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全福身穿一件嶄新的藍(lán)色長袍前往龔橋村。當(dāng)他走進(jìn)岳父龔海深家的院子,看見岳母馬氏正坐在一棵大楝樹下紡棉花,在旁邊一棵泡桐樹下一個小媳婦正在織布,這位小媳婦是龔氏的大弟媳鄭白妮。
柳全福走上前去給岳母問安,馬氏連忙起身讓柳全福到堂屋說話。鄭白妮和柳全福打了一聲招呼,就從織布機子上下來去灶屋給客人燒茶。
姑婿二人來到堂屋坐下,柳全福問為什么沒有看見岳父他們幾個,馬氏說他們幾個到地里干活去了。然后馬氏詢問柳全福家的情況,柳全福就告訴岳母龔氏頭天下午生下一個男嬰,母子平安??吹脚雠d高采烈的樣子,馬氏也笑得合不攏嘴。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馬氏說她得在家準(zhǔn)備一下,第二天上午再去柳家灣看望女兒和外孫。鄭白妮把兩碗茶端進(jìn)來,柳全福喝了幾口就告辭回家了。
次日上午,馬氏坐著大兒子推的小推車來到柳全福家,她給女兒送來一籃子雞蛋和幾斤紅糖,又給小外孫帶來一大包袱小孩穿戴的的衣服、鞋帽等物。
胡氏對親家母的到來十分歡迎,說了幾句后就把她領(lǐng)到龔氏的房中。見到母親,龔氏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馬氏跟女兒說了幾句,就輕輕地抱起外孫仔細(xì)端詳一番,然后就說這個孩子長得有幾分像他的奶奶,將來長大了一定有能耐,胡氏聽得一臉歡喜。隨后,親家兩個就到堂屋聊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胡氏打發(fā)兒子去趙蘭埠口買菜。中午,胡氏做了幾個菜款待親家母母子兩個。
在吃飯時,胡氏請親家母留下來幾天跟她的閨女說說話,馬氏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了。馬氏在柳全福家住了兩天照看女兒和外孫,她看到胡氏一直都樂呵呵的,自己也感到很高興。
起初,龔氏的父母在女兒嫁到柳家后心中很不踏實,擔(dān)心女兒會被婆婆一家瞧不起,馬氏為此還到柳全福家看過女兒兩回。見到胡氏對自己的女兒疼愛有加,馬氏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孩子出生半個多月后的一天上午,馬氏帶領(lǐng)龔橋村的一些女人、孩子以及他們家的一些親戚前往柳全福家給那個嬰兒添飯。
這些女人有的?著半籃子雞蛋,有的拎著幾斤小米,還有的拿著兩雙虎頭鞋。她們一邊走一邊談?wù)撝议L里短,過一會兒就會發(fā)出一陣哄笑。有幾個女人還不時責(zé)罵跟她們一起來的自家的孩子,讓他們不要跑得太快,不要打架吵嘴。
在他們前邊不遠(yuǎn)處走著三個男的,他們是龔海深的弟弟龔海寬和兩個族里的小伙子,那兩個小伙子抬著一個喜盒,喜盒里放著幾把掛面、幾斤大米、一捆油條、幾根麻花、一只木碗、一雙筷子等物。
當(dāng)他們來到柳全福家院子時,院子里已經(jīng)有一些人在說笑,她們是柳全福家的親戚、鄰居和族人。
大雷和一位叫全正的小伙子接過客人抬來的那個喜盒把它抬到堂屋,柳全福的兩位堂叔和龔海寬寒暄了幾句后,就領(lǐng)著三位男客去前邊的大雷家喝茶聊天。等柳全福買菜回來,他就到大雷家去跟龔海寬等人見禮。
胡氏熱情地接待親家母一行,拿出準(zhǔn)備好的花生、瓜子、糖果讓他們吃。
過了一會兒,胡氏和馬氏領(lǐng)著那些女人去龔氏的房中看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龔氏見到娘家的這些親人后十分歡喜,親熱地跟她們打招呼,那些女人一個個來到床邊看那個男嬰,有幾個人還不住地夸贊著。
馬氏把帶來的銀鎖子掛在嬰兒的脖子上,龔氏的幾位大娘、嬸子、姑媽、妗子、姨媽每人拿出一塊大洋作為給孩子的見面禮,龔氏笑著向這些長輩們道謝。
胡氏陪著龔氏的娘家人在龔氏的房中聊天,還有柳家的一些親戚在院子里說著話,那些隨大人前來的孩子們一會兒在院子里大叫大嚷,一會兒又跑到外邊。此時,大雷媳婦等幾位柳家灣的小媳婦正在柳全福家的灶屋里為客人們準(zhǔn)備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