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蔽颐偷谋犻_眼,正好對上一張皺皺巴巴的臉。
我嚇得直接從床上彈跳了起來,這時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回到了老道士家,而眼前的人正是神婆。
“醒了?”神婆冷冷的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生冷的氣息。
“我,我爸媽呢?”我看向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爸媽的蹤影,心底立即擔(dān)心起來。
“他們正忙著重新安置你爺爺,暫時還沒有回來?!鄙衿诺恼Z氣依舊冷冷的,正低頭在一旁折著黃紙,壓根就沒有正眼瞧我的意思。
看神婆對我這態(tài)度,我心底暗想,好像我也沒有得罪過她的吧。
爺爺?
我突然看向神婆道:“神婆,我爺爺他?”
神婆看了看我道:“你爺爺?shù)墓撞囊呀?jīng)毀了,尸骨需要暫時收起來,到時候再尋日子重新下葬。”
“什么?”我身子一震,想起了之前白皓天的話。
莫不是這又是我爺爺?shù)牧硪唤伲?p> “那,那我爺爺?shù)幕昶恰蔽以囂叫缘拈_口。
神婆重重的嘆口氣道:“這是你爺爺欠蛇君大人的,讓他才承受十年被蛇拳啃噬的蝕骨之痛,沒讓他魂飛魄散已經(jīng)算是便宜他了。”
“……”我哽咽著半響說不出話來。
所以,這一切也都是和白皓天有關(guān)系的了。
見我這樣,神婆這才幽幽開口道:“這若是往日,得罪蛇君的,早就遭受九天雷劫之苦,永世不得超生了,你爺爺……”
此時我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jìn)去神婆在說什么了,心底只知道,眼下爺爺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白皓天而起的。
不就是一命抵一命嗎?
大不了將我的小命拿去便是。
神婆說了半天,見我依舊沒有反應(yīng),這才起身將折好的黃紙收起來,遞給我一個小木盒子道:
“這個你拿好了,日后每天三柱清香伺候著,可別出什么紕漏了。”
“什么?”我微微低頭看向懷中的盒子,下意識的將其打開,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牌位。
來不及看清上面的字,我嚇得一哆嗦,直接就給扔了出去。
“這,這是什么?”我面色變得有一些難看。
“這可是你要供奉蛇君的牌位,怎么能隨意丟棄。”神婆說著雙手合十,朝著那牌位祭拜了一下,這才雙手將其給撿了起來,然后又放到我手里道:
“你既然做了蛇君的出馬弟子,那自然是要香火將其供奉的,助其修行?!?p> 我一聽是白皓天那貨,低頭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柳仙白皓天’五個大字。
我沒想到像白皓天這樣的蛇精竟然還被稱為仙家,還能被享受供奉。
頓時心底有氣,只見一把將那牌位給扔了出去道:
“是他害了我爺爺?shù)?,我才不會供奉于他?!?p> 神婆見狀,只見猛的跺腳,大喊一聲:‘真是作孽啊’,說完之后神婆再次將白皓天的牌位給撿起來放置一旁,還虔誠的拜了三拜。
神婆扭過頭來,冷冷的看著我道:
“你可知道得罪蛇君的下場?”
“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蔽依浜咭宦?。
此時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愿意理會白皓天那條蛇精了。
神婆見我這樣,無奈的搖搖頭道:
“你是不怕了,那你爸媽呢?”
聽到神婆提及我爸媽,頓時我就愣了,抬頭看向神婆道:
“神婆,為何我爺爺會殺了那蛇君的喜歡的人?”
既然眼下已經(jīng)這樣了,我總得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吧。
神婆一愣,面色有一些不太自然的感覺搖搖頭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p> “神婆,求求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故作可憐模樣。
因為從神婆的話語之中看得出來,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若是此事不弄清楚,我心底也一直惦記著。
見神婆依舊不愿意開口,我繼續(xù)開口道:
“我知道當(dāng)年是我爺爺害得蛇君的喜歡的人無法渡劫飛升,但是我爺爺一個人凡人,又怎么可能會害得了仙家的?”
神婆一愣,略微詫異的看向我道:
“你怎么知道你爺爺害得仙家無法渡劫飛升的?”
