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財帛動人心
沒人能以任何理由去阻隔別人變得更好不是?
能實實在在感受到幾人的關心,這便已經(jīng)足夠。
安子強忍著疼痛,淡笑著說道:“我沒事,你們快去吧。”
“別婆婆媽媽的,若是有機會,給我也整回來一個便是?!?p> 三人面帶猶豫,最后見其已經(jīng)大有好轉,也便將擔心暫時放于心底,轉身迫不及待地朝那翱翔于天際的‘流星’追逐而去。
獨剩秦希言不為所動。
安子本還想出言勸說,但抬頭便撞入她滿眼柔情里,一時間只覺恍惚回到從前,那已到嘴邊的話語也因此噎回去。
被映襯得滿目幽藍的天際,不斷有銀光從漩渦逃逸而出,雖不知這些器物因何而來,但也無法阻礙眾人激蕩的心緒。
片刻,簡洛也繼曲文靜后,憑借靈活的身手成功將銀色光團摘下。
躺在其掌心的是,一串不斷往外噴涌著火絨的古樸紅木念珠。
身形瘦小的石頭就沒有前兩者那般身手,只能另辟蹊徑攀上高高的灰?guī)r,期許能夠更加靠近那遙不可及的銀光。
只是,這些宛如精靈般靈動的銀色光團,好似是知曉他的意圖,即便有不少聚攏在其周圍,卻也隔出安全距離。
銀色光芒在石頭胡亂呼來呼去的雙手間頻頻穿梭,像是在不斷地發(fā)起挑逗,又像是與之戲耍、玩鬧。
不過,終是狡猾的人類取得最后勝利。
在石頭假意精疲力竭俯身喘息之際,一顆看上去有些不大靈光的光團,晃晃悠悠地落在其跟前,繼而被眼疾手快地攏到懷里。
“哎呦!”
雖然也因此身形不穩(wěn)從灰?guī)r上跌落,但他卻好似不覺得疼痛,只是捂著屁股癡癡地傻笑著。
那被他視若珍寶地捂著掌心的器具,是一面兩寸大小僅有半邊的木質(zhì)面具。
銀光頻現(xiàn),翱翔于天際看似不可觸及,但是除開曲文靜、簡洛和石頭三人,后續(xù)仍相繼被兩人幸運地取得。
剩下自覺‘自命不凡’的倒霉娃們,受同伴臉上幾近溢出的欣喜所刺激,表情和動作更像被打上雞血。
恰在此時,從幽藍旋渦飄出的光團悄然停歇,獨剩前者或明或暗地不斷閃爍。
‘這NM像是在醞釀一波大節(jié)奏?。 @念頭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眾人腦海里。
果不其然,那高懸天際的旋渦猛然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隨即比之前所有銀光都要大上數(shù)倍的巨大光團,從其中慢慢悠悠地踱出。
“?!?p> 那巨大的銀色光團,好似無法承載其中器具之重。
像酒足飯飽后的大漢,劃著飄忽不定的弧線,而底下眾人目光也無不跟隨著搖擺不定。
期間,這巨大的光團數(shù)次幾欲是擦著眾人頭頂飄過,有倒霉娃忍不住出手搶奪,卻被其戲耍跌得人仰馬翻。
雖然,這團有些臃腫的光團一路搖搖晃晃,但是目標卻是堅定無比,直指秦希言與安子所在。
不!準確來說,是秦希言一人。
銀色光團在她身邊不斷盤旋環(huán)繞,耀眼的光芒止不住地頻繁閃動,就好似失散多年的孩童,終找尋到親人所流露出的喜悅。
看著這‘雙標’得明顯的銀色光團,眾人表情迥異。
‘尼瑪!待自己如洪水惡魔,卻又在小姐姐面前表現(xiàn)得宛如舔狗!’
‘清高!’
只不過,或許是糾結于同學這層身份,又或許忌憚于站在秦希言身后的男人,便也沒人明目張膽地表現(xiàn)出不善。
這一切也都落在安子眼里,他顯然沒有完全寄希望于所謂的同窗情意。
他強忍著疼痛,緩緩從秦希言身后直起身來,瘦弱的身體不斷顫抖。
那雙灰色眼眸里控制不住閃過縷縷白芒,處于眉心內(nèi)的清涼之意更是躁動地翻騰著。
只不過,令安子感覺詫異的是,這莫名陷入躁動的清涼之意,明顯不是針對在場的眾人。
反而更像是,對這近在咫尺的光團表現(xiàn)著空前積極的迎合之意,不過所得結果是擬人化的抗拒罷。
見眉心內(nèi)的清涼似乎因為追究女神不得,而開始表現(xiàn)得愈發(fā)焦急和暴躁,安子趕忙心虛地將其強制壓下。
不說這事最終獲利是自己所掛念的人,即便是無故搶奪他人機緣的事情,他亦是如何也無法做得。
耀眼的銀光環(huán)繞著佳人不斷舞動,好似在編排著雅俗共賞的戲劇。
秦希言美眸閃爍著驚奇,似乎也能感受到光團所蘊含的豐沛情感。
在安子鼓勵的目光里,她緩緩伸出雙手,探入銀芒其中。
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抗拒,光團頻繁在她雙手間如調(diào)皮的蜻蜓般輕觸,最終乖巧且平穩(wěn)地落在那小巧的掌心。
待到光芒褪去,一柄食指般大小的冰魄小劍靜靜地躺在手心,沒有寒光乍現(xiàn),亦沒有鋒芒畢露,如同返璞歸真般樸素,又顯得不凡。
塵埃落定,清楚地看見這般寶物名花有主,眾人即便心存絲絲欲望,但也克制地沒有再做爭奪。
繼而唯有失望地瞪大眼睛,提起十二分精神,愈發(fā)努力地朝重新飛舞于半空的銀光抓去。
渴望著,在下一刻便能如同好運的同窗般有所收獲。
秦希言雙眸含笑,認真地端詳著躺在手中的晶瑩小劍,顯然也很是欣喜。
她小心地捂上雙手,帶著些許傲嬌看向安子,像極在幼稚園獲得表揚后的孩童,渴求家人認可的那一刻。
只是,還未能從安子眼中讀到感同身受的喜悅,便已然看到后者面帶憤怒地飛撲而來。
“小心!”
