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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脈:火樹銀花

9.回家

余脈:火樹銀花 燕山余脈 5645 2022-07-03 14:26:23

  “有這種事?”巴羅特面前的人臉上帶著三分狐疑死盯著他。

  “要我重復(fù)第四遍嗎?”巴羅特耐心得很。

  。又是好一番信與不信的較量,又是費了老大勁的說服與被說服,又是一系列的握手,巴羅特才取得了信任,坐在了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的沙發(fā)上。坐在他對面與他僅有一桌之隔的人,是俄羅斯人。巴羅特學(xué)銀河地理的時候,曾經(jīng)學(xué)到俄羅斯在銀河民主共和國中所擁有的管理權(quán)限是銀河系內(nèi)的五個毗連的星系,全銀河系的最大權(quán)限。這都是巴羅特聽眼前這位說的,多少能完善數(shù)千年之后歷史學(xué)家無法填充的歷史。這個人的名字在所有俄羅斯人之中都極為平凡,叫伊凡·伊凡諾維奇,你隨便到任何一部俄羅斯的古書中翻閱,鐵定能找到這人的名字。

  “這倒不用?!币练仓Z維奇思索著,“不過讓你回去這件事,我們已經(jīng)談妥,現(xiàn)在我想提出的請求,是滿足我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巴羅特?fù)钢讣着赃叺牡骨衅ぃ拔夷軒蛣t幫。”

  伊凡諾維奇起身,鎖窗,鎖門,關(guān)攝像頭,對桌腿、床底、墻角例行檢查。

  這一串動作讓巴羅特莫名其妙。他尋思:“這人別是個同性戀吧?”

  事實證明,他多慮。伊凡諾維奇走回來,說:“這種事不能聲張,咱們得小心點說。”

  “你請。”巴羅特應(yīng)付。

  “你得帶我去未來看看。”伊凡諾維奇說。

  巴羅特眼神一凜。時空穿越在國內(nèi)一向被嚴(yán)令禁止,即便是把人從過去帶到未來,即便是那人對于未來沒有半點威脅,即便那人僅僅是來參觀,將人攜帶過來的人都嚴(yán)重違法。他不由得有點好奇:“你們這邊沒有制定法律?誰想去什么時間就去什么時間?”

  “不至于。你沒見著門口五公里都是禁軍?那就算一層。其次審判之子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像你這樣的特殊情況我們已經(jīng)上報得到批準(zhǔn)了,才送你走。而且審判之子并不穩(wěn)定,還有可能會失敗?!?p>  “有可能?!”巴羅特差點暈死過去。

  “對。”伊凡諾維奇說。

  巴羅特打心眼里不愿意答應(yīng)他的請求,但是不答應(yīng)的話自己根本回不去,所以他計劃著先敷衍他,到時再找個機(jī)會把他甩了。不過他還不能貿(mào)然答應(yīng),不然會讓對方生疑。他只能繼續(xù)找轍,臉上還滿是為難:“你是這里的總管,你走了之后這里怎么交代?”

  伊凡諾維奇也開始胡扯:“不瞞您說,我雖然是俄羅斯人,但我還有美國人的血統(tǒng),所以我對與我血統(tǒng)相同的作家很感興趣,阿西莫夫就是其中一位?!眲偮牭竭@兒巴羅特就很無語,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怎么能搬上臺面。“……你方才介紹的銀河民主共和國,和他筆下的銀河帝國有點相似,就是稍微的丑惡一些。所以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去看看。”

  巴羅特聽這話挺窩火的,自己一手打造的銀河民主共和國雖然確實滋生了腐敗,但是伊凡諾維奇那么直接地說出來,多少讓他有點不痛快。歷史的拐點通常都能改變一整個時代,大災(zāi)難之后必有大發(fā)展,這是歷史潮流。現(xiàn)在很明顯有大災(zāi)難來了,就是卡特林。況且你自己都說了未來很丑惡,還跑過去看干什么?神經(jīng)??!他只能把這些話放在肚子里,抬頭接著找話:

  “難道你能憑借這種荒誕不羈的理由說服上面人同意你去未來?”

  “我倆都這么講話了,明擺著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所以我們得秘密行動。審判之子雖然是時空跳躍器,還是有漏洞的,這漏洞除了科研人員以外,只有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的飛輦里有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能夠幫助我們以假亂真了?!币练仓Z維奇說。

  “放學(xué)了!回去吃頓飯吧。”

  “老師,下午來學(xué)什么?”

  “學(xué)習(xí)告別禮儀?!?p>  “告……別禮儀?!”

  “我下午就要動身走了?!?p>  “走去哪?”

  “卡特林戰(zhàn)區(qū)。”

  “您去那兒干什么?”

