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天師宮里。
一眾鶴發(fā)童顏的長老高高的坐在蒲團上,臉色凝重的聽著下面一個中年男子的匯報。
“所以,那機緣不僅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被人奪走,而且還連人都找不到?!”
虎嘯真人勃然大怒,身為長老,他自己的弟子被殺死了,兇手沒找到就算了,這次的任務可是天師親自發(fā)話,讓他們派人將那大機緣給帶回來的。
現(xiàn)在事情搞砸了,一眾長老心中是又怒又怕。
那中年男子正是當時龍虎山派去追查流光的領頭人,此時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下面,混身汗如雨下。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派出所有弟子門人下去搜尋,務必要找到……”
“不必了。”
那虎嘯真人話還沒說完,便有一個如孩童般的聲音響起,眾長老紛紛一驚,趕忙站起來,向上方的首座躬身行禮。
“吾等拜見天師!”
只見在那上首,一個身穿道袍,面容稚嫩的道童正老氣橫秋的坐在上面。
雖然看起來好像在場的其他人都能做他的長輩,但事實上他可是龍虎山當代天師,一身修為出神入化,按歲數(shù)他都有九十多歲了,但看起來還像個孩子,這返老還童便是他實力的最好的證明。
所以在場的人一個個都不敢直視他,都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似乎在研究這鞋是怎么做出來的一樣。
那道童坐在上面,眼神淡漠的掃視一圈,緩緩道:
“那機緣已經(jīng)消失了,就連吾也推演不到,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p> “天師,那就這么算了?”
虎嘯真人脾氣暴躁,對這種事情非常惱火,但是和這天師一對視,卻是當場就慫了。
那天師語氣不悲不喜,淡漠無情道:
“那機緣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如今卻音訊全無,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命理統(tǒng)統(tǒng)消失,怕是有大能出手,我們就不要多管了?!?p> “可是天師,朝中國師、昆侖山和萬佛寺等門派都有派人向我龍虎山趕來,怕是來者不善??!”
掌管情報的長老站出來說道。
“來者是客,好生招待,若是問起,如實告知便可以了,至于信與不信,就看他們自己了?!?p> “唉,就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一個長老憂心忡忡道。
“哼!我龍虎山何時怕過他們?”虎嘯真人冷哼一聲,一甩道袍臉色難看道。
“……”
這下就沒有人再說話了,這虎嘯真人的實力和地位在整個龍虎山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他愿意出頭,那沒人想攔著。
“去吧!”
上首的天師看了眾人一眼,揮了揮手,整個人便消失了。
眾長老齊聲恭送,再起身時也是回去各忙各的了。
……
卻說林京墨這邊。
離開了破廟之后林京墨便找到了官道,放出馬繼續(xù)前進,那惡鬼陰氣極重,一看便沒少害人,如今鏟除,也算是一件功德。
雨后的山林空氣清新宜人,林京墨坐在馬背上悠然自得的捧起一卷書開始讀了起來。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自從上次對付虎妖,林京墨嘗試調(diào)動天地之浩然正氣進行壓制后,林京墨就有一種浩然正氣即將要突破的感覺。
說起來儒道神通威力不差,對付妖邪的效果極好,曾多次幫助林京墨化險為夷,如今浩然正氣可以更進一步,林京墨自然很上心,并且更認真的讀書了。
黑馬就這樣一邊豎起耳朵聽林京墨讀書,一邊馱著林京墨在官道上小心走著,對這匹黑馬而言,能聽林京墨讀書也是一場大機緣了。
也不知寧采臣是又迷路了,還是跑的太快,接連三天,直到林京墨走到了金華縣,也沒有在路上碰到他。
第四天日上三竿的時候,林京墨才走出荒涼官道,沐浴在陽光之下,此時霧氣盡散,呈現(xiàn)在林京墨眼前的,是一座破敗的小城。
金華縣四面環(huán)山,只有一條官道橫穿其間,遠遠看去,只見這金華縣中死氣沉沉,人丁稀少。
走近城門,林京墨看到足有五米高的厚重城墻和站在城墻外手持長矛的士兵。
只見這些守衛(wèi)身上只穿著一件麻布,上面有些補丁,看起來破舊不堪,身后的城墻更是裂紋遍布,顯然年久失修。
兩個守衛(wèi)見林京墨騎馬而來,都是一驚,伸手攔下林京墨。
“止步!來者何人?”
“在下潯陽城秀才林京墨,游歷到此,還望兩位大哥行個方便?!?p> 林京墨下馬,遞上二兩銀子。
那守衛(wèi)見到銀子,頓時臉上一喜,同時看著林京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肥羊,但是林京墨秀才的身份讓他不敢得罪,收下后擺了擺手說道:
“既是秀才,便不用搜查了,直接進去吧,對了,北城門外的寺廟不要進去,很危險的?!?p> 收了銀子的守衛(wèi)好心提醒了林京墨一句后,便和另一名守衛(wèi)平分起了銀兩。
林京墨看到這一幕,面帶微笑道謝,然后牽著馬走進了金華縣中,這金華縣人口稀少,加上被四方孤立,已是暮氣沉沉。
城中許多店鋪都關了門,大街上也沒有幾個人,寒風吹過,一個個衣服都很樸素。
林京墨衣著華貴,又牽著馬在這里實在是太扎眼了,許多人都注意著林京墨。
無奈,林京墨只好在無人處將馬收回世界珠后,才在城中找了一處客棧住下。
想是生意不好,客棧里很是冷清,只有一個掌柜的坐在柜臺后面看著賬本唉聲嘆氣的。
那掌柜的一抬頭,看到林京墨走進來頓時熱情的不得了,起身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林京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掌柜的,我初來乍到,不知咱們這金華縣里有什么特產(chǎn)啊?”
