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采花賊們
真氣雖然被江離婭取走占為己有，但身體的各項機能數(shù)值不僅沒有縮減反而是小幅度的增加了，雖然這些都沒有特別明顯的直觀感受，但他確實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走路不喘氣了，不失眠，胃口也好了很多，這無疑是現(xiàn)代人最理想的生活狀態(tài)，奈何在這兒神佛滿天飛的世界，這些優(yōu)點便顯得微不足道，他也沒那多時間用來高興。
他把這一切的過錯都歸結于路小羽，細思恐極的發(fā)現(xiàn)，那家伙不僅控制了自己的財務，出行，甚至還限制了自身習武的權利和自由。
捫心自問并沒有做不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就連當初分手，不，沒分手，就只是她自己消失了而已。
無法理解。
唯一可能的是，他猜測路小羽擔心同為現(xiàn)代人的自己飛黃騰達以后會奪取她的位置，畢竟她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當然，還有他更無法忍受的一點就是，馨兒的工資竟然比自己高。
馨兒屬于路小羽私人聘請的‘助理’，所有的報酬都不經過鏢局而是路小羽親自發(fā)放，一個月就是一倆銀子，簡直就是個小富婆！
“馨兒，過來?！?p> 馨兒正在一旁整理文冊，見著一臉陰險的李明安，不禁往后退了幾步。
“干嘛?！?p> 也只有趁著路小羽不在才敢逗逗這小丫頭了。
“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可掌事說要離你遠點?！?p> 馨兒頭上扎著兩個標志性的小丸子，人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看上去十分可愛。
“有喜歡的人沒？”
小姑涼那經得起李明安這老狐貍調侃，即便在他看來是無關緊要的一句話，也能讓馨兒的臉紅個半邊天。
“我不和你說了！”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剛來，工錢也沒結，最近手頭有點緊，你…”
“掌事說不能借你錢的。”
“我靠這都能料到！”
他激動的起身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嚇得馨兒一個哆嗦，隨后又覺得失態(tài)，立馬走近馨兒，笑嘻嘻道。
“是這樣的，你也別害羞，人之常情，這當哥哥的，怎么能不為做妹妹的操心呢，你成天在遮鏢局待著，面對這些莽夫大漢，哪有時間忙活自己的終身大事？”
馨兒一聽，雖然害羞，但話糙理不糙。
“你先借我點錢，若是日后遇著合適的人家，我也能為你張羅張羅??！”
事實證明，借錢和幫著張羅這兩件事并不存在情義關系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委托，可馨兒那理得清其中雜亂，只覺得既然人家都這么擔心自己了，不借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想了會兒，轉過身，悄悄的摸出一個粉色荷包。
“你可別告訴掌事哦?！?p> “放心了我還怕你說呢?！?p> “你要還我?！?p> “不還我還是人嘛！”
……
過了招納會，采花賊的事也安排妥當，整個人都清閑了不少，且大部分工作都在晚上進行，白日沒什么事做。
長安城熱鬧非凡，甚至偶爾還會見著很明顯的外邦人，不過，就是這么個紙醉金迷之地，也少不了拄著拐杖坐在街角的乞討者。
李明安很同情他們，因為禁足令，現(xiàn)在甚至不能睡在街上，每晚都得提心吊膽的躲起來。
買了幾個肉包子，來到一老者身前，蹲下，遞過去。
“吃吧?！?p> 那老者一只腳攔中折斷，全身上下衣不遮體，頭發(fā)亂糟糟的活像一窩野草，相貌看上去也十分滲人。
他透過發(fā)絲的間歇怯怯的打量了李明安一番，隨之拿起狼吐虎咽起來。
李明安笑了笑，接著又摸出一吊錢，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想要嗎？”
老者嘴里還塞著饅頭，眼巴巴的望著李明安手里的銅錢，不自覺的便伸手去拿。
“哎，不能白給你，我問你，長安城你熟悉嗎？”
老者點了點頭，竟開口道。
“自是閉著眼也能認路?！?p> “那好，我剛來人生地不熟，帶我逛逛，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
“腿怎么斷的？”
“前些年邊境戰(zhàn)亂，負傷行軍感染惡疾，潰爛之際，便自斷了去。”
退伍軍人？
李明安看著身旁的乞丐頓時肅然起敬。
“那為何…”
“不能行軍打仗，無黃土良田，做個臟差事也遭人嫌，一言難盡啊…”
老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著，又有誰能夠想到如今人人唾棄的乞討者，竟是曾經的大英雄呢。
真是造化弄人。
“再往前走，便是宰相大人的府邸，像我這等人，是不便入內的。”
“那走這邊?！?p> 角色莫名其妙的對換，現(xiàn)在是李明安扶著老人走了。
“這便是滿春樓，長安城中最大的戲院。”
老者仰著頭腦袋說著，上面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一個個面如桃花，是個人便叫大爺。
“不玩不玩！”
他又連忙拉著老人離開，繼續(xù)毫無目的的閑逛著，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晚。
他為老者叫了一碗面，這是多年來老人第一次走上餐桌，吃著吃著，竟像是時間凝固般停了下來，身體止不住的抽搐著。
“沒事老人家，快吃吧涼了就不好了?！?p> “少俠你衣冠楚楚相貌不凡，日后必是成大事之人?！?p> “借老人家吉言了?！?p> 李明安沒好意思說你這面錢都是借的。
“對了老人家，可否問你個事？”
“少俠盡管開口，小人必是知無不言?！?p> “官府下了禁足令，老人家您現(xiàn)在睡哪？”
“城外有座破廟，大家?guī)缀醵甲∧抢?，而像我等腿腳不便之人，一去一來怕是得橫尸街頭，只能如那蛇鼠茍且偷生，東躲XZ，饑寒交迫，測夜難眠?！?p> 李明安捏著嘴巴想了想，又問道。
“那你可知曉那采花賊？”
話應剛落，老人身體一顫，四處觀望，確定無人窺聽，才小聲道。
“不瞞少俠，老朽曾親眼見過一次?！?p> “親眼見過？”
“正是！”
老人湊近了些。
“不僅是老朽，其他叫花子也都見過，不過有一點十分奇怪?！?p> “什么？”
李明安急忙追問。
“這采花賊黑衣蒙面，飛檐走壁如蜻蜓點水，武功是極高，可老朽于他人所見，多少有些出入。”
“出入？”
李明安越聽越糊涂。
“何來出入？”
“這采花賊的裝束，倒是從未變過，不過這形體，是相差甚大，高矮胖瘦應有盡有，也不知是夜色太黑眼睛看花了還是真有其事?！?p> 李明安頓感背脊發(fā)涼。
難不成這采花賊，有三個？
“老人家，今日之事，絕不可亂言，切記保密！”
“少俠放心，京城魚龍混雜，老夫是不敢趟這趟渾水，不然早已報官?！?p> 老人曾經也是體制之人，自然明白其中深淺，不敢惹事。
李明安皺眉思索片刻，突然又說道。
“老人家，我還有一事相求！”
“少俠但說無妨，若是老朽能做到的，必定義不容辭。”
“你這樣…”
他伏在老人耳邊，輕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