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她,珍貴過一切。
“哥,你沒事吧?”
苗妙妙扶著時故,滿眼擔憂地看著這個舊傷未愈又添新創(chuàng)的男人。
接到電話那一刻,她什么都來不及想,掛了電話就往外跑,都到門口了才想起來自己這樣赤手空拳,不一定能幫上忙不說,還可能拖后腿。
又回過頭來迅速的給自己穿好裝備才出門。
打車的時候還被司機師傅以為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戲……
時故看著妹妹滿不在乎的笑著:“沒事兒,我就是些硬傷,皮都沒破一塊?!?p> 女孩兒見他這幅吊兒郎當?shù)臉右膊徽f話了,只抓著他的手低著頭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來的路上她滿腦子都是時故滿身是血的模樣,即便現(xiàn)在看著這家伙安然無恙沒什么大礙,還有精神開玩笑哄她,但心里的擔驚受怕和難受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
時故看著她這樣也不再多言,只是輕撫著妹妹的頭發(fā),寬慰她驚慌的內(nèi)心。
時秒在旁邊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沉默地臉上寫滿了羨慕和思念。
甄開心萬歲坐在邊上哼哼唧唧,萬幸在向電話那頭的人匯報著情況。
妙妙來得氣勢洶洶一往無前,但其實,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雖然混混們?nèi)硕鄤荼?,但真打起來,還不如時故上輩子讀書時打過的那些學生。
一個個腳步虛浮,拳頭無力,還不抗揍。
要不是為了保護時秒,時故估計連根毛都不帶掉的。
不過時秒其實也不太需要他保護……小姑娘眼看著時故幫她擋了幾下掛了彩之后直接暴怒,三拳兩腳就踹翻了好幾個混混。
時故這時候才想起來,小姑娘好像練過武來著。
之后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街頭斗毆經(jīng)驗豐富的時故打這幫混混打個三五個本來就不在話下,之前只是為了保護時秒有些施展不開手腳。
時秒發(fā)飆之后,他也可以全力以赴。
兩人通力合作之下很快就奠定了戰(zhàn)局,把小混混們?nèi)扛商伞?p> 妙妙哭了一會兒之后,警察趕到了。
他們看著一地哭爹喊娘的混混和坐旁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的幾人面面相覷。
問了一下情況之后,混混們直接拷走,時故他們被拉去醫(yī)院做傷情鑒定。
傷情鑒定很快,畢竟幾個人都不是傷的很重,最慘的就是萬歲了……倒霉催的被那小太妹纏上,臉上一道道的全是抓痕。
之后就是到派出所做筆錄。
警察們在附近找到了監(jiān)控攝像頭,監(jiān)控視頻清晰的記錄下了事情的所有經(jīng)過。
他們是合理合法合規(guī)的正當防衛(wèi),事實認定很簡單。
這些弄完就剩下賠償?shù)某镀ち?,不過萬幸叫來了家里的律師,時故也放心全權(quán)授權(quán)。
之后就沒事了,幾個人當即解散各回各家。
時故推著小攤,他的小車倒是沒什么損傷,只是少了些調(diào)料食材。
妙妙跟在他身邊,兩個人安靜地走在清冷的夜色下。
女孩兒在思索著什么,男孩兒在等待。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走到了家門口,時故把小車推到樓梯下,掀開防水布準備把車和那兩個暫時用不上的放在一起,畢竟這會兒這車和空車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下午接到電話之前,我以為我能等到你回家?!泵蠲钸@時突然開口。
時故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裝作鎮(zhèn)定自如的樣子鋪好了防水布。
妙妙她低著頭,眼淚碎落一地:“可是我等到的,是你已經(jīng)準備好在離開家后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的。”
看著痛哭流涕的妹妹,時故只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攬住女孩兒。
苗妙妙伏在他懷里,小手不停地揮打著:“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他緊緊的抱著她,絲毫不覺得她身上那些裝備咯人。
細密的水珠滴落,灑在晚霞染紅的地面,那是他眼中如雨的淚水。
“妙妙,對不起。”他呢喃著:“對不起?!?p> 這是他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自發(fā)的道歉。
并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么,只是,有時候?qū)Φ氖虑椋矔屓藶橹畟碾y過。
他道歉是因為讓她傷心了。
穿越過來這些天,他雖然不說,但心里有時也會懷念穿越之前那個一步一步從勉強不會餓死,走到衣食無憂,有瓦遮雨的自己。
他老家那套房子雖然不貴,但也花了幾十萬呢。
但就在剛剛,看見全副武裝的苗妙妙,被她抓著手,感受到了那溫潤手心傳來的顫抖之后……時故不再懷念那個自己了。
苗妙妙比他穿越前所擁有的一切都要珍貴無數(shù)倍。
……
把哭到睡著的女孩兒輕柔的放在床上,時故看著她,滿眼都是心疼。
這兩天太多突如其來的事情和信息沖擊著她那顆小小的心臟。
又是擔驚受怕,又是心事重重的,精神一直緊繃著。
剛剛一下子放松下來,自然而然就睡著了。
時故正準備彎腰給妙妙脫去鞋襪,卻發(fā)現(xiàn)女孩兒即便睡著了,小手也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角。
仿佛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他看著那只緊抓著,用力地都泛白了的手,眸子里流淌著莫名的情緒。
就在這一瞬間,他心里突然泛起了不想走的情緒。
他突然明白了,時分為什么會一直瞞著時秒兩人的家庭狀況。
不過是不愿意讓自己的女孩兒傷心罷了。
一絲涼意劃過他的臉頰,喚醒了他。
然后,他伸手掰開了那只倔強的小手。
他畢竟不是時分。
時故為妙妙脫去鞋襪,蓋好被子,然后坐在了她身邊,看著她顫抖的眼睫毛輕柔地說:“時分時秒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不希望我們會和他們一樣,不得不分離?!?p> “爸爸媽媽的問題你也知道的,他們幾乎可以說是時分時秒父母的翻版。”
“總有一天,他們也會離婚的。”
他輕撫妹妹的臉龐,擦去她臉上晶瑩的淚滴:“如果我留下,將來的某一天必然會面臨跟誰的選擇,而無論我怎么選,分離都是注定的?!?p> “爸爸媽媽并沒有那個能力和意愿,讓我們兩個一起跟著其中一方?!?p> “更何況,我也并不想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