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顏柯捏著被子躺在床上默默流淚,這都是什么事?她不想再重復(fù)五年前的事了...
白天,顏柯一睜眼,眼睛疼痛無比,一擦眼淚發(fā)現(xiàn),淚水帶點(diǎn)紅,她有些慌張,讓崇吾去喚王韜。不一會兒,幾人齊聚顏柯房間,王韜看了看她眼睛,鄭重說:“連光都見不了,你的眼睛變嚴(yán)重了,這幾天不要睜眼,我會給你做藥布敷眼,再三重復(fù),切勿睜眼,不然失明了概不負(fù)責(zé)?!?p> 顏柯坐在床上,閉著眼點(diǎn)頭,那這幾日看不見...沒事,崇吾在。
王韜繼續(xù),“也不準(zhǔn)流淚,過分傷眼,藥效流失。最重要的是,一直流淚,身體水分流失,你的身體會垮掉。”
這...
陸柯然看著顏柯蒼白的臉,連著兩夜睡不好,眼睛里有紅點(diǎn),頭發(fā)凌亂,眼睛浮腫,一副大病一場的脆弱模樣,陸柯然不忍心,問:“王大夫,顏柯什么時(shí)候能好?”
王韜危言聳聽,“除非不再流淚,否則不會有好起來一說。”王韜飛快留下一句,“我去制藥了?!?p> 陸柯然扶起顏柯,顏柯想坐在椅子上,陸柯然給她披上外衣想,慘咯,可憐的顏柯要哭瞎了,可能還會哭死...
椅子上的顏柯嘆氣,這縷怨氣是不管不行了,除非她能一輩子呆在葛臨均身邊。
顏柯:“既然是怨氣,那沉冤得雪是不是就可以消散了?”
陸柯然:“應(yīng)該是這個(gè)理。”
葛臨均:“是,我們之前遇見怨氣,也是這樣處理的。”
顏柯詫異,“五百年前的患妖也是這樣嗎?”
葛臨均:“這...倒不是?!?p> 休謨:“患妖是人的怨氣和妖的怨氣交織,和你...目前的情況不太一樣。那怨氣是滔天之恨,哪能輕易化解?”
陸柯然:“那...最后是鎮(zhèn)壓了?”
休謨:“好像是...殺死了?!?p> 不一會兒,下人端著午飯過來。顏柯無奈睜眼,眼睛很痛,不睜眼又看不見。
陸柯然見狀,連忙說:“有土豆絲,炒青菜,炒肉,白菜豆芽湯,花生,顏柯要吃哪一個(gè)?我夾給你?!?p> 顏柯:“炒肉?!币?yàn)榭床灰?,她?dòng)作遲緩,嘴慢慢往筷子靠。
陸柯然:喂她又不要...這場景有點(diǎn)心酸...
葛臨均:胃口還挺好...
午飯過后,王韜帶著藥布給顏柯蒙上,再三叮囑,“早中晚換一次藥布,別讓大夫找不著人啊?!?p> 顏柯蒙著眼,說:“我想了下我們分成兩路,休謨和陸柯然去完成委托人的任務(wù),期間崇吾會跟著你們,助你們一臂之力,我和...葛臨均去查怨氣來歷,如何?”
陸柯然,休謨:“可以?!?p> 葛臨均不說話,顏柯疑惑,一下子明白過來了,說:“我出錢請你。”
葛臨均立馬回答,“可以?!北娙诉_(dá)成一致,休謨和陸柯然出發(fā)了,顏柯也想換衣服出門,但是從何下手呢?正猶豫著,王韜端著藥碗進(jìn)房間了。
王韜看見他們一身出行的裝扮,命令道:“你不許出門,你覺得你現(xiàn)在走的動(dòng)路嗎?起碼得等上一兩天,補(bǔ)一覺,心情平復(fù)再說?!?p> 葛臨均適時(shí)來一句,“工資要按天算?!?p> 顏柯:...
