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廂里,燈光昏暗,只瞧見皮質(zhì)沙發(fā)上圍坐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
他們同屬一個公司的同一部門,經(jīng)常這樣的聚會。
唱歌唱累了,此時玩著游戲。
茶幾中間放著一個喝空了的啤酒瓶,被一個男人熟練的一轉(zhuǎn),空酒瓶與玻璃茶幾摩擦出聲響。
空瓶指向誰,就由誰選擇玩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這個游戲他們玩了很多次,都是會的。
空酒瓶“咕嚕?!鞭D(zhuǎn)了幾圈,速度也由快到慢,緩緩?fù)A讼聛怼?p> 鐘艷坐在沙發(fā)角落,整個身子繃緊,深色十分緊張,因為瓶口對著她。
其他人連忙起哄,“艷艷,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鐘艷雙手?jǐn)嚲o,她不想玩,可其他人偏要看她笑話。
一陣催促,她哆哆嗦嗦的選擇了,“大冒險吧!”
每次真心話她都輸?shù)暮軕K,更直白的說是被整的很慘。
她的上司,一個中年女人,金發(fā)紅唇,打扮成熟艷麗。
揚著頭,輕視的笑著,“艷艷,聽說你有一個校草男朋友。我要求簡單,你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他要是接了,我喝一瓶啤酒。要是不接,你喝兩瓶?!?p> 上司發(fā)話了,其他同事閉嘴,等著看好戲。
鐘艷在公司不算出色,個子小小的,與同事關(guān)系一般。
不是她不想討好他們,是即使你做了很多事,在他們眼里也只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要是錯了一點,會被很多人無情的指責(zé)和謾罵。
她看的出來這是上司的故意刁難。
她臉色煞白,抿嘴不答。
其他同事跟著起哄,甚至有的女同事還刻薄的嘲諷著,“嘁~你看她那樣,還校草男朋友了?!?p> 另一個同事說的更難聽,“對呀!對呀!你看她就是個小丑,那個校草會看上她,真是不要臉?!?p> 鐘艷很想反抗,可看著他們嘲笑她的模樣,無力又酸痛。
其中一個女人大聲說道:“呵,賀晨寧那是看上她了呀,是跟別人打球輸了,被逼著和她談了一個星期的戀愛。”
女人顯然有些嫉妒,更加輕蔑的說道:“嘖嘖~與其說是女朋友,不如說保姆,被呼來喝去了一個星期而已?!?p> “你們是沒看見她當(dāng)時的樣子,可是成為我們學(xué)校最大的笑話。想起來就好笑,哈哈……”
女人肆無忌憚的大笑著,鄙夷的看了鐘艷一眼。
聽到賀晨寧這個名字,鐘艷心里一陣絞痛。
那段戀愛沒有成為她的美好回憶,而是噩夢的開始。
從哪以后,她每天都被同學(xué)欺負和嘲笑。
后來她也習(xí)慣了,任他們胡作非為,從未反抗過。
而剛剛說話的這個女人是她高中同學(xué),這份工作也是她給介紹的。
不過這個同學(xué)只是踩著她的肩膀爬上去而已。
其他人頓時被吸引,要女人細講。
女人添油加醋的講給大家聽,大家得意戲遣的笑著。
其中一個男同事更是說:“艷艷,要不你聽主管的,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也許能破鏡重圓了,哈哈哈……”
其他人聽到此話,附和著,“艷艷,快打電話?!?p> 他們篤定了賀晨寧不會接她的電話,所以才這般整蠱她。
鐘艷被壓的抬不起頭來,機械的拿出手機,翻出一個微信號。
實在忍不住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你好賀晨寧,我是鐘艷,我們在玩游戲,拜托幫幫我,可以嗎?
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多希望賀晨寧看到消息了回她一句。
哪怕一個字也好。
賀晨寧剛從公司回來,才打開門,就收到一條消息。
一手放包,一手拿出手機查看。
鐘艷?
不認(rèn)識。
鐘艷苦笑,這么多年沒見,他早把她忘了吧。
可看著咄咄逼人的同事,她不想讓他們在看她笑話。
緊緊握住手機,在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賀晨寧,記得高中你和別人打球輸了追的那個女孩嗎?
這邊的賀晨寧看著消息,記憶一點點扯出來。
高中,他是學(xué)校出名的校草,長的陽光帥氣,很多女生喜歡。
某一次他和別人打籃球輸了,被迫和剛好經(jīng)球場的一個眼鏡女談了一個星期戀愛。
不過多半是他指揮那個女生給他買這買那,平時都不搭理她。
他不知道的是鐘艷為了給他買東西,花光了她存了很久的壓歲錢。
這段戀愛可是被人取笑了好久,他當(dāng)時一直覺得她是他的污點和屈辱。
他根本記不清那個女生長什么樣。
也許是她搭訕?biāo)睦碛?,這樣的女人他見多了。
未多看一眼,就刪了她微信。
鐘艷臉色難堪極了,再發(fā)消息,手機上顯示他們已不是好友了。
他之前的號碼她一直保存著,記在腦里。
可早已成為別人的號碼了。
微信號也是她好不容易找同學(xué)要來的,一直默默關(guān)注他。
所以賀晨寧刪了她微信,她心里最后的那點期待也沒了。
猛的拿起面前的啤酒揚脖喝下去,輸了就得接受懲罰。
一瓶不夠,又接著喝。
她這一舉動嚇到了其他人。
與她較親近的同事趕緊抬手?jǐn)r住,“艷艷,夠了,不要在喝了?!?p> 鐘艷哈哈大笑了一聲,放下酒瓶,跌跌撞撞的走出包廂。
她知道在留下來,只會被他們說的體無完膚,更加無情的欺負她。
所以她只想逃走,越遠越好。
趁著最后一絲清醒,打車回到租房。
她知道她醉了,醉的很徹底。
回到家,就沖進衛(wèi)生間,沒脫衣服的打開浴霸。
冷水沖下,她打了一個哆嗦,人也跟著清醒了些。
腦海里還有同事們嘲笑戲弄聲,踏碎了她最后一點尊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