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同一天,陸岳的五個室友無所事事地躺在宿舍的床上,雖皆一言不發(fā),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安多克的本質中還是帶了點賭性,否則也不會那樣輕松就接受了陸岳的提議,在場的眾人中也只有他在有些興奮的傻笑著。
其余人,麥庫斯只懂得別人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不太理解現在的事況,青川佳介在不斷低語著給自己加油打氣,埃米利把玩著能力硬幣不知道在想什么,劉淵是除安多克外最淡定的一個,正在與圍繞著自己的靈魂交談,詢問屋子外的情況。
由于昨天所長發(fā)布了處理全體無用實驗體的命令,手下人干脆直接把實驗體們鎖在了自己的房間里,只有在飯點才會讓看護員來送飯。
禁足之下,也只能讓劉淵的死靈朋友們去打探下情報。
“咔——”
“我說兄弟們,這應該不是我幻聽吧,你們怎么沒反應?”
沒再錯過響聲,安多克看向聲音的來源,本該牢牢鎖住的屋門,這扇門雖然科技程度稍高,使用的是受到中央電腦控制的電子鎖,但造型和收容所里的差不多。
其他人也從自己的小世界中收回心神,下床湊過來。
埃米利略顯遲疑:“門......開了?”
“試試就知道了!”安多克莽夫上身,也不管外面的情況,直接嘗試推門,果不其然,門鎖不知為何已被打開,他們可以自由地在基地中行動。
見狀,每個人都激動不已,安多克的腦中則出現了昨日陸岳留下的話語。
“‘看我信號,行動開始’?!?p> “這是岳哥做的,咱們逃離研究所的時候到了!”
聽到安多克的解釋,其他人也想起了這點,當即心潮澎湃起來,如果陸岳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實驗體區(qū)的屋門,其他一些更不可思議的事情他說不定也能做得到。
事實也確實如此,與此同時的監(jiān)控室中,值班的三人正對著完全關閉黑屏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一籌莫展、焦頭爛額,關鍵能管事的上司都被叫去開會了,他們也只能把這則情報說給其他安保人員聽,讓他們提升警惕,加強巡邏。
他們也試著與回憶上的上級通訊匯報緊急情況,卻詭異地無人接聽。
更多的科室電子設備出現了問題,卻一個能解決問題的人都不在......
說回實驗體們,安多克等人確定四下無人后,立即趕向其他的實驗體宿舍以及收容區(qū)域。
研究所將實驗體們按覺醒日期、性別等分到了不同的收容區(qū)域中,盡管之前描述的幾乎都是男性實驗體,但慘遭毒手的女性也不在少數。
他們在收容區(qū)中走了一遭,先是收編那些本就有一定反抗心思,處理令出現后更加想要活命的那些人到隊伍里,再是那些下不定主意,想活下去的同時又不想得罪研究所的實驗體。
游說這些人加入隊伍倒沒有多困難。
一來,屋門的打開驗證了安多克口中有人協(xié)助他們逃跑的說法,到現在為止也沒來人趕他們回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二來,在強調了處理令的危害,以及整個研究所已經陷入危機后,本就墻頭草的那批也遵從了內心的指引隨了大流,加入跑路隊伍。
當一條不用低聲下氣就能活下去的路出現后,還不走,那就真的是腦子壞掉了。
但事實證明,還真是有腦子壞掉的人存在。
“呵,想逃跑,你們有這個能耐嗎?”
說出這些讓人頭疼的話的男人是實驗體中資歷蠻老的一個,與他同期的那些實驗體要么飛黃騰達離開研究所,成為他眼中的人上人,要么因為沒有價值早就被處理了。
而他本人覺醒后的能力在研究過程中評價卻總是褒貶不一,有用但不完全有用,所以被放在研究所里觀察至今。
所有人中,他是離“飛升”最近的那個,也是被研究員們PUA最深的那個。
當他開口,許多他的小弟就不敢再跟隨安多克。
眉頭微皺,安多克開口:“我們既然敢這么做,自然已經籌謀了很久,判斷自己有能力做到逃離研究所,如今時機已到,不可能放棄?!?p> “至于你,想帶人留下來可以,但可別被自己最尊敬的研究員給弄死了哦?!?p> 男人:“你威脅我?”