王韜笑嘻嘻,“嘿,一個(gè)冤大頭,一個(gè)勢利眼,般配?!?p> 葛臨均和顏柯一同看向他,王韜立馬閉嘴。
一番折騰后,顏柯躺在椅子上開始犯困。
王韜發(fā)現(xiàn)房間忽然安靜,看了眼顏柯,她放下沉重心事,竟靠著椅子睡著了。王韜指了下自己,指了下顏柯,小聲對著葛臨均說:“我先走了?!蔽?,我真棒,任務(wù)進(jìn)展還挺快的。
葛臨均看著坐著就睡著了的顏柯,很無奈,忽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她這樣坐著睡肯定是不舒服的,他應(yīng)該...個(gè)屁,他現(xiàn)在只覺得窩火,想弄清原委,結(jié)果反倒把自己搭進(jìn)去了,真的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環(huán)顧了下,取下了一旁顏柯的斗篷墊在床榻下,他就這樣坐在墊腳板上,四下百無聊賴,靜寂著,竟也小憩了一會。
顏柯一覺睡到晚上,王韜和陸柯然,休謨獨(dú)自用飯,晚飯結(jié)束后,各自去休息了,王韜帶著藥布去晃醒顏柯,給她換藥。枉七則帶著葛臨均房間的被子過來,王韜麻溜給顏柯?lián)Q完藥后,叮囑道:“不要摘藥布,不要流淚?!?p> 崇吾見王韜走了,說:“我會在門外呆到明日休公子出門,若是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少主盡管呼喚我?!闭f著打量了下葛臨均和枉七。顏柯點(diǎn)頭,崇吾默默退下。
枉七不服,看了眼帶著紅黑面具的男子,說:“少主,我就在屋檐上,要是有人敢對你不懷好意,我一定斬了他雙手雙腳?!备鹋R均揮手,枉七也退下了。
鬧劇結(jié)束,房內(nèi)靜悄悄,顏柯清醒了,蒙著藥布坐在床邊低頭,沒有流淚,他還在...可是怎么能半分動(dòng)靜都沒有,兩人就這樣靜靜相處一室,最終顏柯受不住這詭異的寂靜,想去找葛臨均,顏柯抬腳就是一個(gè)踉蹌,葛臨均用劍攔住她,顏柯抓住承影劍,抬頭問:“你還在?那為什么一直不出聲?”
葛臨均收回劍說:“我就睡在你床榻下,別踩著我?!?p> 顏柯坐在床邊點(diǎn)頭,能感覺到前面的威壓,“我想,你也是不情愿和我呆在一個(gè)房間的,我們早點(diǎn)查清這件事,就能早點(diǎn)回歸原來的樣子,怎樣?”
葛臨均脫完鞋躺下,說:“可以,反正你都要付錢的?!?p> 顏柯笑,葛家明明很有錢。不過愛錢好啊,這世間誰不愛錢?她說:“這幾日我看不見...你不能隨意消失不見,要有合作精神?!?p> 葛臨均答:“劍就在你身旁,劍在人在?!?p> 顏柯應(yīng)聲伸手去摸靠在床邊的劍,安心躺下。
夜晚,夢里一片喜慶的紅色,堂上坐著一對白發(fā)的夫婦,賓客滿席,顏柯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高興的,她和身旁的男子正拜堂,再抬頭時(shí),高堂上放著一牌匾,身邊早空無一人,紅色的喜字也變成了白色,她驚恐,想逃發(fā)現(xiàn)自己動(dòng)彈不得...顏柯從噩夢中驚醒,想睜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東西束縛住了,她驚慌以為自己還身處夢境,她猛的扯下束縛的東西,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她很是慌張,如同墜入黑暗,迫切的想抓住什么,她手亂揮,碰到了一旁的承影劍,她驚慌失措大喊:“葛臨均!”
沒有回應(yīng),她猛的拽劍鞘,那端有人堅(jiān)若磐石,一動(dòng)不動(dòng)。半晌,有聲虛無縹緲的嘆息,然后,空中飄來一句,“我在。”
顏柯放下心來,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握著劍鞘,小心翼翼問:“你會...一直在嗎?”
葛臨均回答:“劍在...人在?!?p> 得到了承諾,顏柯躺下來了,聲音嗡嗡的,像是哭過,說:“劍會一直在的,我會抓住它的?!彼教?,握著劍鞘,安心睡去。
葛臨均忽然就清醒了,看著房梁,她,她在說什么胡話?...
隔天,王韜來給顏柯?lián)Q藥,意外布條是干的,看了站在一旁的葛臨均,忍不住打趣,“昨天你睡在這里了?”
