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兩戶人家也都搬走了,拆遷的消息早就開始傳播了,雖然還沒有確實的公告,但是大家也都在提前準備,一旦確定了要拆,就一哄而散,大家搬走的那天,這個小區(qū)顯得更加蒼老了,不是李大爺這幾戶拖延時間不搬,是其他人的速度太快了。
李大爺站在四樓的窗戶邊往外看,雨還在下著,除了風聲,雨聲,敲打玻璃的聲音,還伴著外面的貓叫聲,這個小區(qū)就是這樣,好多野貓。
孩子們小時候經(jīng)常抱著小貓回家,想養(yǎng),但是家里實在沒有貓活動的空間,好說歹說,他們才把小貓送回去,還增加了兩個條件,拿走了家里兩個完好結(jié)實的紙箱子放小貓、孩子們還可以經(jīng)常拿剩飯去喂它們。
這個雨夜,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一起涌上心頭,這個房子也是以前的老房子拆的,添了點錢買的,還記得第一次搬過來,孩子們開心的不得了。五層樓梯,他們爬來爬去,渾身冒汗都還嘻嘻哈哈的不停下。開心的就像是住進了童話里高高的城堡一樣,老伴也是非常開心,那天的晚飯還特意多做了幾個菜。
一眨眼的功夫,這里都要拆了,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們也都有了孩子,一眨眼的功夫,老伴也不在了,一眨眼的功夫,自己也老了。真的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仿佛和老伴結(jié)婚還是昨天的事情,一輛自行車就把老伴接到家里來了。
想想前些年孩子們一個一個考上大學出去了,最后就剩自己和老伴在家,一開始還不習慣,覺得兩個人太冷清,飯菜做太多都吃不完了,等后來習慣了兩個人的時候,又只剩下一個人了。
人生好像就是這樣,先做加法,然后再做減法。從零到零,從無到無。
他想起來兒子以前讀書時候給他念過,說哪一個人寫過:人的一生就是奔向墳墓。他想想,好像真是這樣的。他的老伴先去了,而他,也快要去找她了,然后下一個,一個接一個的,奔向墳墓——人最終的歸宿。
今晚這雨真的下的很大,他想起來以前雨天接孩子放學的片段,他和老伴披著雨衣,拿著雨傘和雨衣,在學校門口等孩子,學校門口擠滿了穿雨衣的家長,密密麻麻,出來的孩子也根本認不出自己的父母,于是風聲、雨聲、呼喊聲,熱鬧一片。
三個孩子都上了大學,有好工作,也都組建了家庭,他和老伴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上對得起父母,下對得起兒女了。想到這,李大爺也感覺到了滿足,人生也沒有什么遺憾了。普通人的家庭孩子教育的這么有出息,還有什么遺憾的。
李大爺繼續(xù)往上走,還有幾個臺階,馬上就到五樓了。突然從樓上竄下來一只野貓,正好跳到李大爺正扶著的樓梯上,李大爺一驚,松了手,然后一個趔趄狠狠的摔下了樓梯。
最后,李大爺想,這樣的結(jié)局也不錯,不需要搬家了。
?。ù蠼Y(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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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劇本原創(chuàng)片尾曲:
《雨》詞/曲我是小筱
這雨下得如此之大
仿佛在我心里敲開了花
今夜你也如此難眠
像我一樣的想法
這雨下得如此之大
仿佛天地只有它在中央
今夜你也如此難眠
在想未來那天的見面
這雨下得如此之大
仿佛不想讓我就此安眠
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只有雨聲在嘩啦嘩啦
這雨下得如此之大
山上的泥土被沖刷下來
每個夜晚都有點難捱
想要早睡可思想飛上了天
雨啊,你在替誰傳達著思念?
又在替誰說著抱歉?
雨啊,你無需替誰傳達思念
更無需替誰說抱歉
因為,或思念,或抱歉
都與你無關(guān)
你繼續(xù)下,請別沖壞農(nóng)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