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草草收場，楊廠長登門拜訪

　　聾老太太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正中央，周圍的人都對聾老太太保持了基本的尊敬，等著聾老太太開口。

　　“中海，你都多大的人了，跟小年輕一般見識，成什么樣子？趕緊起來，腿腳不穩(wěn)當(dāng)就小心著點。”

　　“賈東旭，扶你媽回家歇著，錢也拿到了，見好就收吧?！?p>　　“賈家媳婦兒，請你家當(dāng)家的回去?！?p>　　“還有你們，一個個看熱鬧看沒完了，都吃飽了撐得？趕緊，散了散了！”

　　聾老太太到了場中，還沒站穩(wěn)就像這些人發(fā)號施令。按照她以往的經(jīng)驗，發(fā)號施令之后，眾人就一個個聽從了，結(jié)果今天慘了，話音停了半天，愣是沒一個人動。

　　幾個當(dāng)事人、特別是易中海，有種懵的感覺。畢竟孫建軍這小子平時和誰也不親近，聾老太太一直也看不慣他。

　　可今天話里話外的，一點也沒追究孫建軍的責(zé)任。

　　而吃瓜群眾想的則是更簡單，憑什么你讓我回去，我就得回去？

　　要說昨天之前，大家還是會下意識的聽聾老太太、易中海的話；可經(jīng)過昨天孫建軍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說，那縷自由、反抗院內(nèi)權(quán)威的小火苗從大家伙心底里躥了出來，有明顯的燎原之勢。

　　你一個五保戶，仗著年紀大就想在院子里為所欲為，這不是倚老賣老么？

　　所以，不論是當(dāng)事人還是吃瓜群眾，一個個都杵在那，沒有一點動彈的意思。

　　“你們這是干什么？聽不見老太太的話么？”

　　聾老太太把拐杖猛地往地上一磕，氣急敗壞，語調(diào)都有些破音。

　　孫建軍萬萬沒想到聾老太太居然會搞了這么一出。

　　他以為聾老太太上來就會跟自己針鋒相對，以此維護易中海、傻柱的顏面。

　　甚至孫建軍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懟聾老太太的話，草稿都打好了。

　　結(jié)果聾老太太直接來了這一出，讓孫建軍心里憋的不行，直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不過……

　　孫建軍環(huán)顧場上眾人的臉色，心里明白聾老太太這番草草收場，看起來是偏向著自己，可一旦大家真聽了聾老太太的安排，那自己算是欠了聾老太太一個人情了。

　　最難還是人情債！

　　聾老太太環(huán)顧一圈，還想說點什么，只聽孫建軍淡淡的話語傳了過來。

　　“老太太，你偏向我我很感激，不過有些事兒還是當(dāng)著大家伙兒的面說開了最好。他們說我打易中海，拿出證據(jù)，我一樣賠醫(yī)藥費。如果拿不出證據(jù)，正好大家伙兒都在，讓大家給評評理，憑什么難為我一個孤家寡人？”

　　一番話擲地有聲，加上孫建軍這兩天在路人眼里好感倍增，很快得到了吃瓜群眾的擁護。

　　“對啊，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憑啥趕我們走？”

　　“人孫建軍多好一個孩子，就因為父母雙亡，一個人孤零零的，就活該讓你們欺負？”

　　“咱們院兒是時候正正這些不良風(fēng)氣了，一個個為老不尊，成天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當(dāng)老實人沒脾氣?。课覀兙筒蛔?，今天必須給建軍一個說法！”

　　“就是！大不了我們?nèi)フ遗沙鏊?，讓派出所給建軍主持正義！”

　　“對！找派出所！”

　　“……”

　　吃瓜群眾一個個群情激奮，倒是讓以聾老太太為首的幾個人下不來臺。

　　特別是易中海，他明明知道自己沒證據(jù)，還不如借著聾老太太一番話直接回家了。

　　現(xiàn)在搞成這個樣子，這個人他易中海是真丟不起啊！

　　孫建軍雙手一攤。

　　“老太太，聽見了么，這就是群眾的呼聲。跟群眾過不去，群眾就會教你做人。”

