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剪彩
剪彩儀式就在店鋪前面的高階上進行,李近仁居中,幼薇和皇甫枚分居左右。當幾個美麗的侍女捧著織出大大花朵的紅綢從店里魚貫而出時,周圍人“哇哇”地叫起來。
“美人兒啊?!?p> “他們這又是要干什么?”
美人手里端著托盤,每一個托盤里面,不僅有連成一線的紅綢,盤子里還各放著一把剪子。
李近仁,幼薇,皇甫枚微笑地接過紅綢,拿起剪子,在爆竹噼啪的響聲里,三人同時落剪。
剪彩儀式結束后,便是名人講話。李近仁沒有請什么大人物,而是請了坊里的坊正。坊正管理的是整個坊的作息和日常,官不大,但與百姓接觸最多。所以,坊正的話在百姓面前還是有一定的威嚴的。這就好比現在的村長,村長的話老百姓愿意聽。
發(fā)言稿是幼薇之前寫的,具體的處理由皇甫枚與坊正交接。
請來的這個坊正是四個坊正里年紀最大的一個,年紀大不代表年老,這個坊正大概四十幾歲。
一開始幼薇還有點擔心他講不好,但她很快就發(fā)現她的擔心是多余的,坊正沒有按照她寫的原文來講,而是采用了長安的通俗語言,所講的內容則更讓百姓喜聞樂見。
他先講錢莊的作用,老百姓可以存錢,也可以借錢,存錢有利息,借錢要承擔利息。
然后講到錢莊給老百姓帶來的便利,拿著存票可以直接到店鋪買東西,尤其是大額度的東西,一張或幾張存票就可以付款,而不用像以前用馬車拖錢付賬。
……
幼薇覺得他說得挺好,而且從這坊正說的話看來,他是真正理解錢莊的作用和益處的。
坊正講話后便是幾個富商把錢存進錢莊,這幾個富商是李近仁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李近仁給他們讓利很多,一方面,他們的店可以使用存票購買東西,另一方面他們也在店里存了些錢表示支持。反正與李近仁有錢貨往來,不擔心錢會被李近仁貪沒了。
大膽的百姓見富商進店存錢,不少也跟進店里詢問情況,有些甚至當場表示要存錢進去……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李近仁請了大家去附近酒店吃酒。崇仁坊的名店最多,但不代表其他坊就沒有好的酒店,吃個酒要走很遠的路,富豪們是不愿意的。
一行人來到附近預訂的酒店,酒博士打來美酒,伙計端來美食,李近仁、幼薇、皇甫枚三人作陪。
一上桌,大家便對幼薇這個還沒及笄便與李近仁平起平坐的小姑娘感了興趣,紛紛要李近仁介紹。
李近仁端起酒杯站起來道:“沒給大家介紹,是在下的錯?!苯又镁票噶酥富矢γ兜?,“這位是皇甫枚皇甫君,是錢莊的合伙人之一。”
皇甫枚向大家敬了一杯酒,道:“以后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李近仁又用酒杯指了指幼薇道:“這個是魚家小娘子,名幼薇,也是錢莊的合伙人之一。別看她年紀小,與錢莊有關的理念設想都是她提出來的?!?p> 幼薇連忙站起來道:“不敢當,以后還請各位多多關照,小女子先敬大家一杯?!闭f著幼薇喝了一口杯中酒。
其中一個姓張的富商開玩笑道:“小娘子這樣不合規(guī)矩吧,敬酒的話就得一口干?!?p> 幼薇正要推辭,說自己不能喝酒云云,李近仁端過她的酒杯道:“小娘子不善喝酒,在下代她向大家致歉,還請大家原諒則個?!闭f著,一口喝光了幼薇杯中的酒,還拿空杯子對著大家亮了亮杯底。
大家鼓起掌來,轟然叫道:“好,再來一個?!?p> 李近仁道:“錢莊的運行,是一個長期的發(fā)展過程,剛開始會有一點難度,但它的發(fā)展勢頭一定銳不可擋。如果順利的話,大江南北,全國各地都會有它的分支,到時還請大家多多捧場。等這個行業(yè)發(fā)展起來,在座各位對明德的照顧,明德一定會銘記于心,同時也會給大家更好的回報?!?p> 在場的各位都說了些場面話,有遠見的商人自然看出了其中潛在的巨大商機,若是發(fā)展得好,當然都想分一杯羹。只是前期發(fā)展階段需投入大量成本,有些人便猶豫起來。
生意場上的事,李近仁應付起來得心應手,幼薇和皇甫枚只需要在旁敲敲邊鼓就行。
但是男人碰到漂亮女人,難免就想套點近乎,更何況在酒桌上。于是就有男人向幼薇敬酒,幼薇呢,也不好太過拒絕,就算皇甫枚和李近仁竭力為她擋酒,這一口一口抿下去,也就喝了不少。
若是平時,這酒還不足以讓幼薇就醉,偏偏這天,幼薇飲下第一杯酒開始便渾身發(fā)汗,這是以前未曾有過的事。
或許在看守所關押的兩天耗損了她的精神,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又讓心傷神悴,最終損害了身體健康。
喝到中途時,幼薇已經覺得頭暈腦脹欲嘔。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庇邹贝掖腋蠹艺f了一句,站起身向外面沖去。
皇甫枚對李近仁道:“她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快去看看?!?p> 李近仁跟桌上人打了聲招呼,連忙跟了出去,卻見幼薇搖晃著往樓下走,他走上前扶住她問道:“是喝醉了嗎?”
幼薇欲嘔,連忙用手捂住嘴往外沖。兩人一數一后來到酒樓外,酒店外的大道旁就是深坑,幼薇一手扶樹對著坑里一陣狂吐。
李近仁連忙進店拿了一塊毛巾出來。幼薇接過毛巾擦了擦嘴,這才發(fā)現李近仁穿了一身通體雪白的袍子,袍子繡云錦暗紋,腰中系一塊翡翠,那玉的顏色,嫩如河邊新柳。
李近仁本就長得雅致,這樣一打扮更顯得他有如雪中之青蓮般奪目了。
幼薇看著李近仁,窄了窄眼道:“明德君還真是俊呢。”
李近仁深幽的眼睛落在幼薇身上,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幼薇笑道。
那樣子醉態(tài)可掬,但喝醉酒的人一向認為自己頭腦清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