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場好戲
張裕看著地上四人,冷笑道:“正好,省得我一個一個去找,就全死在這吧”
沈久凱身形一閃,產(chǎn)生的空爆聲如節(jié)節(jié)爆竹,宛若彗星蕩過,張裕長棍揮舞,與沈久凱的長槍相碰
地面上,十二道飛劍也破空而去,協(xié)助沈久凱攻擊
“我估計他應(yīng)當是與王瀚一同來我們靈界的”張子宸說道
司金波點點頭,這么看來,這張裕也大概率是一位實力不俗的器修
由于空中張裕和沈久凱速度極快,司金波與張子宸反而有些插不上手
沈久凱忽然變刺為劈,以槍作棍,張裕橫棍抵擋,倉促不堪,整個人直接被砸向地面,砸在城中一座房子上,房子瞬間被砸出一個大洞
“借劍一用”張子宸抓住時機,以月魄牽引司金波的十二把飛劍,以肉眼難以觀測的速度刺向張裕,張裕分身乏術(shù),直接被飛劍逼退數(shù)步
張??惯^一輪攻擊,正想換一口新氣,一桿長槍已然出現(xiàn)在他頭頂,沈久凱抓住長槍,狠狠向下刺去,槍尖隱隱閃爍的雷霆讓人不寒而栗
張裕迅速側(cè)身,長棍橫掃,向沈久凱握槍的手打去
沈久凱不帶半分猶豫,松開長槍,任由長槍刺空插入地面,隨后,雙手撐槍,一腳踹在張裕身上
張裕被這突然的一擊打中,整個人橫飛過去,撞在房子墻壁上
“想跟沈久凱比近身搏斗,我怕他沒這個資格”司金波說道
“這,怎么好像沒我們什么事”范理然說道
確實,現(xiàn)在看來,張裕完全是被單方面吊打,基本沒有什么還手的力量
司金波卻不禁皺起眉頭,他不信這張裕就真是個傻子,貿(mào)然出擊,沒有任何手段,能一步一步爬到幽冥天下首城城主的人不可能一點實力都沒有的,況且剛剛他看到張子宸與沈久凱前來支援的時候他完全是有機會撤退的,他卻選擇留下來與他們作戰(zhàn),這絕不僅僅是自大,并且就算是自大,想必也是有能夠自大的資本的
可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局面司金波總不好讓沈久凱和張子宸停手吧
現(xiàn)在看來,這張裕除了在棍術(shù)上有些造詣外,作為器修,司金波認為單拼氣機強度,這斯甚至比不過自己
沈久凱攻擊不止,張裕節(jié)節(jié)敗退,可越是如此,司金波心里那份不安就越強
在沈久凱霸道的長槍下,以及張子宸的輔助,張裕身上已然傷痕累累,頹然的坐在地上
“來啊,有本事你殺了我啊”張裕依舊是一臉不屑
“老子從來沒聽過這么賤的請求”沈久凱直接被氣笑了,抬起長槍就要給他最后一擊
就在長槍刺出的瞬間,張裕的額頭上忽然閃爍起了紫金色的印記
一人憑空出現(xiàn)握住長槍,任由沈久凱如何用力無法向前分毫
突然炸裂的氣機讓沈久凱猝不及防,整個人直接被炸飛,張子宸趕緊從背后接住沈久凱,兩人一路滑行至司金波身側(cè)才勉強停了下來
“我靠,這斯突然磕藥了不成”沈久凱對于剛剛突然的變故尚沒緩過神來
坍塌的屋子里走出兩道身影
一人是拿著長棍的張裕,另一人少年模樣,手上拿著一根通體泛深紅色的長棍,有如滾動著巖漿
“你再不來我可就差點死了,張程祺”張裕對旁邊的少年說道,整個人氣勢凜然一變
“怎么和你祖宗說話呢,小心我下次不來救你了,這次你又招惹誰了?”那名被張裕稱作張程祺的“少年”說道
“不過幾個烏合之眾,老規(guī)矩,我們速戰(zhàn)速決”張裕依舊不屑
兩人沒有用心聲交流,遠處四人聽得一清二楚
“我只聽說過祖墳冒青煙,這怎么還能直接請老祖宗代打的”司金波一臉疑惑
“那少年估計真是他祖宗,可能是以某種秘術(shù)作為家族守護神一直不人不鬼的存活到現(xiàn)在,在這張裕受到致命威脅時就會出現(xiàn)”范理然說道,范理然從小就對各種秘術(shù)感興趣,在這方面的了解恐怕是四人中最多的
“那為什么這老祖宗一出現(xiàn),那張裕的戰(zhàn)力好像也向上抬了一層?”張子宸問道
范理然搖了搖頭,縱使她對這些有了解,但具體的還是不太清楚的
“不管有什么門道,肯定是有所限制的,不然也不會只在要死的時候才喊出來,邊打邊了解吧,實踐出真知”沈久凱重振旗鼓,腳蹬地面,彈射起步,長槍前刺
張子宸無奈揮了揮扇子,扇散灰塵
張裕不躲不避,不與沈久凱拼任何武道技巧,純以氣機抵擋他的攻擊,沈久凱的蓄力一擊竟然就被這么輕而易舉的擋了下來
沈久凱豈肯認輸,怒喝一聲,武道氣機層層炸裂,周遭時間在刺發(fā)生凝滯,長槍終于刺破張裕純度極強的氣機,直直刺向張裕