林京墨喝了一口茶,準備打聽一些情況。
“哎呦,公子這可就問對人了,要說咱這金華縣啊,最有名的就屬火腿了,咱這金華火腿啊色澤鮮艷,紅白分明,瘦肉吃起來香咸帶甜,回味無窮,肥肉吃起來香而不膩,美味可口,以色、香、味、形四絕而聞名四方呢,在以前有很多商隊來往的時候,別提多暢銷了,現(xiàn)在卻也只能放在那里,無人問津嘍?!?p> “哦!”林京墨眼睛一亮,這金華火腿便是在藍星也是赫赫有名,這次來可要好好嘗嘗。
掌柜的看林京墨很感興趣,頓時講的更起勁了。
“若是公子愿意喜歡吃小吃的話,這金華酥餅也一定要嘗嘗,那可是前朝大將所創(chuàng)的一種做法,用干菜做餡料,口感香松酥脆,咸甜可口,老少皆宜??!”
“不錯不錯,還有嗎?”
“還有啊,就是這黃酒——壽生酒,液色金黃鮮亮,香味濃郁醇美,過口余香爽適,毫不客氣的說,咱這壽生酒全天下可以排進前三甲!那可真是名不虛傳?。 ?p> “很好很好。”林京墨感覺這金華縣真是個好地方,雖然人煙稀少,但好東西還挺多,不說酥餅,就說火腿,至少可以常溫保存2—5年,而且味道極好,非常適合大批量儲存。
那黃酒更不用說了,用來泡虎鞭正合適,話不多說,林京墨已經(jīng)準備出門去采購一番了。
“哎,公子且慢!”那掌柜的一看林京墨的動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趕緊開口說道。
“嗯?”林京墨不解的看著他。
“嘿嘿?!蹦钦乒竦母尚陕?,然后道:“公子想必是要去買些特產(chǎn)吧,其實不用出去買的,小店物品齊全,什么都有的。”
林京墨都要笑出聲來了,難怪這掌柜的這么積極,原來是給自己拉顧客呢!
“那正好,帶我去看看吧,若是成色、數(shù)量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是從你這里買又如何?”
“哈哈哈,公子果然是個爽快人,請跟我來。”
說著,掌柜的在前面引路,林京墨在后面跟著,穿過后堂,來到一處地窖里。
只見這地窖極大,足有上百平方米,里面很是清涼。
在地窖上面的一條繩子上,掛著一長串色澤鮮艷的火腿,下面則是一壇壇的壽生酒,上面滿是灰塵,顯然是陳年老酒,一眼看去,密密麻麻,滿滿當當?shù)摹?p> 林京墨上前仔細查看,只見這火腿極為漂亮,肉質(zhì)緊實,紋理清晰,聞著有一股香咸的氣味。
林京墨點了點頭,對掌柜的說道:“一會兒你就用這火腿做一道菜,還有你的這些黃酒,也來上一壺,我先品嘗一番?!?p> “也好,公子,請?!?p> “請?!?p> 回到客棧,林京墨先去樓上休息,掌柜的則趕緊跑出去,在一家破宅子前找到了正在劈柴的廚師,招呼廚師過來烹飪,那廚子放下斧頭便跟著掌柜的走,路上,掌柜的是千叮嚀萬囑咐,表示一定要做好。
那廚師的胸脯也是拍的砰砰響,表示一定拿出祖?zhèn)鞯氖炙噥?,讓掌柜放心交給他!
掌柜的活了五十多年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他看見林京墨的第一眼便知道林京墨不差錢,這趟出來應該就是來游山玩水的。
這種人一般家眷眾多,出手闊綽,這筆生意要是做成了,他也就不用愁了,正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沒一會兒,飯菜便做好端進林京墨的房間里。
廚師為了展現(xiàn)金華火腿最淳樸的風味,將火腿切成薄片,只是蒸熟便送上來了。
蒸熟的金華火腿釋放出讓人食指大動的香氣,林京墨夾起一片火腿,只見其顏色鮮艷似火,薄厚適中,入口香咸,回味無窮,配上一口米飯,簡直絕品!
林京墨非常滿意,又喝了一口金黃鮮亮的壽生酒,香味濃郁醇美,過口余香爽適,果真好酒。
林京墨眼睛一亮,對站在旁邊等候的掌柜說道:
“我覺得,我們可以談價錢了!”
掌柜的聞言大喜,又讓廚師多炒了幾個菜,和林京墨邊吃邊談,最后雙方以15斤重量的標準火腿,一個一兩銀子的價格,收購了客棧積攢下的一百多條火腿。
而百斤一壇的壽生酒則以一兩銀子的價格“賤賣”給林京墨,也是收走了客棧的全部庫存。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京墨來者不拒,生稱只要掌柜的還能弄來,他就還收!
這種好東西保存時間長,在世界珠中時間更長,反正不差錢,多備一些,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