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水被人跟蹤了，他不知道是誰，路過商城櫥窗時(shí)，他停了一會(huì)。玻璃上，反射人的倒影?？赡侨瞬亓似饋恚钅了脵C(jī)走了。沒人會(huì)跟蹤一個(gè)酒鬼，此刻李牧水沒喝酒，他知道，跟蹤他的人，躲在一旁的雜貨鋪里。
李牧水沒去尋夢(mèng)客棧，去了花樓。花樓沒種花，里面全是女人，這里的女人，很會(huì)脫衣服。如果你是個(gè)富商，她們脫得更快?？纱┑囊部?，仿佛不認(rèn)識(shí)你一般。
花樓里，一個(gè)女子坐在燭光下，像出嫁的新娘，她雖然不美，但很會(huì)伺候人。此刻她不敢動(dòng)，因?yàn)榻裉靵淼目腿?，很冷漠，好像不是來喝花酒，是來殺人的?p> 李牧水坐在黑暗里：“妹子，我被人跟蹤了。如果你能找出那個(gè)人，我娶你?！崩钅了疀]騙她，他的故鄉(xiāng)，也有失身之人，被人娶了。
女人笑了，笑得很瘋狂，很多人，都說娶她，結(jié)果都消失了。女人坐在李牧水身旁，摸著他大腿：“你說話真動(dòng)聽，比魔鬼還真誠?！?p> 女人解開了衣服，解開第一顆扣子：“春宵苦短，我們何不坦誠相對(duì)?！?p> 這時(shí)，屋外開始下雨，一個(gè)年輕人，出現(xiàn)在雨中，上了樓。女子見到他，心中溫暖起來，對(duì)李牧水道：“我有事，不能陪你了。你找媽媽，換一個(gè)女人?！闭f完留下香味，出了房門。
李牧水躲在暗里，心中上下起伏。他知道跟蹤的人，就在花樓，可他找不到。
李牧水下樓了，樓里鶯聲笑語，李牧水仿佛在做夢(mèng)。他看到女人和一個(gè)年輕人，在樓下相會(huì)。
女子：“你來這里干嘛，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心來了，我跟著來了?！?p> “我出了牢籠，就去找你。”
“沒有牢籠，只要你肯走。”
媽媽出來了，從樓上出來了。她生得豐滿，雖然只有三十歲，可早已不年輕，看起來，像四十多歲，她風(fēng)韻猶存，寶刀未老。
媽媽下樓了，她看著年輕人，露出欣賞的笑容，像一頭餓狼，看到了綿羊。
媽媽扭著水桶般身材，摸著女人的手：“妙茴，他是誰?！?p> “我……我弟弟?！泵钴畹拖骂^，心里卻慌張起來：“媽媽來了，他還不走，他就不怕么?！?p> 媽媽對(duì)年輕人道：“跟我上樓?！蹦贻p人跟她上樓了，進(jìn)了一間房。妙茴見了，急忙來到門口，使勁拍門，里面沒有任何聲音。于是連忙來到李牧水身旁，急道：“我?guī)湍忝?，你救我弟弟?！?p> 李牧水等得就是這句話：“如果你說謊，我不會(huì)原諒你?！?p> 李牧水來到媽媽房門，拿出劍，把門劈開了。只見媽媽和年輕人躺在床上，裹著被子。
媽媽驚訝無比，還沒說話，一道劍光過來，把她的心劈成兩半。媽媽死了，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huì)死的，可沒想到，會(huì)死在床上。她的夢(mèng)，是死在老家，有山有水，還有炊煙。
年輕人很害怕，他怕死，討?zhàn)埖溃骸澳銊e殺我，我什么都招?！?p> 李牧水道：“你跟著我，有什么目的?！?p> 年輕人陷入了回憶，回憶中，他去了摘星酒樓，遇到一個(gè)小女孩，十歲的女孩。女孩答應(yīng)他，等她長大了，就嫁給他。不過有一個(gè)條件，就是跟蹤李牧水，找一朵蓮花。有了蓮花，她就能入眠，是個(gè)浪漫的人。
李牧水心情憂愁，北少星要?dú)⑺?，女孩要偷他蓮花，未來是什么，他不知道?p> 李牧水下樓了，年輕人追了上來：“你真的有蓮花？”
李牧水拿出劍，指著他：“我沒有蓮花，只有劍！”
“你會(huì)殺了我，再殺了那個(gè)女孩，對(duì)么?！?p> “對(duì)，很對(duì)?！?p> 年輕人吐了一口血：“我叫楊筍。記住你了。”隨后下樓跑了。