秦希言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兩人便已經(jīng)瞬間滾做一團。
而原先位置轟然炸起大量沙礫,也被安子側身盡數(shù)擋下。
他心有余悸地瞧見倒在自己懷里的人兒無恙,便也顧不得她從間隙中透出的無辜、怯懦的眼神。
頃刻翻身而起,怒視著落定在原先位置的短發(fā)身影,語氣不善地質(zhì)問道:
“你要干什么?!”
曲文靜手中匕首不斷翻動,閃爍著令人膽顫的寒芒,她低頭輕掃衣物上的沙礫,繼而毫無顧忌地與安子對視。
“寶物,有緣者皆可奪之,就看你們有沒有能耐保住了。”
她語氣冰冷,似不帶任何感情,那冷漠的雙眸里開始閃動莫名的神采,繼而瞬時轉變成猩紅態(tài),
見狀,安子心底不由道聲糟,也清楚地知曉事情無可挽回,憤怒之余已見曲文靜如同離弦之箭,筆直地朝這邊疾射而來。
沙礫飛濺,她猩紅的眼眸折射著冰冷的寒意,渾身纏繞著濃郁的煞氣,好似那燃燒得正旺的烈焰般。
對方已然不留情面地全力出手,安子亦不敢托大,壓下大腦傳來的陣陣刺痛感,幾乎在瞬間便將體內(nèi)躁動已久的火山引爆。
頃刻間,渾身煞氣四起,他眼眶四周妖艷的猩紅斑紋如網(wǎng)格般擴展,雙眸徒然怒睜溢出無盡紅芒。
與之同時異于常人的力量,如同潮水充盈其全身各處,心臟更是宛若擂鼓般磅礴跳動。
“嘭!”
拳肉相抵的悶響憑空而起,激蕩出的氣浪卷起無數(shù)沙礫,如浪花般翻騰。
一點寒芒緊隨而至,卻被安子以手肘蕩開,他抬膝朝曲文靜柔軟的腹部撞去,奈何眼前人并非常人。
只見她輕巧地用手往腹部一擋,身體便借力騰躍而起,旋即好似倒懸的飛燕,右腿如鞭直擊安子下顎。
料想是經(jīng)驗差距,安子明顯沒料到此番,被這勢大力沉地一腳直踹得倒退數(shù)步,恍惚感覺眼前不斷直冒金星。
與其對比明顯,進攻獲利者曲文靜燕起鵲落輕盈著地,在安子短時間無法發(fā)起有效反擊之際,再次蓄力飛身襲來。
驀然感覺眉心如針刺般劇痛,就好似被那鋒銳匕首的寒芒所傷,安子猛然發(fā)狠。
他小腿處血管徒然隆起,暴虐的猩紅自下而上化作奇異的斑紋。
同時,眉心本還在裝死的清涼之意大燥,如浪潮般涌入其體內(nèi),與那奔騰于四肢百骸的血液相互交融。
霎時,安子便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橫向閃移,原本迎面而至的銳利鋒芒,莫名地從他身上穿透而過落于空處。
在其被白芒充盈的視野內(nèi),曲文靜快速襲來的身影不過如蝸牛般緩慢,她手中刺向自己的匕首就好似一幀幀慢放的鏡頭。
僅需輕盈地橫行一閃,速度之快甚至恍若在原地留有殘影。
安子就這般在曲文靜錯愕的表情中,緊緊地抓住其手腕,繼而以自身為軸,過肩奮力一掄,用盡氣力狠狠地砸向地面。
只聽見轟然巨響,澎湃的巨力好似飛馳的列車,讓柔軟的沙地都來不及卸力,便如同堅硬的石頭般皸裂開來。
而始作俑者安子也沒有料到,自己全力下會造成如此之盛的破壞力。
他怔怔地看著腳下炸裂開的沙地,內(nèi)心甚至有那么個瞬間竟為敵人擔憂起來,不自知間有些失神。
不過,也慶幸曲文靜沒有趁人之危,或者說在安子爆發(fā)出如此驚人力量時,她便已經(jīng)真正重視起這個男生來。
抓住僅有的喘息之機,曲文靜奮力掙脫那如鐵鉗般的手掌,起身飛速后退,神情戒備未再有所異動。
此時她已然有些狼狽,鮮紅血沫不斷從嘴角溢出,左臂類似脫臼了般耷拉在身前,臉上、短發(fā)以及運動服滿是沙土。
只是,她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冰冷的眼眸死死盯著著安子,其間似乎存在著那么一絲猶豫。
見此情景,回過神來的安子內(nèi)心亦是閃過些許懊悔,若是知道她這般的固執(zhí),就應該在最巔峰時果斷解決所有禍患。
而眼下已經(jīng)有些騎虎難下,別看他此時表現(xiàn)得何等霸道,實則狀態(tài)可能比硬抗自己全力的曲文靜更加不堪。
方才那全然不顧后果的爆發(fā),讓原本已經(jīng)精疲力盡的身體雪上加霜,那已結痂的各處傷口再度出現(xiàn)開裂,正不停地滲出血漬。
更為嚴重的是,先前憑借意志壓下的刺痛來得越發(fā)猛烈,如同兇猛的潮水般勢要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