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要讓左名場知道
幼薇不再推辭,讓人拿來文房四寶,當(dāng)場鋪紙研墨,在桌上寫起來。不過一會兒,一首詩便呈現(xiàn)在大家眼前,詩曰:
薄霧濃云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jié)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
沒錯,這是宋朝李清照的一首詞,幼薇照抄來了。詞在唐朝時就有發(fā)展,溫庭筠就是寫詞高手,有“花間鼻祖”的美稱。
幼薇打一開始就沒準(zhǔn)備好好地來寫這首詩,劉玲瓏要她寫詩也并非要展示她的才華,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用盡腦力去應(yīng)付她。
幼薇這會兒已經(jīng)想通了很多問題。劉玲瓏作為她的結(jié)拜姐妹,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兩人很親密,因此,劉玲瓏熟悉她的作息和生活習(xí)慣。
比如,她晚上喜歡看一段時間的書后再睡覺,看書的時候她喜歡泡一杯茶邊喝邊看。
那天李億把藥下在他的茶杯里,何以時間掐得那么準(zhǔn)?因為有人跟他說過。
那天晚上她被下了藥,但是劉玲瓏并不知道結(jié)果,想必李億走得太過狼狽,沒來得及通知她結(jié)果,于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一個小女孩能有多深的道行,縱使她可以做到不動聲色,但破綻一多,就很容易被人識別出來。
還有那首“憶君心似西江水”的詩,幼薇推測,不是劉玲瓏不巧碰上李億,而是她主動找上門去的。
幼薇正在沉思,有小姐妹抱著她一只胳膊道:“阿姐,你真太厲害了,你寫的這首詩送給我好嗎?我把它裝裱起來日日膜拜。”
幼薇認(rèn)出這女孩就是指責(zé)她沒有“守宮砂”的那個,于是把桌上的詞作抓起來揉成一團(tuán),然后丟在地上道:“詩作自然要送給真正相知相交的人,對于不值得的人,我寧肯把它丟進(jìn)垃圾桶?!?p> 幼薇本來還待再說說其他小女孩,但劉瞻曾告誡過她,不要鋒芒太露,否則容易招惹禍患,想想,看在劉瞻的份上,忍了。
盡管如此,抱著她胳膊的小女孩還是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哇地哭了起來。
幼薇抽抽嘴角準(zhǔn)備揚長而去,劉玲瓏連忙上前攔住她道:“你別走,我還有事要問你?!?p> “問什么?問我那天有沒有被糟蹋?”
“你……你怎么知道我問的是這個?不不,我沒有……”劉玲瓏慌忙否認(rèn),她怎么能不打自招,
幼薇扯了扯嘴角,“你今天做的事不都是為了這個嗎?可惜,你太心急。操之過急你知道吧,若是等到左名場邀我們?nèi)ゲ遏~時你稍稍做點手腳,我可能都不會覺察到,豈不是更好?”
劉玲瓏雙手交握,低聲道:“我這還不是為了關(guān)心你?”
“是嗎?”若不是礙于這是劉瞻家,幼薇早就兩個大耳括子抽過去,出賣信息給渣男,想知道結(jié)果,卻冠以關(guān)心之名。關(guān)心何在?禮儀廉恥何在?臉呢,出門都不帶臉的嗎?
劉玲瓏被她問得臉上發(fā)燒,但她還是堅持問道:“你那天、發(fā)生了什么?”
幼薇平靜道:“什么都沒發(fā)生?!?p> “不可能,這不可能?!眲⒘岘囃蝗淮蠼衅饋?。
幼薇冷笑一聲,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劉玲瓏拖住了,“你說,那天一定發(fā)生了,是不是?你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是不是?”
幼薇看到,其他女孩都睜著大眼睛看她,好像她就是一個怪物。
大概是聽到這邊有爭執(zhí),劉瞻和左名場很快從餐廳那邊出來。劉瞻隔得老遠(yuǎn)就問:“三娘,你做什么?為什么抓著你姐不放?”
“父親,阿姐那天被人下藥了。”劉玲瓏哭著道。
“被人下藥?為什么被人下藥?”劉瞻問道,同時眼睛轉(zhuǎn)向幼薇。
這就是劉玲瓏的高明之處,她把被人下藥這個問題拋出來,大家關(guān)注點就變成了幼薇,自然問的一系列問題是,“為什么被人下藥?”“哪天?”“后來怎么樣了?”而沒有人去關(guān)注劉玲瓏為什么知道這件事?她為什么在這時說起這件事。
“那天,父親帶人去觀音山玩那天,回來時阿姐被人下了藥?!?p> 左名場看向幼薇問道:“你不要緊吧?后來有沒有事?”
幼薇輕聲回道:“沒事,我沒事,那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p> “胡說,她被人破了身?!眲⒘岘囃蝗粎柭曊f道。
大家都看著幼薇,看她如何回答,幼薇只是扯了扯嘴唇,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眲⒘岘嚭暗馈?p> “劉玲瓏。”劉瞻突然怒道,“你跟我來?!?p> “父親。”劉玲瓏委屈地看著她父親。
“其他人都回去吧,劉某處理一下家事。”
劉夫人聞訊趕來,讓仆人送各家女孩回去,又歉意地對幼薇道:“對不起,教女不嚴(yán),給你造成影響了,我和夫君一定盡力消除這件事給你帶來的影響。”
“夫人客氣了。”幼薇客氣而疏離道。
從劉府出來,左名場送幼薇回去。兩人走在路上,左名場有心想問,但是,開不了口,直到走到小院門前,左名場才道:“她說的不是真的吧?!?p> 幼薇站定,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兒彎彎如鐮刀,這是一輪新月,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
她突然明白,劉玲瓏當(dāng)眾問詢,只不過是讓左名場知道,她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
用心之險惡,竟是如此。
“她說的是真的。”幼薇微笑著揚了揚唇,“我失身了?!?p> “誰?誰給你下的藥?”左名場憤怒地問。他相信了。他一直都知道,幼薇身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但幼薇不告訴他,他到處尋找答案,卻不意是這個。
院門吱呀一聲拉開了,綠翹單手負(fù)劍走出來,喚了一聲“阿姐”,就在旁邊站定不說話了。
“李億?!庇邹蓖鲁鲞@兩個字,想想又加了一句,“但他沒占到我的便宜。”
左名場驚喜道:“你沒有……”
幼薇打斷了他,“我有,只是是另一個男人?!?p> 這話直接讓左名場的臉變得灰敗無比,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倍受打擊了,他懊惱道:“那天,我應(yīng)該送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