妙茴正拿著燈，走了過來，見楊筍逃了，追了出去：“楊筍，楊筍！”
李牧水走到她身旁，摟著她腰：“你喜歡他？”
妙茴點(diǎn)點(diǎn)頭：“我是他第一個(gè)女人，那時(shí)，他還是男孩，不是男人?！?p> 李牧水離開花樓，他要找到那個(gè)女孩，為什么要做小偷，為什么要派人跟蹤他。
走在路上，李牧水停住了。他遇到了十九客人，穿著帆布鞋，戴著一個(gè)帽子，遮住了眼睛。
十九客人：“你是跟隨主人，還是效忠王爺?！?p> 李牧水：“我跟隨星星，效忠自由?！?p> “主人賞你一瓶酒。”十九客人，拿出一瓶酒，遞給李牧水。
李牧水喝過很多酒，唯獨(dú)沒喝過這種酒。喝了下去，渾身都是火焰，心里如蜂蜜，雖然很甜，可帶著刺。
十九客人：“你殺了一個(gè)不該殺的人?！?p> 李牧水喝了幾口酒：“人死不能復(fù)生?！?p> “她是我的女人，別人喊她媽媽，我喊她娘子?！?p> 李牧水害怕了，那個(gè)女人，是十九客人妻子。酒能壯膽，李牧水更憂愁了：“你想報(bào)仇么。那個(gè)女人不好的，世上有很多女人，都很可愛……”
“可惜我只愛她！”十九客人，突然撲了上來。他用的是短劍，只有食指那么長，藏在手心里。短劍猶如毒蛇一般，在李牧水周圍飛舞，時(shí)不時(shí)咬他一口。
李牧水亮出劍，可他的劍，不準(zhǔn)備殺人，只是抵擋。最后，他一劍，刺穿了十九客人手心。
十九客人大叫一聲，攻得更急了。李牧水又一劍，刺穿他另一只手。
短劍掉了下來，十九客人沉默了。忽然之間，他看到了希望，李牧水身后，來了一個(gè)人——十六客人。
十六客人身材很高大，比燕飛還高，他拿著荷葉，還有一根蓮藕，漸漸的走了過來。
“舞刀弄槍，有什么意思。我給你們吃蓮藕?！彪S后，十六客人掰開蓮藕，分成兩半，遞給他們。
李牧水啃了一口：“真脆！”十九客人邪惡一笑：“你知道這蓮藕，是哪里來的么？”
李牧水開心的啃著：“我何必知道。開心很少，憂愁太多?！?p> “吉夢(mèng)魚種的。她小時(shí)候，在池塘種了蓮子。后來蓮子開花，結(jié)果。吃了她的蓮藕，就要懷孕?！笔腿苏Z動(dòng)天地。
“懷孕？大男人懷孕……”李牧水大笑起來，他從未聽過這種事。難道他在西游記里，陪唐僧取經(jīng)，喝了母子河的水。
很快，李牧水笑不出來了。他看到了琴之舞，歡快的走了過來。
琴之舞見到他們?nèi)?，笑道：“李牧水，沙海，龔?qiáng)，你們?cè)趺丛谶@?！?p> “我們?cè)谌〗?jīng)，剛到女兒國，喝了母子河的水。”李牧水苦笑一聲，此時(shí)此刻，他不想遇見琴之舞。他迷惑過很多人，也被人迷惑過?？汕僦璧拿曰螅亲钪旅摹２皇巧聿?，也不是愛情，是原始的情愫——如同亞當(dāng)夏娃，被蛇引誘。
琴之舞裝作不知道，在三人之間，走來走去：“你們好像在打架，誰贏了！”
“你贏了！”十九客人走了。這句話，是對(duì)琴之舞說的。
“我等著喝喜酒！”沙海對(duì)琴之舞一笑，也走了。
“看樣子，不分勝負(fù)！”李牧水聳聳肩。
“我懷孕了！”琴之舞在李牧水耳邊，嬉笑道。
“什么？誰的孩子！”李牧水震驚了。
“你的！”琴之舞依偎在他懷里，像小鳥一般。
“我們，沒到那一步吧。”李牧水猶如吃了一顆果子。不存在的果子。
“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gè)夢(mèng)。夢(mèng)見你來到我房間，相擁而眠。夢(mèng)到我們，生了一個(gè)女兒。女兒很像我，躺在襁褓里，睡得很寧靜?！鼻僦柙秸f越輕，閉上了眼睛。
