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向鬼粽子頭上砍去
胡八一做了簡單的安排，他和胖子帶五條獵狗去山谷下面挖墓，英子和蕭然則帶著三條獒犬在附近巡邏，盡可能找到襲擊馱馬的猛獸。
雖然很想親手去挖一挖胡八一和王胖子下的第一個斗，也想親眼見識見識傳說中的天寶龍火琉璃頂，但胡八一給的理由很充分：蕭老板畢竟是老板，這種粗活兒累活他和胖子來。況且英子再老練，也是個小姑娘，萬一真的遇到猛獸，有蕭老板在也更放心。
蕭然想了想也就直接答應(yīng)了，畢竟劇情主線他是知道的。倒是英子這邊是怎么找到鬼子窩棚的，他還挺感興趣。
走支線，總不會再出什么問題吧？
于是兩邊分頭行動，蕭然跟著英子在附近林子里繞起了彎兒。
雖然已經(jīng)相處了一周，但英子對蕭然總是不像對胖子和胡八一那么熟絡(luò)，畢竟兩人之間的差距相對來說更大一些：蕭然是個京城來的小老板，而胡八一和王胖子崗崗營子好歹算半個村民。
于是蕭然趁機(jī)找話題和英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英子，你去過兆京嗎？”
“去過一次縣城?！?p> “……”
“那你想去嗎？京城可好玩了，有……”
“沒那時間啊，回家還得照顧俺爹呢。”
“……”
“你平時就是進(jìn)山打獵嗎？”
“那進(jìn)城里也不讓打啊?！?p> “……”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蕭然越聊越覺得自己像個不懷好意的人販子，于是只好先閉上嘴，跟在英子身后。
看蕭然不說話了，英子可能意識到自己剛才話不走心，于是主動緩和道：“我聽胖哥講了，說兆京啥啥都好，好吃的好玩的，那城里姑娘現(xiàn)在穿的都是啥腈綸啊的確良啊，又舒服又好看，不像我們還穿棉麻布，有時候還有鹿皮啥的……”
蕭然暗笑，心想再過幾年腈綸和的確良都得淘汰，純棉又成了主流，皮草更是奢侈品。
“那你想去兆京不？”
“想……過，可我去出了玩，能干啥??？有那玩的工夫，還不如好好在家種地打獵，幫我爹照顧家里?！庇⒆诱f。
“其實(shí)你能干的事可不簡單，你這么年輕，槍法這么好，要是去當(dāng)個射擊運(yùn)動員，參加個奧運(yùn)亞運(yùn)，再不濟(jì)全運(yùn)會，那可是光宗耀祖啊?！?p> 英子撓撓頭，笑道：“蕭哥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啊……”
蕭然想了想，也難怪，現(xiàn)在村子里連電燈都沒通，這些消息對于村民生計也沒有幫助，不知道也很自然。
不過他轉(zhuǎn)念想到，就在最近這幾年，我國將獲得第一枚奧運(yùn)金牌，項(xiàng)目恰好就是射擊。到時候或許可以想點(diǎn)什么辦法，讓像英子這樣有天分的年輕獵人，把能力發(fā)揮到更大的舞臺……
話聊開了，英子也開始給蕭然將自己小時候打獵的經(jīng)歷，和一些別人那里聽來的故事。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亮了，兩人當(dāng)然沒找到什么猛獸，就回去和胡八一兩人打了個招呼。
胡八一和胖子兩人正干的大汗淋漓，但看上去興奮的很，已經(jīng)挖了一個六七米的大坑。
英子見狀，便招呼蕭然和她一起去打獵準(zhǔn)備午飯。
在林子里走了大概幾百米，一只跑在前面的獵犬突然轉(zhuǎn)身回來，對著兩人狂叫一通，然后轉(zhuǎn)身就跑。
英子和蕭然一起追了過去，看見獵狗正趴在一棵樹下對著上方狂吠。他們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在樹上有幾個用泥和稻草混合搭建的窩棚，粗糙卻隱蔽。
看來這就是鬼子窩了。
蕭然讓英子守在樹下，自己爬上了窩棚，看見三具生了驅(qū)蟲的尸體正窩在角落里。
他用槍口挑開尸體外面的獸皮，看見里面是屎黃色的軍裝，心里一陣厭惡。但正事還是要辦，他得把英子叫上來，再讓英子驚嚇開槍，然后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厝ソ泻艘弧?p> 想到這里，他彎腰起身，卻沒防住那顆積穢丹從懷里掉了出來，一路滾到了尸體旁邊。