“是白皓天說的。”我直接將白皓天給抬了出來。
“他真的和你說了?”神婆略微遲疑的表情。
我猛點頭道:“真的?!?p> 神婆這才重重嘆口氣道:
“哎,既然你都已經(jīng)知曉一部分了,那我也就索性都說了吧?!?p> 說著神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當(dāng)年我爸媽結(jié)婚多年,卻始終一無所出。
兩個人去醫(yī)院檢查,卻雙方都十分健康,但是就是懷不上孩子。
我奶奶也因為一直抱不到孫子,在終日的郁郁寡歡之中離世。
我爺爺后來聽人說在后山有一處懸崖,那里偶爾有修為極高的鳳凰涅槃重生。
若是運(yùn)氣好話,可以得到涅槃鳳凰身上最艷麗的一片羽毛,將其放在女子的枕下,女子便可受孕。
為了江家不斷子絕孫,所以我爺爺準(zhǔn)備冒險一試。
結(jié)果我爺爺才走到一半路,就發(fā)現(xiàn)天空中烏云密布,打雷閃電不絕于耳。
越是有這種異象,就越是說明希望越大。
我爺爺懷揣著一顆抱孫子的心,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山頂。
可是此時天氣已經(jīng)放晴,烏云早已經(jīng)散去,打雷閃電也停止了,半空中還出現(xiàn)了一道七彩的彩虹。
我爺爺正唉聲嘆氣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地上竟然躺著一只奄奄一息的鳳凰。
我爺爺知道那是剛剛涅槃重生的鳳凰,慌忙跑了過去,直接拔掉了鳳凰頭頂?shù)囊桓顬轷r艷的羽毛,然后就偷溜著下山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那涅槃重生的鳳凰頭頂那鮮艷無比的羽毛可是至關(guān)重要的羽冠。
一旦失去,那它這身修為也算徹底的毀了。
失去修為的鳳凰自然是渡劫失敗,之后就喂了山野里的野狼。
而我媽在枕著那羽冠睡了一段時間之后,很快就懷上了我。
聽到這里,我頓時大吃一驚。
我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這樣來的。
不對。
那意思就是說,白皓天最愛的那個人就是那只渡劫失敗的鳳凰了,也就是那條女蛇精口中的‘羽皇’了。
蛇還可以愛上鳳凰的嗎?
我自己都被震驚到了。
這算是雜交嗎?
“所以,白皓天報復(fù)我爺爺,就是因為這個?”我開口看向神婆。
神婆點點頭道:
“你爺爺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一輩子殺了那么多的蛇類,又害死了涅槃重生的鳳凰,得罪了蛇君大人,這是報應(yīng)啊?!?p> 我半響沒有吭聲,因為我心底也相信所謂的‘因果報應(yīng)’的。
記得當(dāng)初我爺爺死的時候,嘴里面也是一直在念叨著:‘一命抵一命’。
只是他太小看蛇君的報復(fù)了。
“那我爺爺之前不是特意請了蛇君回來供奉的嗎?為何還是要遭受報復(fù)?”我再次開口。
神婆面色一沉,這才無奈的開口道:“也怪你爺爺,在請蛇君大人的時候,卻請錯了神,將黑蟒魔君給請了回來?!?p> 黑蟒魔君?
我微微一愣。
莫不是就是說的是軒轅夜那條黑色巨蟒。
“丫頭,記住了,蛇君的牌位一定要好生供奉才是,這算是在替你爺爺贖罪了,希望可以得到蛇君大人的寬恕,饒過你爺爺?shù)幕昶?,讓他安生轉(zhuǎn)世投胎。”神婆再次開口。
“嗯。”我點頭示意著道:“我知道了,我會的?!?p> 不知道為何,此時也沒有那么排斥白皓天了。
畢竟當(dāng)初也是因為我,才害死了他所愛之人,他要報仇自然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記住了,你脖子上的那塊鳳凰玉佩千萬別取下來,否則到時候被蛇君纏身可就有得你受的了?!?p> 神婆冷不防丁的開口。
我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此時那塊鳳凰玉佩已經(jīng)掛在我脖子上了。
我立即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了,所以只要我隨身戴著這個鳳凰玉佩,那白皓天就無法纏上我了?
我伸手緊緊的將玉佩握在手中。
神婆離開之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白皓天的牌位拿了過來。
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嘆口氣道: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我就好生的供奉于你,也算是替我爺爺還債了?!?p> 沒想到我的話一出,那牌位竟然晃動了一下,嚇得我直接給丟了出去。
但是好半響都沒有了反應(yīng),我這才暗自松口氣。
此時門前傳來了老道士著急的敲門聲。
“江家丫頭,快起來啊,你爸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