  “你說呢?去前線還能有什么好事?”

  “您別是去殺卡特林的吧?”

  “把‘別’字去掉?!?p>  “您真要去?”

  “這種事情我有必要開玩笑嗎?”

  “可是您是首相啊……”

  “首相更應(yīng)該首當(dāng)其沖。”

  “……您去多長時間?”

  “這不好說。從今天下午開始你得自學(xué)?!?p>  “……您覺得我能自學(xué)?”

  “能?!?p>  “這事兒您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呢?”

  “告訴你了你還能聽課?”

  “……也對。”

  “去看看你母親吧,今天早上起床說頭暈,沒準(zhǔn)現(xiàn)在好了。”

  “老師,是前線的人不夠多了,才派您去的嗎?”

  “并不盡然?!?p>  “那么這是為什么?”

  “克洛,有的時候這個銀河中,并沒有那么多‘為什么’?!?p>  已經(jīng)衣冠楚楚坐在椅子上的葉爾巴奇瞇眼,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特種兵:

  “噬魂卡特林就這么厲害?”

  “是。它對炮彈免疫,能完全控制人的身心,讓人失去自主行動能力,還能把自己的本事全盤托付出來給別人而不怕被抓住破綻?!?p>  “混賬!”梅落庭左手在胸前結(jié)了個蓮花印,右掌打出,本來就殘缺不全的身體被磨得粉碎。血光四射中,一團(tuán)土黃色的物質(zhì)盤旋而上,卡特林的臉型逐漸凝固,土黃色長刀也初具規(guī)模:“臭婊子,壞人好事!”

  梅落庭滿臉無所謂的表情:“你不是人。而且你自己智商不夠暴露身份,關(guān)我屁事?”

  噬魂者聽罷更加惱羞成怒,一股土黃色的酸性液體噴涌出來,激射向葉爾巴奇。葉爾巴奇一點兒不慌。梅落庭隔著老遠(yuǎn)就把這股液體阻住,手腕轉(zhuǎn)動,將液體往回一推。噬魂者躲開自己發(fā)射出去的武器,液體在天花板上腐蝕出一個大洞。

  噬魂者嘶吼一聲,全身一縮,然后又彈炸開來,疾沖過去與之肉搏。梅落庭的腳步在地上變幻莫測,噬魂者在她身邊如同一條圍巾纏來纏去,卻一點也沒沾到她。自打卡特林與人類的邊境之戰(zhàn)后,葉爾巴奇就對梅落庭的實力充滿信心,但是看到這種景象仍然膽戰(zhàn)心驚。

  噬魂卡特林畢竟還是需要生命體的寄生,看著眼前怎么都碰不到的梅落庭,它意識到自己如果這樣繼續(xù)打下去最后先死的肯定是它自己,于是它令人猝不及防地從梅落庭身邊逃離,撞碎了一扇窗戶揚長而去。梅落庭哪肯放過,怒喝一聲“別走”就飛身跳出了窗口。一人一獸在總統(tǒng)府周圍的辦公樓上互相追逐。葉爾巴奇趕緊奔到窗邊,注視著遠(yuǎn)處的戰(zhàn)況。

  噬魂者只是一心想著逃跑,但它沒有想到梅落庭比它更快。梅落庭用誰都看不清的手法束縛住了卡特林,就那副形勢來看,很有可能是用內(nèi)力強(qiáng)行封鎖住空間,讓卡特林突破不得。

  “說出康川是否被寄生了,我就讓你解脫?!泵仿渫サ穆曇艉芾涞?p>  “不可能?。 笔苫昕ㄌ亓致曀涣叩厮缓稹?p>  梅落庭纖長的手指捏了一下,周圍的空間壓縮,讓噬魂者發(fā)出痛苦至極的尖叫:“我說!”

  “請吧。”梅落庭把壓力變回原樣。

  “確實被寄生了!”噬魂卡特林喘過氣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梅落庭的手直接握拳,噬魂者被壓縮到極點,汽化而死。

  “都說了讓你解脫,死了才算解脫?!泵仿渫ノ⑿?。她轉(zhuǎn)身。

  皮靴踏上了鐵質(zhì)的臺階,發(fā)出沉重的轟鳴聲,但是在周圍的喧鬧聲中,這聲音幾乎不能被聽見。巴羅特一步一步走向?qū)徟兄拥拇箝T。

  半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在尋找混淆視聽的好物件,但是苦尋無果。應(yīng)急艙在走之前被巴羅特炸得粉碎,防止應(yīng)急艙改變歷史進(jìn)程,里面不少東西都沒帶上,全都變成了飛灰。飛輦里面自然更沒有什么新奇的東西可言,除了從應(yīng)急艙里帶出的備用物品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伊凡諾維奇沮喪得很,巴羅特陪著他裝沮喪。突然巴羅特想起了他的戒指。

  他伸手到戒指里面找東西。伊凡諾維奇眼睛一亮:“這是啥?”

