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夜班
今晚，卜文彬是二線班。
沒事，他可以在家候著，要是有事，半夜也得去急診室。
這就是急診人比較悲催的地方，工作沒有計劃，沒有規(guī)律，甚至還不能有生物鐘。
急診科醫(yī)生中很少有女性，她們即使在急診科工作，也會想辦法調離的。護士就沒有辦法。不過，她們也無所謂，反正，住院科室的護士也是三班倒，都沒有什么規(guī)律的生物鐘。所以，護士的生理規(guī)律，比普通工作的女性要差很多。
江杰也不喜歡這個班，他很多時候不好決定，到底是睡覺還是干脆到急診室候著，他是全天候跟隨卜文彬的。
今晚，江杰決定就睡在值班室里，規(guī)培生的宿舍離急診室有15分鐘的路程，不近了。
值夜班的只有一組外科醫(yī)生。
很忙。
再忙，只要沒有疑難病例和手術，規(guī)則是不能打電話給二線的卜文彬。
卜文彬命苦，本身是主治醫(yī)生，人少的時候，他又做副主任醫(yī)生，他上頭沒有副主任醫(yī)生，他的直接領導就是秦學軍。
秦學軍名義上也上三線班?？墒牵肺谋蚋殷@動他嗎？
所以，卜文彬很多時候既是二線又是三線，每一個月中，總有幾個晚上累得狗一樣，通宵沒機會合眼。
卜文彬是普外科組，上一班的是住院醫(yī)師賀偉。
他忙得喘不過氣來。
還好，兩臺清創(chuàng)縫合手術都是江杰幫他做的。
江杰的清創(chuàng)縫合手術做過了20多臺了，但是，遠談不上熟練，做起來，連賀偉住院醫(yī)生都皺眉頭。不過，有一個好處，手術不好看，清創(chuàng)的干凈程度不需要懷疑。
江杰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醫(yī)學正義系統(tǒng)，普通醫(yī)師即使再大的負能量，也不會觸發(fā)啟動它，就在剛才，賀偉和病人吵起來了，江杰在一旁等著要偷賀偉的清創(chuàng)縫合技能。
江杰懷有很大希望，還特意火上加油，煽風點火，賀偉的負能量可以說，遠比上一次何有強副主任醫(yī)師大，可醫(yī)學正義系統(tǒng)根本就沒有啟動。
應該是這個原因，沒有專家級以上的技能，醫(yī)學正義系統(tǒng)根本就不感興趣。
江杰有些失望，自己的清創(chuàng)縫合技能這樣差勁，哪一天才能提高到一般醫(yī)生的水平呢？
卜文彬的技能按理是專家級了，可是這人脾氣太好，負能量很難激發(fā)出來。
看來，這門技術，只能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天長日久，慢慢積累。
王雅茹今天是幸福的，他今晚這是第三次做江杰的助手了，倒生理鹽水，和江杰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幫他拿器械也越來越熟練，要是能夠成為江杰的專門的助手就好了。
秦學軍主任就有這個意思，QIU式縫合今后要成為急診科的招牌，就必須有一個團隊，其中，護士中就要選拔一兩個熟悉QIU式縫合術程序的人，配合江杰的工作。
王雅茹運氣不錯，今晚她是助班，又有機會和江杰搭檔。
“江杰，完了嗎？又有一個清創(chuàng)縫合的，顏面部，你還有QIU式分縫合包嗎？”賀偉在外面喊。
江杰看了一下清潔臺上，QIU式縫合包還有一個，問題是，普通縫合包也只有一個了。
這就比較麻煩了。
也就是說，今晚還能做一臺清創(chuàng)縫合手術。
他迅速結束了手中的活，接著做QIU式縫合術。
按正理，QIU式縫合術的難度比普通清創(chuàng)術要難一百倍，可是，到了江杰手里，情況就完全逆轉了，他做一個QIU式縫合術，比普通清創(chuàng)術還快。
王雅茹看著江杰的兩只手，快速，精準，和前面兩臺手術有天壤之別，她看著看著，不覺呆了。
這種精美絕倫的手法，這哪里是手術，完全可以說是藝術。鋼琴好聽，手法更好看。江杰的兩只手，就好像在彈鋼琴。
“我覺得你做別的手術，久了，也會有這樣漂亮。真的，你的手法，太漂亮了?？粗粗?，心里都癢癢……”
說到這里，王雅茹突然說不下去了。
剛才不小心說出這樣不雅的話，人家會怎么想？
確實，江杰心里一顫。
雖然他知道王雅茹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聯(lián)想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王雅茹。
她的額頭都紅了。
戴了口罩的王雅茹，面頰一定也是紅的。
她見江杰瞪著她看，更加害臊，眼睛趕緊躲開。
還好，到了下半夜了，還剩下一個清創(chuàng)縫合包。
一般來說，外傷病人，主要是集中在上半夜。到下半夜了，就很少還會有外科急診。
不過，廣益醫(yī)院的急診科，值班醫(yī)生是沒有躲進值班室里睡覺的習慣，不是因為規(guī)矩和規(guī)定，而是，你想完全安靜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江杰也沒有睡，人家王雅茹總纏著他說話，他自然不好意思躲進值班室睡覺。王雅茹值的是晚班，晚上1點鐘，她就下班了。
王雅茹半開玩笑，要江杰請客吃夜宵。
其實，江杰也餓了，今晚做了3臺手術，體力消耗不少，特別是王雅茹在身邊，他體內的腎上腺素分泌比較猛，能量的消耗是平常的好幾倍。
江杰過去除了食堂，很少有機會在外面吃美食，他這樣的窮孩子，在外面吃，一般也是米粉和蛋炒飯。
特別是蛋炒飯，好吃，份量還足，一大盆，吃得飽飽的。不比得吃米粉，不夠，半飽很難受，把湯喝光，又怕別人笑。
他也確實被人笑過，有次吃無名粉店的米粉，好吃，他連湯汁都喝得一干二凈，對面的阿姨驚訝半天，最后問他，“你不怕口渴？”
人家說的是關心話，但話中的意思江杰懂——你窮得連湯汁都喝？
今晚吃什么，早就想好了。
一碗炒粉，一定要放豆芽的那種！兩斤小龍蝦，這東西江杰至今都沒有嘗過，見別人請客都喜歡點小龍蝦，那肯定是好東西。
今晚要飽飽地吃一頓。
兩斤！
當然，他并不知道，兩斤并不是一個嚇人的量，即便是王雅茹一個人吃，也不見得會撐著。
如愿以償，1點鐘之前沒有需要手術的病人。他和王雅茹去了濱河路，陳婆老的夜市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