搖頭,安多克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研究所大勢已去,我們想逃出去并不難,到時候如果研究所還在,而你們留在了這里,處理令也不消去,你們憑什么覺得你們能活?!?p> “也不用想著用告發(fā)我們的方式活下去,以你這些年對他們的了解,真的認為他們會放過你?更何況告發(fā)了也沒有用的?!?p> “言盡于此,閣下請自便?!?p> 說罷,安多克已仁至義盡,他抿了抿嘴,帶著少說也有數十個能力者隊伍離開了收容區(qū)域,向著上層的研究區(qū)域出發(fā),他們能力各異,又有著情報的支持,哪怕是遇到了巡邏隊也不帶怕的。
哪怕是沒有意識到研究所焦灼氣氛的普通實驗體,也知道所內正不斷地大批裁員和拘禁,安保人數少的可憐,能站出來領隊的更是只有五個以下。
這么多開發(fā)了數年能力的異能者合起來,若是還解決不掉敵人......那就跑唄,也沒什么不好的。
“老大,我們現在怎么辦?”
環(huán)視一圈,男人知道小弟們現在生的機會都壓在自己的身上,思前想后,他還是咬咬牙,說道:“走,我們跟上他們!”
見反對者也都認清現實跟隨過來,安多克也很是欣慰,大家同胞一場,盡量還是能走一起走,他不想自己的逃脫行為害了別人。
就算被關在基地里這么久,他也還是個善良的人。
一行人在安多克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向基地于野外的一扇大門趕去,這么多人的行動,哪怕是腳步聲也得把人驚動了。
果不其然殘缺的安保部隊趕過來阻止安多克等人的逃離,警報聲也被拉響,但這些安保人員實在是過于少了,大部分人都被解雇或關押,能出來迎敵的狀態(tài)也都不好。
所以盡管他們有槍,但數十個能力各異的異能者倒也沒那么怕他們,畢竟都是超能力者,對付些被陸岳折騰得人數極少的普通安保人員還是沒問題的。
當即就有幾個能力者各顯神通,不僅擋住了射來的危險,還阻攔了敵人的前進。
就連水鬼青川佳介都放出大量的水,讓安保人員們前進困難。
他們被評價為無用實驗體,很多時候并非真的沒用,也不是研究員們沒有眼光,而是缺少與研究損耗相當的商業(yè)價值,故而稱之為“無用”。
就像安多克,能力雖然有缺陷但在某些情況下還是能發(fā)揮作用的。
可惜研究所和自然保護協(xié)會既不愿意培養(yǎng)不一定能產出價值的實驗體,也不愿意為單獨的實驗體破例,一視同仁。
大致是察覺到安多克等人不好惹,自己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爛工作就賠上小命,安保人員們便默契地摸起了魚,在遠程看著,充當人肉攝像頭,時不時騷擾一下。
這樣的攻勢不可能對實驗體們造成影響,但他們也還有其他目標,那就是想辦法整一個權限卡,用來過門禁那關,不然到了門口也沒法出去。
安多克既然愿冒這個線,就已提前想好了對策。
只是還未等其派人采取行動,從出口的方向就來了幾個完全陌生的人,絕對不屬于這個研究所。
“這個服裝,你們是實驗體嗎!”
紙鳶驚喜地說道,陸岳在留下的信息中并沒有說實驗體竟然會暴動,所以自己一行人從野外的基地大門進入后一直挺小心翼翼,警報聲響起后才快速行動起來。
沒想到直接就遇到了救援目標。
看他們對自己和其他英雄很警惕,作為救援小隊隊長的紙鳶向其解釋了起來,而當聽說名為劉知云的人聯(lián)系他們來就自己時,安多克便知道是陸岳促使的這一切。
至于陸岳為什么不告訴他們英雄協(xié)會派人潛入救援,那是因為在此前他也不確定萬象會怎樣展開行動,所以就沒說外面有英雄接他們走。
“你們知道劉知云在哪里嗎?”紙鳶和顏悅色道,他是Z城本地英雄,自己轄區(qū)里出現這種惡性事件,自己面上也掛不住。
更別說青山精神病院還是Z城的門面之一了,現在看來這個“門面”應該只是刻意制造出的偽裝,為的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多克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陸岳現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也沒為難他們,大致溝通好后,紙鳶就派部分人帶實驗體們離開基地,自己則帶隊其他人進入其中尋找那位“劉知云”。
而當他們兜了一圈終于進入所長辦公室時,卻發(fā)現里面雖然有著大量的打斗痕跡,沙發(fā)、盆栽、墻壁、桌椅、書架等全都被打得稀爛,完全就是戰(zhàn)后的景象。
但屋子里卻只有一個人,一個長相憨厚老實的中年人。
“呦,你們來啦,說實話有點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