  “異次元空間?!卑土_特說,“里面有一些我藏起來的東西?!?p>  “還找什么?就這戒指就夠用了!到時候我鉆進(jìn)去,你再把我放出來?!币练仓Z維奇提要求。

  “那不行,這太明顯了,我們得用稍微高級一些的東西來偽裝。”他掏出一塊懷表模樣的圓形物件,“就是這個?!?p>  伊凡諾維奇問:“這是?”

  “分解重組器。可以把你分解為無數(shù)分子,吸入這個儀器,到時候再把這些分子放出來,重新組成你?!卑土_特用推銷人員的語氣說。

  “各位,我等近日于此,助未來友人重返未來,實乃可喜可賀之舉,如若成功,關(guān)于時空跳躍的研究,又向前邁了大大一步。我們也應(yīng)當(dāng)努力為之奮斗,不斷為實現(xiàn)目標(biāo)而努力……”審判之子外的伊凡諾維奇正在發(fā)表陳詞濫調(diào),沒有人看見他的身上有一層和他完全一樣的全息影像,正在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不露破綻。

  巴羅特故意沒關(guān)門,他半個身子留在門外面,沒話找話地說:“兄弟,臨別了,咱倆握個手!”

  伊凡諾維奇當(dāng)然知道他的意圖,他聽完以后哈哈大笑:“來了來了!”高臺下的群眾高聲歡呼,沒人會注意在兩人握手的一瞬間,伊凡諾維奇的身影突然黯淡了一點。那是因為真正的伊凡諾維奇已經(jīng)鉆進(jìn)了巴羅特掌心的儀器中,外面所殘留的,不過是一個虛影而已。

  全息伊凡諾維奇松手之后還有話說:“好了,我們馬上就要啟動儀器,儀器會消失很短的一段時間,再過一會兒就會回來,我現(xiàn)在先退出高臺,請各位檢查自己的防輻射制服是否完好,并佩戴好面罩,準(zhǔn)備觀看這震撼人心的一幕?!闭f完,全息伊凡諾維奇也帶上一個面罩,退入了后方的門內(nèi)。巴羅特關(guān)門。

  他在一個沒人看得見的角落里放出了伊凡諾維奇。伊凡諾維奇用最小的聲音喊道:“快點,就現(xiàn)在,按那個綠色的按鈕!”

  巴羅特好笑地按下按鈕,周圍的景象扭曲著不見了,一片黑暗包裹著他們。

  “別擔(dān)心,這是傳輸過程?!币练仓Z維奇說。

  巴羅特盯著某一處黑暗。須臾,他伸出手,用最快的速度將伊凡諾維奇吸入儀器,然后掏出槍,把儀器打得珠散玉碎。隨后他又掏出一個新的儀器裝在手上。

  “搞笑,以為我真要帶你去?”巴羅特?fù)u搖頭說,“殺人誅心?!?p>  粉碎的儀器冒出黑煙,同時還有伊凡諾維奇的冤魂。

  過了一分鐘,巴羅特突然感覺有一種力量從他的鼻孔內(nèi)部揪住了他的鼻翼,接著眼前的黑暗突然開始有了色彩,各種斑斑點點扭曲著組成眼前的景象,巴羅特意識到自己身處一個地方的高空,但是他沒來得及辨認(rèn)這是個什么地方,那股力就反著把他往上一拽,于是他落在了另一顆星球的地面上。

  巴羅特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世界恢復(fù)了平衡。他迫使自己難以聚焦的眼睛調(diào)整晶狀體,好讓他看見眼前的景象是什么樣子。他的視線剛一清晰,他就激動得用坐姿漂浮了起來,然后雙腳落在地上。眼前的那扇大門,是通往銀河民主共和國端點星政治中心的唯一途徑,第六大道的起始地。

  他還沒來得及興奮,康川就踏著空氣飛奔而至。這當(dāng)然是噬魂卡特林的神通,然而噬魂卡特林居然在這一瞬間沒有辨認(rèn)出巴羅特。所有噬魂者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將巴羅特和死人等同,所以對于他們而言,想要像人類一樣迅速地接受一個看上去不太現(xiàn)實的事實是非常不容易的。

  巴羅特倒是很明顯地看出了康川踏著空氣而來的怪異之處,見多識廣的他在一瞬間判斷出了康川此時的處境。他伸出手,在儀器操作盤上按了兩個鍵,一個類似于迫擊炮瞄準(zhǔn)器的東西就彈射了出來。巴羅特對準(zhǔn)康川,像開炮一樣按下了第三個按鈕,于是康川和噬魂卡特林全都變成了分子,鉆進(jìn)了他的手心。

  巴羅特松了口氣,然而遠(yuǎn)處又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轟隆隆的巨響。他看清來者之后松了第二口氣:是追捕噬魂者的軍隊。巴羅特從戒指里掏出一個陳年大喇叭,大聲喊:“停車!”

