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漢克斯家門口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了,淘幫我們叫開了屋門,便帶著小皮特先趕回警局了。我們?nèi)齻€人側(cè)身進了漢克斯的屋子,屋子里亂七八糟,一個破舊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空瓶子,地上煙頭隨處可見,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和其他一些不好聞的味道。漢克斯在門口漫不經(jīng)心的站著,他五短身材,眼睛像是沒睡醒,一個大大的酒糟鼻子在臉上占據(jù)了主要注意力,胡子拉碴,看起來既不精明,也不干練。
“我什么也沒干!”漢克斯粗著嗓子說。
“我們還什么都沒問呢,你緊張什么。”雷斯垂德瞇著眼睛、抱著胸看著漢克斯。對付這種角色,警官的經(jīng)驗肯定十分豐富。
“喬的賽馬丟了,你知道嗎?”雷斯垂德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又吐了一口氣;漢克斯搖了搖頭。
“今天鎮(zhèn)上鬧得沸沸揚揚,你不知道?”雷斯垂德厲聲問道。
“我昨晚喝多了,你們敲門我才醒?!睗h克斯梗著脖子揚著頭?!鞍涯阕蛲碜龅氖虑楦嬖V我,別想著隱瞞或者騙我,否則你就要倒霉了。”雷斯垂德用手點了點漢克斯的胸口。
“昨天下午我去了喬家,是他喊我去的。我拉著他和他的寶貝馬去鎮(zhèn)議會樓參加什么會。喬每次運馬都是找我,其實他家離大樓也沒太遠,直接趕馬過去比拖車運快多了,不過他那匹馬很寶貝,他愿意付錢,我就運唄。
晚宴六點開始,我沒進去,就在車上自己喝酒。八點左右,喬酩酊大醉的出來,說回家,這個喬……一個面包都沒給我?guī)?!呸!我把馬牽上拖車,服務(wù)生幫我把拖車掛好,把喬扶上車,我就駕車往回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房子,喬卻和我說錢包沒了。我呸!在外面干等了這么久,還想賴賬,他說要回大樓找,這一來一回的,我才不折騰,我還心疼我的馬呢。我說要回去也可以,拖車我可不帶著,帶著拖車跑不起來。他猶豫了一會同意了,他把馬牽回馬廄,上了鎖,我卸了車,帶著他往回趕,到了樓里一會兒他就出來了,說找到了,我又把他拉回了家,他給了我錢,我裝上拖車就回去了。這個吝嗇鬼,折騰這么一大圈,一個便士都沒多給我!呸!”
“就這些?”雷斯垂德彈了彈煙灰。
“就這些”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回來,吃了一塊香腸,又喝了些酒,然后就是你們來了?!?p> “那一路上有沒有什么異樣的事情?”
“沒有”
“你看到喬把馬鎖進了馬廄?”
“我看到了”
“沒看錯?”
“我為什么要看錯?”漢克斯一問一答,和雷斯垂德爭個臉紅脖子粗。
“那你有沒有看到小皮特?”福爾摩斯開口問。
“第一次沒看到,喬還罵了幾句,后來回去那小孩已經(jīng)在了。”漢克斯扭頭朝向福爾摩斯。
“這是什么?”雷斯垂德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木頭盒子。
“好像是印泥?!蔽姨筋^看了一下。
“你拿印泥做什么用?”警官的口氣愈發(fā)嚴厲,漢克斯有點慌了,“什么也不用,我就是正好有,有印泥違法嗎?”“違不違法要看你干什么用了,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漢克斯,我代表倫敦警方正式傳喚你,我命你現(xiàn)在自己去松塔警局報道,如果你敢不去或者逃跑,我保證會有警察帶著手銬和警犬去找你,你聽清楚了嗎?”雷斯垂德的口氣威嚴,讓人肅然。
“知道了,”漢克斯使勁抓了抓頭發(fā),“不過我可什么都沒干?!?p> 我們又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漢克斯一臉抱怨的看著我們,“你們看夠了嗎,我要鎖門去警局了?!?p> 雷斯垂德瞪了他一眼,帶著我們走了出去,他又突然回頭問了漢克斯一句:“你認識巴里少爺嗎?”
“啊,不,不認識?!?p> 看著漢克斯鎖了門、悻悻離去的身影,雷斯垂德和福爾摩斯對視了一下。
“該去拜訪下這位巴里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