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故事的結尾

　　三個人從樓上下來時，夜涼如水。

　　這里是江城最大的軟件園，高樓林立，樓宇之間月光傾瀉下來，照亮停在廊檐下的一排排共享單車。

　　三人把宏圖公司的寫字樓拋在身后。空氣里有梔子花的香味。此時已經(jīng)夜晚十一點，皮鞋踩在水泥路上能聽到遠處回響。

　　“烤串還是火鍋還是快餐？”老唐問。

　　“烤串吧，吃不了太多?！蓖踬徽f。

　　老唐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喝酒不？”

　　“陳涯喝酒我就喝?！?p>　　“那我不喝?！标愌恼f。

　　“唉?！崩咸崎L嘆氣，“這就沒意思了?！?p>　　三人出了園左拐50米，就到了小吃一條街，煙熏火燎的人間氣息就著路燈，把夜幕烘成了暖黃色。

　　王倩說：“對了，老唐，剛才節(jié)目的時候，你看到秦總沒？”

　　老唐點頭：“看到了，我還以為看錯了。”

　　“你們說的秦總是秦云初？”陳涯問。

　　“嗯！”王倩點頭，“我覺得她好上鏡?。　?p>　　老唐說：“她本來就漂亮。那個胸，那個腿，我的乖乖……”

　　王倩沖他翻白眼。

　　陳涯問：“秦云初怎么跑去上節(jié)目了？”

　　“不知道，她一開始就在那里，可能和如煙姑娘是朋友吧？”

　　“??？”陳涯相當困惑。

　　他從來沒聽說過柳如煙和秦云初是朋友。

　　如果不是自己還清醒，他簡直要以為世界線錯亂了。

　　“唉，我也羨慕秦總，家世也好，能力也強，臉蛋也好，身材也好……嗚嗚嗚，我也好想變成她！”

　　老唐說：“別想啦，那是不可能滴！首先你要有個在宏圖當家的爹?！?p>　　王倩一臉疲憊：“社畜真的傷不起。”

　　老唐嘿嘿笑著說：“我挺同情你們女生的，比起你們，我娶到秦總的可能性，也不是全然是零。”

　　“你做你的春秋大夢！秦總壓根就不記得你是誰?！?p>　　老唐還在做夢：“十年修得同船渡，今生相逢在宏圖，我們或許已有百世回眸……”

　　王倩白眼快翻上天了：“你還百世回眸，那我跟你呢？”

　　“或許前世是夫妻也說不定……兄妹！兄妹兄妹，兄妹總可以吧？”

　　王倩聽他說了這騷話，用腳尖狂踢他小腿，老唐先是求饒，然后直接跑了。

　　把老唐踹跑之后，王倩紅著臉問陳涯：“你們男生是不是都想娶秦總??？”

　　陳涯回過神：“我？對她沒有感覺?！?p>　　老唐又跑回來說：“剛才開玩笑的，我對秦總也沒什么想法，畢竟我已經(jīng)有老婆了?！?p>　　王倩張嘴：“你有老婆？”

　　“有?。∶總€月都有三四個……”

　　王倩再次翻白眼：“別那你那二次元老婆出來說事，死宅真惡心?！?p>　　老唐跑過來跟陳涯站在一起，說：“二次元怎么了？我二次元我驕傲！老陳，你告訴她！二次元老婆到底有多美妙！”

　　陳涯說：“?。课覜]有二次元老婆，我女友很多，不需要二次元老婆?！?p>　　王倩沖著陳涯翻白眼：“說了，別在這里發(fā)癲！二次元老婆都是紙片，是假的！”

　　“沒發(fā)癲，我不是二次元的老婆啊?！?p>　　說著，他們已經(jīng)到了烤串的攤位上坐下，老唐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涯，那些老師，看多了，對身心健康真的不好，再漂亮也是下海的……”

　　說完，他就跑去點菜了。

　　這人以為他說的女友，是日本片里面那些老師呢。

　　王倩把手機擱在桌上，點開后，驚喜道：“人間觀察又有了！”