這下可糟了！他趕緊過去把積穢丹重新塞回懷里，但為時已晚，那些鬼子身上肉眼可見地長出了一層黑毛。
蕭然趕緊下樹，對英子喊：“快回去！叫胡……”
還沒等他說完，身后“噗噗噗”幾聲悶響，幾個黑漆漆的東西從天而降，栽到了落葉堆里，嚇得英子一個激靈。
黑東西慢慢爬了起來，正是那幾個變了粽子的小鬼子，密密麻麻的黑毛覆蓋了裸露在外的頭臉和手臂，還真有幾分像黑毛野人。
不止三個，其他幾個窩棚里，也有黑毛鬼粽子爬出來，直愣愣從樹上掉下，宛如熟透的果子落地般。
此時蕭然和燕子面前，已經(jīng)有七八個黑毛鬼粽子，正搖搖晃晃地向他們走過來，喉嚨里發(fā)出如同野獸一樣的嘶啞吭哧聲。
“哎呀媽呀！野人！蕭哥是野人！”
英子嚇得語無倫次，搞得蕭然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成了野人？況且這也不是野人，是粽子，還是特喵的鬼粽子。
“趕緊回去找老胡他們！”蕭然一邊后退一邊對英子說。
“那哪能??？你自己擱著咋整？”
“你別管我了，我有辦法！”
蕭然話音剛落，一個鬼粽子已經(jīng)逼近，英子抬槍就射，“砰”的一聲震得蕭然耳朵生疼。
可這一槍只打中了胸口，鬼粽子踉蹌著退后幾步，又伸著手向前摸來。
“這咋打不死啊……”英子都有些哭腔。
“這不是野人，是粽子，就是死人，得打頭！算了你快去找老胡幫忙！”
這時又一個鬼粽子朝英子撲了過來，蕭然一時情急拔出了關(guān)山刀，想都沒想就劈頭看去。
“噌”的一聲，刀落頭飛，鬼粽子的半個腦袋被砍飛出去，但一滴血都沒流，搖晃著向前走了一步便倒地不起了。
“媽呀真的是死人！”
“快去找老胡他們，別管我！”
蕭然一腳踹開另一個靠近的粽子，把英子用力向后推去。
英子看了看那個被砍翻的粽子，咬著牙轉(zhuǎn)身向胡八一的方向跑去。
“嘖嘖嘖！還挺憐香惜玉啊，你這樣的人絕對死的早，老子見多了！”關(guān)山刀說。
蕭然問：“怎么這回不反抗了？也不讓我血祭了？”
“這幾塊料，也不是什么得道的大妖，但比那些個黃皮子味道還好一點(diǎn)，就當(dāng)你孝敬老子了?！?p> 蕭然聽他這么說，也不廢話，看著眼前那些行動笨拙的黑毛鬼粽子，突然有種血脈覺醒的感覺。又是一個手起刀落，砍掉了離得最近的粽子頭，然后嘴里哼起了歌。
“大刀……向！粽子……們的……頭上砍去！”
他砍得毫不猶豫，甚至有一股充滿狂熱的正氣在心里流淌，一如之前拍死獩貊時的感覺。
幾乎每唱兩個字，他就砍掉一個鬼粽子的頭，唱了還不到兩句，那些粽子已經(jīng)全被他砍翻在地，每一個都是身首異處。
他聞了聞刀身，一股尸臭味，于是不顧關(guān)山刀地咒罵，吐了幾口唾沫上去，用樹葉來回擦了個干凈。
“……看你挺虎，沒想到你怕死人啊……”身后響起了胡八一的聲音。
等三人過來一番檢查，發(fā)現(xiàn)是小日本子，也都是一陣唾罵。胡八一看了看時間，說墓墻應(yīng)該腐蝕地差不多了，便要帶著眾人趕了回去。
胖子拿著一把從窩棚里摸出來的戰(zhàn)刀，得意洋洋地說：“這把佐官刀我收藏了啊……”
“管制刀具不好帶上火車，等會去給你到舊物市場淘一把?！焙艘徽f。
“沒事，就跟來的時候一樣，包裹嚴(yán)實(shí)點(diǎn)，跟工兵鏟那些混一起放。到時候咱配合一下，也就過了檢查了，就跟來時候蕭爺那把刀一樣……”
看胖子不死心，蕭然也說：“這玩意真不值什么錢，等下咱下了斗還有好東西，別讓它占了地方，而且這刀也就是個普通貨色，不見得有多好……”
胖子想了想，只好先把刀扔下，隨胡八一回去。
就在此時，蕭然突然聽到一陣哇啦哇啦的日語。他轉(zhuǎn)身看去，居然是那把胖子想帶走未遂的日本刀在吵吵。
他想都沒想，拔出關(guān)山刀猛地運(yùn)氣劈下，那日本刀登時斷作兩截，再也沒有了聲音。
既然那么想來，那就別走了，留下來滋養(yǎng)這片土地，就像林中無數(shù)的落葉、苔蘚，亦或是動物的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