太忙了,為了安然度過這個世界第一個未知的冬季,他現在也沒有閑心放在穿著上。
房屋修建好,食物物資準備充足,到時候大不了直接窩在家里不出去了。
來年春天就可以將著手種植糧食了,自己一個人也不需要種太多地,就規(guī)劃里院子中那一塊土地就足夠。
開工開工!鄧安擺了擺頭,活動了下脖子,大早上想這么多干啥。
猴堅強偷偷摸摸跟著他出了山洞,這幾天來它第一次走向山洞外面,以往都只敢呆在山洞口活動。
自從它被鄧安救起后,山洞右側它是從來不去的,那里是它的禁區(qū),石壁上至今還殘留著它幾個兄弟姐妹的痕跡。
鄧安不再理會,轉身往火堆找中添加了一些濕柴,拿出幾個已經熟透的野果吃了起來。
放置時間太久和果子本身不耐儲存,果子變得極甜,且其中充滿了一股酒味兒。
猴堅強傷勢好了些,再次見到了廣闊的天地,整個猴精神了不少。
鄧安隨手拋給它一枚野果,估計太興奮忘了自己還帶著傷,它挑起來接住野果,落地之后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這是鄧安沒想到的,這猴子神經有些大條啊。
他將手里剩下的果子全給了猴堅強,開始了干活。
猴堅強見鄧安走遠之后,一瘸一拐地抱起野果歡天喜地跑到了一邊。
摸了摸土窯表面,還帶著濕潤,現在開火的話,說不定窯壁會開裂,鄧安便開始準備去小溪邊上準備黏土。
一路上,山花爛漫,鄧安知道那是野菊花只在秋天開放的,黃白相間的小花隨風招搖,應上青山綠樹十分好看。
他沒空欣賞,野菊花拿來泡茶或許還可以,有清熱利尿的功效,但那不能填飽肚子,他無視一路上的風景,徑直向著小溪走去。
溪邊的黏土隱藏在一片鵝卵石灘上。
被溪水沖刷的黏土層好似千層餅一樣在岸邊,這些細膩泥土呈現出不同顏色,那是不同時期的土質沉淀造成。
鄧安取出骨鍬,試探性地挖了幾鏟子,拿起一塊在手指上捻動摩挲一下,細膩的手感傳來。
不錯!
一鍬一鍬的挖下來,細沙和亂世鋪成的河床邊上很快出現了一個大洞。
鄧安將隨身帶來的藤筐裝滿,半人高的藤筐裝滿了濕潤黏土重量不下一百斤,就這樣被他隨手抗在肩上,不怎么費力地帶回了山洞口空地上。
一大筐黏土足夠他嘗試燒制不同種類的陶器了。
這些分層之中的黏土足夠細膩,加水揉搓之后,挑出夾雜在其中石子,不多時鄧安手上已經出現了一大團稀泥。
經過反復揉搓摔打,他手中的泥坯漸漸變得緊實,也不再粘手,如此,制作陶坯的黏土才算處理好。
沒有轉輪,鄧安只能先搓出泥條,然后再將泥條盤在一塊抹有草木灰的的石板上,這樣做出罐子的主體。
再用樹葉盛來一些水,手上沾水將整個罐體抹平,在捏出系掛繩子的兩只耳朵就可以了。
整個罐子做得很大,他現在食量很大,日后熬煮食物的時候這樣的陶罐無疑會省事許多。
一整個下午時間,各種各樣陶坯被他制作了出來,有罐子、碗、杯子,也有平底鍋、水壺一樣用來實驗的復雜陶坯。
整個山洞內側原先儲藏食物的地方擺滿了整整齊齊的陶坯。
鄧安將猴堅強拎到這些陶坯面前,厲聲警告一番后,便開始準備晚飯。
他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效果大不大,想來以猴堅強十分怕他的緣故,應該也不會對著陶坯動手動腳。
他將那些蘿卜一樣的植物切塊兒,再埋進火堆下面的灰燼中煨著,接著又將兩條熏魚烤著。
他最近很喜歡吃這種植物根莖,口感上很像紅薯土豆,富含大量淀粉,燒熟后清甜軟糯。
這種外表似蘿卜一樣的植物根莖被鄧安起名為蘿薯,他挖到最大一根能跟他大腿一樣粗。
蘿薯他也生吃過,生的里面很有一種毒素,會引起強烈的腹瀉,并且拉完之后,菊花會奇癢無比。
好在經過高溫烤制后毒素便會消失。
正是由于含毒的原因,在山洞背后的山坡叢林里,生長著一大片這樣的植物。
產量大,富含淀粉,簡直是主食的最佳選擇,雖然有一點毒性,但找到針對辦法之后,這一點缺點也變成了優(yōu)點:病蟲害似乎不用擔心了。
到時候將淀粉提出來,可以做成粉條等耐儲存的食物。
鄧安目光逐漸呆滯,他想起來了炸得外焦里嫩的淀粉腸、飄著紅油蔥花的酸辣粉……
曾經為了生存填飽肚子的“不干凈”小吃,也變成了他現在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他清醒的過來,與其向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收集一些調味品,特別是食鹽。
他現在全靠肉食獲取鹽分,倒不是特別缺,但是在他記憶里隨便拎出一道美食都和鹽分不開關系。
鄧安嘆息一聲,現在只能將食鹽列進明年計劃了,今年眼瞅著冬天就快來了,先度過眼前難關活下去再說。
他不在多想,扒出埋在火堆中的蘿薯塊兒,由于埋在灰燼下面,沒有經過明火炙烤,吹趕緊外表上灰之后,蘿薯呈現出了誘人的焦黃,掰開之后,內部滿是嫩白色。
這種東西要是配上椒鹽簡直絕了。
熏魚經過烤制后,魚皮中的脂肪滲進干硬魚肉纖維里,發(fā)出一股特殊濃香。
烤熏魚配上燒蘿薯塊兒,是鄧安一天中為數不多的享受時刻。
晚飯他都會吃得很慢,經常一邊吃一邊胡思亂想著以前的事情,每當這個時候他整個人都會放松下來。
將魚頭和幾塊兒蘿薯分給猴堅強,鄧安在石壁上記錄下今天發(fā)生的大事,當然他偏于一隅,做好陶坯就是他眼中的大事了。
“第十六天,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