李牧水知道她說夢(mèng)話，無法反駁，摟著她笑了：“這是我聽過，最美的夢(mèng)話?！?p> 琴之舞突然睜開眼，從他懷抱里出來：“算了，不逗你了。你又不來真的。你有心的話，今天夜晚，我們?nèi)ピ掠皹?，橋下面，有一艘船，我在船上等你。?p> 李牧水眨眼道：“女人的約會(huì)，我從來不拒絕?！?p> 琴之舞走了，風(fēng)一般的走了。她并沒有懷孕，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騙?？蛇@次，她想要一個(gè)小孩。這樣，她有了依靠。
深夜，月影橋。城市的燈火，忽遠(yuǎn)忽近。橋下飄著一艘船。
李牧水坐在船里面，并沒有等到琴之舞。他還在等，不能失約，尤其是女人的約會(huì)。
夜有些沉悶，一個(gè)人影，出現(xiàn)在橋頭。李牧水見了，開心道：“我以為你不來了。”
“不，我來了?！比擞吧狭舜诶钅了畬?duì)面。他穿著黑色衣服，帶著面具，誰也看不出來，他的面貌。
“你不是琴之舞，到底是誰！”李牧水不認(rèn)識(shí)他，因?yàn)榍僦韬茇S滿，這人是平的。
“我是幽靈！”來人確實(shí)是幽靈。他不敢面對(duì)李牧水，于是穿著黑衣，戴著面具。
“客棧里，傳說的幽靈！”李牧水平靜了，望著河水，船在搖曳，他也在搖曳。
“江水里，有一座魔堡，里面全是寶貝。你愿意去嗎？這個(gè)秘密，只有我知道！”幽靈確實(shí)是幽靈，他的靈魂在飄，一切在飄。
“不愿意?！崩钅了疀]見到琴之舞，有些失望。早知如此，他應(yīng)該買一些酒，坐在船里，對(duì)月飲酒。
“魔堡里，有一個(gè)女主人，她的美麗，是天上的星星。她的溫柔，是水里的月亮。她的笑容，是太陽。”幽靈編織了一個(gè)夢(mèng)，誰也不能拒絕的夢(mèng)，李牧水也不能拒絕。
果真，李牧水心動(dòng)了：“真的假的？”幽靈慫恿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p> 李牧水一拍大腿：“好，我去。在哪！”
幽靈帶著他，來到龍王廟。廟里沒有一個(gè)人，靜悄悄的。兩人來到一口水井邊，幽靈鉆進(jìn)了井里，李牧水也鉆了進(jìn)去。
兩人潛水下去，井水很深。一直游，到了井底，里面?zhèn)鱽硪魂嚬饬痢Ｔ瓉砭谏嫌幸粋€(gè)大洞。幽靈鉆了進(jìn)去，李牧水也鉆進(jìn)洞里。
游了七八分鐘，到了江水底，繼續(xù)往前游。前面出現(xiàn)一艘沉船，腐朽不堪，長滿水草，魚兒在船的破洞里，游來游去。
幽靈見了，心中大疑：“不是說魔堡么，怎么是沉船。難道狼頭騙了我？”
李牧水見了沉船，大喜不已：“里面一定有寶藏。難道這破船里，住著一個(gè)美女？”
朦朧間，李牧水看見船上的破洞了，似乎有生命在里面。李牧水大喜不已：“美女，我來解救你?！庇谑怯瘟诉^去，趴在洞口觀看。
看了一眼，李牧水魂飛魄散，只見船里面，盤旋著一條巨大蟒蛇，足足十幾米長，正在里面睡覺。
李牧水驚得不敢動(dòng)彈，過了好久，才敢離開，悄悄游走了，浮出水面。
幽靈見他神態(tài)有異，也來洞口一看，差點(diǎn)嚇?biāo)肋^去，那條巨蟒，動(dòng)了一下，巨大的水流，擊起泥土，船艙里一片混沌。
幽靈趕忙游走，浮出水面。剛浮出來，李牧水就掐著他脖子：“我打死你，竟敢騙我。哪有什么美女，那么大的蟒蛇，差點(diǎn)驚醒了它！”
幽靈嗆了幾口水：“小聲點(diǎn)，別把它吵醒了。”李牧水這才放過他，游回岸邊，幽靈也游到岸邊。兩人相對(duì)無言。
“其實(shí)我沒騙你。那條蟒蛇，就是美女。她還在修煉中，只要修煉成功，就可以脫胎換骨，變成一個(gè)絕世美人?！?p> “懶得理你?！?p> “我有一把鑰匙，可以打開魔堡！”
“懶得理你！”
“琴之舞，在床上等你！”
“懶得……”
“這是她睡衣！”幽靈拿出一件睡衣，淡藍(lán)色睡衣，隱約透明。
“好，再相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