張裕受到時間凝滯的影響,行動緩慢,而一旁的張程祺卻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棍橫掃,棍勢如龍,沈久凱再一次被打退
張子宸也沒心思看戲,星魄流轉(zhuǎn),化作一把把利刃,飛速沖向兩人,卻悉數(shù)被張裕擋下
司金波將十二把劍陣的主動權(quán)交給范理然,自己則手持青萍,化作一縷青絲,與沈久凱一左一右夾擊兩人
青萍再次顯形時,在范理然的協(xié)助下,司金波再一次用出天池,有了范理然對飛劍的精確把握,這次天池的攻擊范圍更為精確
雷聲轟鳴,雷霆現(xiàn)世
沈久凱借來其中一道雷霆,以長槍為矢
處于天池中央的張裕與張程祺背靠背,舞動長棍,抵擋天劫
沈久凱的長槍一時竟然懸浮在空中,不得向前,也無法收回
張裕不禁勾起嘴角,按照如此形勢,開始反擊不過是時間問題,這四人不過是強弩之末
就在張裕走神的剎那,月魄日華包住長槍,長槍瞬間氣勢大增,刺破兩人防御,直奔張裕而去,張裕連忙回過神,將長棍插進地中,抵擋這長槍
長槍帶動張裕徑直向后退出數(shù)百米之遠,長棍在地上劃出一道極長的溝壑
張裕不帶絲毫猶豫,連忙奔向張程祺
張程祺也一邊抵御天雷,一邊想向張??拷?p> 一切都近乎發(fā)生在瞬間,但依舊逃不過張子宸敏銳的靈氣感知
他能明顯感受到在張裕與張程祺距離由近變遠再變近的過程中,隨著兩人距離增加,兩人身上的氣勢都在迅速變?nèi)?p> 他迅速將這一消息以心聲傳給其他三人,那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要想盡辦法將這兩人分開
范理然引導飛劍依次攻擊,不為了殺力,而是打亂兩人的出棍節(jié)奏
張裕在抗過天池后便迅速開始反擊,張裕與張程祺以司金波為突破點,想要殺出包圍
司金波被一棍擊中腹部,整個人身體都彎成了弓形,卻一步未退,反而抓住長棍,青萍擋住張程祺的攻擊,隨后腰馬合一,硬生生將張裕連人帶棍一起帶到身側(cè)
沈久凱再一次凝固住時間,沈久凱的身體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牽扯到時間方面的技能,哪怕是沙宇昕也不可能運用自如
盡管凝固時間對張程祺沒有作用,但對張裕卻是有效果的,司金波抓住這個機會將張裕向張程祺的反方向打去,同時青萍竭力擋住張程祺的去路,想要拉來兩人距離
張裕甩開司金波,便想要再次靠近張程祺
驀然間,張子宸出現(xiàn)在張裕與張程祺中間
一道肩挑日月的法相出現(xiàn)在幽冥天下,阻隔在張裕與張程祺中間
張裕說得對,對于張子宸來說,合道如初的他,一旦離開如初戰(zhàn)力是要大幅度減少的,而且還會受到其他天下的排斥,盡管幽冥天下已經(jīng)和如初天下融合多年,但此刻召喚出法相仍是讓張子宸萬分吃力
巍峨的法相矗立幽冥,法相雙手分別抓住張裕與張程祺,分別向兩個方向丟去
司金波與沈久凱抓住時機,各自向其中一人奔去
隨著距離的不斷增大,張裕與張程祺的氣機不斷減弱
張裕不顧一切的想向張程祺飛去,無奈司金波每次出劍都能落在他的下一個落腳點,司金波不慌不忙,既然知道對方的動機,想要預測他的行動便簡單多了
另一邊沈久凱的方式就簡單多了,直接以肉身硬剛張程祺,以此來阻擋他向張??拷?,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
時間并不站在張裕這邊,張程祺的身形逐漸變得虛幻
張裕見狀,發(fā)了瘋的想要突破司金波的封鎖,棍法雜亂無章
“我知道你很急,不過你急也沒用”司金波氣定神閑的說道
在范理然操控的飛劍輔助下,氣機一跌再跌的張裕想要突圍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最后,張程祺的身形最終消散在了空中
沈久凱持槍幾個呼吸間便趕到了司金波身側(cè)
十二把飛劍在張裕身旁結(jié)成劍陣
張子宸的法相也迅速解體,在這幽冥天下以法相作戰(zhàn),張子宸的靈氣已然近乎枯竭
“你們贏了”張裕跌坐在地上看著身前的沈久凱與司金波說道“不過,你們殺不死我”
沈久凱撇了撇嘴,這廝嘴還真硬,到現(xiàn)在還要如此這般,他不愿與他廢話,提起長槍便要給他最后一擊
司金波卻伸手攔住了沈久凱對張裕說道:“你不是器修,你是靈修對吧?”