  這聲喊叫很管用,各種帶輪子的攻擊性武器全都剎車,地面上留下了黑色的剎車印,就連沒有被指示的超級戰(zhàn)士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在這種情況下,就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問“你是誰?”,于是巴羅特看到了一個明顯等級較高的超級戰(zhàn)士緩步走出來,嘶吼了一聲:“你是誰?”

  巴羅特感到好笑,他對著陳年大喇叭的聚音器喊道:“我是巴羅特?!?p>  死一般的寂靜。

  梅落庭從大門走進(jìn)來,葉爾巴奇早就從樓上趕了下來,正要出去觀看戰(zhàn)況??吹矫仿渫ネ暾麩o缺地走回來,他也像巴羅特一樣松了口氣。夫妻倆剛想說些互相安慰的固定臺詞,一個人就莫名其妙地冒了出來:“總統(tǒng)先生,康川星又有消息來了?!?p>  葉爾巴奇凝神看著突然鉆出來的這個人,問:“什么消息?”

  “您自己看?!贝巳四樕系谋砬楫惓Ed奮。葉爾巴奇要不是覺得事關(guān)重大不可能開玩笑,他準(zhǔn)覺得這人在忽悠他。他臉色一沉,說:“帶路。”其實他自個兒認(rèn)識路,這只不過是一個位高權(quán)重者條件反射性的發(fā)號施令。梅落庭見了也跟過去。

  沒過兩分鐘,整個總統(tǒng)府都聽見了葉爾巴奇的聲音。

  “巴羅特?!!”

  “我自己來辦?!卑土_特伸手?jǐn)r住即將操作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滿頭霧水地讓位。巴羅特自己心里有數(shù),萬一這工作人員又是一個被寄生的人,噬魂者還能不幫同類?

  他手頭上要做的事情是在儀器的外部對儀器內(nèi)部的多種分子進(jìn)行重組,好讓康川與噬魂卡特林分離開來。平出健在一旁站著,神色無比緊張,感覺要是有人碰他一下他準(zhǔn)能猛地跳開還伴隨著大聲嚎叫。巴羅特的超人智力在此派上了用場,他敏銳地觀察到了噬魂卡特林非同小可的原子結(jié)構(gòu),這樣一來分辨兩者的分子就容易了許多,因為儀器支持批量操作。這種絕對的寂靜持續(xù)了幾個小時。

  巴羅特在最后操作成功之后,抬起頭來,他滿頭的汗水就像荷葉上殘留的水珠,每一顆都有土豆大小。他將康川往外釋放,而把噬魂卡特林的分子限制住??荡ㄈ傻姆肿觽冏罱K凝聚成了他本人,周圍的人全都有幸見到了內(nèi)臟、骨頭和肌肉層層包裹起來的壯觀景象。康川落在地面上,打了個趔趄。

  巴羅特高興地走過去:“沒事了吧?”

  康川抬起頭來,他終于不用從卡特林狹長的眼縫里往外觀望了,眼前明顯過多的光線竟然讓他十分不適應(yīng)。他沒見過巴羅特,但是聽過他的聲音,所以他立馬跪了下去,神情十分難以描述,是日本人特有的一種表情,兼具武士的神經(jīng)質(zhì)和戰(zhàn)士的羞恥心,還摻雜著劫后余生的快樂,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演繹出來的。巴羅特顯然對于日本文化不甚了解,但他好歹也知道把康川扶起來。臉上殘存著眼淚的康川激動得滿嘴日語,巴羅特一個字都聽不懂。

  處理完瑣碎的事務(wù)之后,巴羅特對康川說:“勞煩你給我提供一艘星艦,好讓我回心宿二。”康川立馬又露出另一張獨具日本特色的奇怪的臉,滿口答應(yīng),隨后伸出一只手,指引巴羅特往前走。

  葉爾巴奇早早就到了機(jī)場,在那兒死盯著天空。濃郁的云布滿了整個天空。這是心宿二的標(biāo)志性氣候,卻讓葉爾巴奇首次對這種天氣感到煩躁,因為這樣他就看不到巴羅特逐漸出現(xiàn)的景象。

  約莫等了有一個多鐘頭,云層扭出一個漩渦形,巴羅特的飛船從漩渦的深處噴薄出來,轉(zhuǎn)了兩個圈停在地上。葉爾巴奇不顧強(qiáng)勁的氣流就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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