葛臨均皺眉,回答:“不是你要求的嗎?”
.王韜在顏柯腦后打好結(jié),站起來說:“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聽話?”以前葛夫人要求他招待風(fēng)小姐時(shí),他怎么做的?哦,給別人打暈了,然后躲到醫(yī)香閣的平婆樹上睡覺...他之前問枉七,顏少主成年那日,葛臨均是不是獨(dú)自一人回房的,然而枉七說沒有,少主抱著顏少主一起回去了。真有意思,那日葛臨均要是留下顏柯,在顏家,顏柯難道還會夜宿山林?
葛臨均回答:“她付錢了?!?p> 王韜挑眉長喔了一聲,“付錢就更不對勁了吧?”王韜拍拍他肩膀,笑,“此趟出行,你變善良了不少,繼續(xù)保持?!边@樣他離家主的期望就更近了。
葛臨均走了幾步前去揍王韜,顏柯眼睛立馬冒眼淚,她急忙說:“不要離我太遠(yuǎn),保持在五步之內(nèi)?!?p> 王韜接過他拳頭,笑嘻嘻說:“你家主人喊你?!?p> 葛臨均這才不情不愿退了回去,“你腦袋不想被砸出坑來的話,就好好說話。”
王韜舉雙手投降,“好?!比缓笙肓讼?,對顏柯說,“為了顏少主的眼睛著想,是不是應(yīng)該給二位系個(gè)繩子,免得臨均忘了不能離你五步遠(yuǎn)這個(gè)事實(shí)?”
顏柯認(rèn)真考慮,也不是不行,畢竟他已經(jīng)忘了好幾次了...
葛臨均無語,這像什么樣子?一口否決提議。
顏柯皺眉,“我都沒有嫌棄和你拴在一起...”
王韜掏出紅繩躍躍欲試,“來吧,我這里有現(xiàn)成?!?p> 葛臨均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是有備而來吧?來故意整他了,“不用,有承影?!?p> 王韜略失望,失策了,問:“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葛臨均搖頭。
顏柯唔了一聲,說:“也好。”
王韜忽然想起承影是道家至寶,自此葛臨均十五歲當(dāng)上少主后,承影從未離他身邊半分,他也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嘖嘖嘖,甚好甚好。說:“也行,那我走了?!?p> 顏柯:“我想出去走走?!?p> 葛臨均伸出劍碰了碰顏柯手背,顏柯握住劍,二人走出了房間。
顏柯:“既為怨氣,那么就證明那個(gè)人已經(jīng)死了,而且死了應(yīng)該七八年?!?p> 葛臨均用劍引著顏柯在院子里走,說:“之前我已讓枉七去查七八年前有沒有人去世的事?!?p> 顏柯:“結(jié)果呢?”
葛臨均:“早上剛得到的消息,七八年前蔓渠去世的人有十幾個(gè)。排除壽終正寢,還剩十個(gè),五個(gè)病逝,三個(gè)勞累,兩個(gè)被人謀害?!?p> 顏柯皺眉,“這...要怎么排查?”顏柯坐在欄桿上,葛臨均站在一旁,兩人都在沉思。既然有怨氣,人必定是死了,怨氣才會附著紅綢緞上。那紅綢緞是怎么到破廟的還是說它一直在破廟?另外怨氣來源誰?眼下有兩個(gè)可能,一個(gè)怨氣來自于紅綢緞主人,新娘子,另一個(gè)怨氣來自于新娘子隨行,蔓渠的大戶人家就兩三戶,而尋常人家是沒陪嫁丫頭,是獨(dú)自一人出嫁。按理來說,怨氣主人是男是女都有可能,但是...
顏柯嘆氣,“你說,有沒有可能怨氣來自于一個(gè)新娘子...”
葛臨均:“為什么?”
顏柯:“自從怨氣附身后,我就經(jīng)常做噩夢,夢見我穿著新娘服,坐在轎子里,和人成親了,但是...嫁的是一個(gè)死人?!?p> 葛臨均有些意外,“是,怨氣是會影響人的七情六欲,只是...”會做夢倒是頭一回聽說。
顏柯:“你說夢里內(nèi)容有沒有可能是生者前事...”
葛臨均:“也許是吧,我讓人朝這條線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