　　陳涯湊過去，剛好看到屏幕上，柳如煙那張驚動四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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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觀察節(jié)目已經(jīng)進入尾聲。

　　電視流早已接入了其他節(jié)目，網(wǎng)絡直播流因為剛才的突然黑屏，人氣也少了很多。

　　剩下還守在直播間的，就是想知道“老師”身份到底是誰的人了。

　　“我就想知道老師是誰，無意打擾，只想靜靜崇拜?！?p>　　“我知道探聽老師身份不對，可我真的很喜歡他，他的所有書我都讀過，有好幾次看哭了……”

　　“老師還是曝光身份比較好，這樣可以讓國家保護起來?！?p>　　各種彈幕飄過，全是求曝光“老師”身份的。

　　因為知道事態(tài)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趙泰斗和席文典已經(jīng)掛了連線，連于樺都告辭回家了。

　　柳父柳母因為女兒準對象的身份駭人，就算再挑剔，也說不出任何意見了，于是直接掛了視頻通話。

　　現(xiàn)在的現(xiàn)場，和剛才的聲勢浩大相比，已經(jīng)低調了不少。

　　盧雨對著話筒說：“如煙小姐，現(xiàn)在，大家都很期待你告訴大家，那位有著四個馬甲，為華國拿下眾多諾獎，讓華國文壇重振聲勢的人，到底是誰？”

　　柳如煙看著被遞過來的話筒：“老師不喜歡透露身份?！?p>　　盧雨急切道：“可是，如果你透露他的身份的話，他會收獲更多的流量，國家也會給他很多的扶持……”

　　柳如煙搖頭：“我覺得老師不需要那些。”

　　耳返里導播也在提醒盧雨：“注意措辭！人家那種境界，怎么可能會貪圖那點流量？”

　　盧雨又問了柳如煙幾個問題，終于讓她厭煩起來。

　　她伸出手，說：“對不起，我要失禮了?！北銖街被厣頊蕚渖蠘?。

　　盧雨急了。

　　此時，全世界知道“老師”真實身份的，只有趙泰斗和柳如煙兩人。

　　趙泰斗是絕對不會說了，她只能從柳如煙這里下功夫。

　　她小聲說：“有很多記者都在盯著，你老師身份暴露，那是遲早的事，不如現(xiàn)在就告訴我。”

　　柳如煙沒有理她。

　　盧雨頓時很有挫敗感。

　　接著，她又想到還有一個話題人物，轉頭尋找柳臣敏。

　　“柳臣敏先生呢？柳臣敏先生怎么不見了？”

　　攝制組的人一臉懵逼，都擺擺手，表示不清楚。

　　那人趁著剛才混亂之時，自己偷偷跑了。

　　盧雨恨得牙癢癢，決定給他上上眼藥，對著鏡頭假裝淡定說：

　　“柳臣敏先生可能是自慚形穢，已經(jīng)落跑了?！?p>　　頓時彈幕再次翻騰起來。

　　……樓上，秦云初、何詩穎、顧元珍、蕭情，已經(jīng)柳如煙，小團體再次匯合在陳涯的工作間。

　　再臨這里，秦云初十分唏噓。

　　先前來這里時，還是帶著抓賊的心態(tài)過來的。

　　過了沒幾個小時，便天翻地覆。

　　現(xiàn)在，他們走進這里，倒像是在朝圣，連地板都怕踩壞了。

　　幾人坐在一起，各自唏噓了一會兒，何詩穎說：

　　“我倒是很好奇，如煙，你和陳涯應該是天生一對，怎么他又弄出了8個女生呢？”

　　秦云初也湊過去：“是啊？在那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柳如煙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們想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嗯嗯！”

　　她一向清澈純粹的眉眼間，像是照上了薄薄一層濃云：

　　“故事的結局，并不是皆大歡喜喲！”

　　秦云初都有些莫名緊張起來。

　　頓了頓，柳如煙說：“我和老師共同度過一段愉快日子，這段日子的終結，是他不辭而別?！?p>　　“在一年之后，他終于再次出現(xiàn)，并且告訴我，他已經(jīng)結婚，對方是一個日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