張裕與司金波對視,既有被看穿的意外,又有藏不住的得意
“既然被你猜到了,你就殺不了我,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省得我自己來說了”張裕笑道,笑聲里帶著些猖狂
沈久凱一臉疑惑,他是不是靈修與殺不殺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司金波嘆了口氣,張子宸此刻也反應(yīng)過來,向沈久凱解釋道:“這廝既然是靈修,掌控幽冥天下這么多年,肯定嘗試過合道這片天下”
張裕點點頭,無視沈久凱的長槍站起身:“兩個選擇,要么你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走,要么,我就與這幽冥天下同歸于盡”
這,才是張裕真正的底牌,這次從首城趕過來刺殺司金波,能殺最好,就算出了意外,他也不信他們舍得以幽冥天下為代價殺他
沈久凱沒有收起長槍,說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唬我們,合道天下豈是易事?”
司金波無奈的笑道:“合道天下自然是很難,但如果不想如張子宸一樣借用天地力量,只是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將天地與自己相勾連,一步一步蠶食,難度便小了,他就是在賭,賭如初天下現(xiàn)在唯一的十五境張子宸不會輕易踏足這片與自己大道相沖的土地,王瀚給你出的主意吧,不然你也不會想著來殺我”
張裕再次點了點頭,說道:“王兄助我良多,最后卻栽在了你手上,可惜了,你今天卻拿我沒辦法,也算是天道好輪回了”
張裕背過身,向四人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沈久凱看著這廝小人得志的樣子,氣得牙癢癢
張子宸搖搖頭:“除非能將他與幽冥天下剝離開,否則只要他想,他確實可以與幽冥天下同歸于盡,這不是危言聳聽”
四人只能看著張裕越走越遠
忽然,日月輪轉(zhuǎn),天地間大放光明
沈久凱有些疑惑的看向張子宸
張子宸攤了攤手表示不是他,但是他知道,目前這天下有這神通的除了他便只有那陳澤遠了
果不其然,一人甩著白袖出現(xiàn)在張裕身側(cè),將手搭在張裕肩上:“怎么樣,哥們這登場方式帥不帥?”
張裕只以為這人也是司金波的援兵,不管不問徑直走去
下一瞬,張裕直接被陳澤遠掀翻在地,陳澤遠一屁股坐在張裕身上,陳澤遠仍舊嬉皮笑臉,說道:“看來是被我?guī)浀秸f不出話了”
張裕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實力不詳?shù)寞傋哟蛄藗€措手不及,惱羞成怒的說道:“你就不怕我和這幽冥天下一起死了”
陳澤遠扶起額頭,說道:“兄弟啊,你可能搞錯了什么,我和他們可不是一伙的,這幽冥天下如何,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看你不爽想殺你而已”
“你.....”張裕還沒說完,陳澤遠就掐住了他的喉嚨,漸漸收緊
張裕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整個人被氣機死死壓在地上
張子宸見狀立刻想上前阻止陳澤遠
陳澤遠卻向張子宸笑道:“來,小子,我來教教你日月的力量該怎么用,不然你該看不起我這個前輩”
陳澤遠說道:“月至陰,日至陽,兩者互為拮抗,可又互相調(diào)節(jié),你如果只將兩者看為對立,那永遠不可能得其精髓”
陳澤遠左手掐住張裕,右手掌心掌背各自出現(xiàn)日月精華
在陳澤遠的控制下,兩者互相融合,呈現(xiàn)出一種特殊的顏色
“恰當利用兩者的分離與融合,以至陰之月華鎖住合道者,再用至陽之日魄覆蓋住合道物,;兩者聯(lián)系不就斷了?”陳澤遠繼續(xù)說道
隨后,一輪明日當空,幽冥天下都被這作太陽照亮
“到你了”陳澤遠對張子宸說道
張裕自然不是傻子,知道這個瘋子想要干什么,奮力掙扎想要掙脫,他不信這人有本事同時施展這大氣象道法時還有余力能壓制住自己
可事實卻狠狠給了他一擊,由于剛剛的苦戰(zhàn),再加上召喚張程祺的消耗,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魚死網(wǎng)破,對,他要這幽冥天下給他陪葬
張裕眼里閃過一絲瘋狂,可他還沒得及聯(lián)系起幽冥天下,無邊的皎潔月魄已然籠罩住他,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與幽冥天下的聯(lián)系被切斷了
遠處施展月魄的張子宸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他對日月的理解從沒有到這一步過
陳澤遠點點頭:“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那我不打擾你們老友敘舊了”
隨后,陳澤遠便又甩動大袖子,像個大白鵝一樣撲棱著離開了
“古元十圣里還有這樣的人”司金波猜出陳澤遠的身份,笑道
沈久凱雖然沒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司金波說的古元十圣是什么,但大概知道,現(xiàn)在這張裕應(yīng)該可以殺了
長槍貫穿月魄
張裕隕落
張子宸最后看了眼戰(zhàn)場,舒了口氣:“還真是一場好戲”
司金波看也不看張裕的尸體,對著沈久凱說道:“走,吃蟹黃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