　　聾老太太鐵青個臉，拄著拐杖往前挪了幾步。

　　“孫建軍，那你倒是聽你的群眾的話，去找派出所??？讓派出所給你主持公道……”

　　說到這，聾老太太干癟的老臉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可惜啊，就怕你不敢找，畢竟現(xiàn)在派出所找的人是你！”

　　孫建軍心里微微一驚，當(dāng)下明白過來白天的事兒肯定跟院里的禽獸們脫不開干系。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孫建軍自然不會退縮。

　　“老太太，你糊涂了吧。派出所找我能有什么事兒，難道是我把禽獸們教育了，要給我頒發(fā)個好人獎？”

　　聾老太太得意一笑。

　　“找你干什么，你還不清楚？光天化日調(diào)戲婦女，整不好得拉出去槍斃！”

　　“你要是不敢找，不如我去幫你找。反正，你也不怕。怎么樣？”

　　孫建軍目光冰冷，看著聾老太太那喜笑顏開的老臉。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哈哈哈，威脅？孫家小子，你要是這么理解，我也不反對?！?p>　　孫建軍和聾老太太就在場中這么對峙著。

　　剛剛的對話由于聲音很小，只有聾老太太和孫建軍倆人聽得到，大家都是一臉懵。

　　怎么剛才還好端端的，怎么轉(zhuǎn)眼就變成了聾老太太喜笑顏開，而孫建軍面色鐵青？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氣氛陷入了長久的凝重。

　　直到被這個聲音打斷。

　　“請問，孫建軍醫(yī)生是在這兒住嗎？”

　　一個中氣十足、不怒自威的聲音。

　　眾人回過頭一看，紛紛傻了眼。

　　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紅星軋鋼廠楊廠長！

　　還是許大茂反應(yīng)最快，聽見楊廠長的聲音傳過來，連忙從房里小跑出來。

　　“楊廠長，你來了！”

　　楊廠長點點頭，這才看到了孫建軍。

　　“孫醫(yī)生，這么晚來訪，沒打擾到你吧？”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傻眼。

　　堂堂軋鋼廠廠長，手里掌握著上萬人的前途命運，居然會對一個窮小子如此畢恭畢敬？

　　“嘶……難道孫建軍真的是個神醫(yī)？”

　　“就算是神醫(yī)，也不至于讓楊廠長這么尊敬啊！”

　　“你懂什么，楊廠長愛女半年前得了怪病，肯定是上門求診了！”

　　“嚯，想不到咱們院兒出了個這么牛的牛人，連廠長都主動登門拜訪！”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孫建軍看著楊廠長，心里早對白天楊廠長的不信任沒了成見。

　　畢竟如果不是楊廠長來的及時，自己再怎么做也少不了一番功夫。

　　同時他心底也對中指姑娘更加痛恨：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能這么被動么？

　　孫建軍上前兩步。

　　“楊廠長，我們還是進屋說吧?！?p>　　說著，目光移向了楊廠長身后的、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

　　之所以確定是女人，除了猜到是楊廠長的女兒以外，更多的是因為這雙眼睛。

　　一雙眼眸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清澈見底。

　　兩條淡淡又細長彎彎的眉毛好看的蹙在一起，眉宇間隱隱流轉(zhuǎn)著一抹淡淡的哀愁。

　　此時，姑娘正上下打量著孫建軍，仿佛對這個年紀輕輕的“神醫(yī)”有著極大的興趣。

　　楊廠長也不推辭，牽著身后姑娘的手隨孫建軍進了房間。

　　沒有理會地上發(fā)呆的易中海、傻柱，也沒看一眼正討好般諂笑的許大茂。

　　許大茂見到自己收到冷落，踟躕片刻，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結(jié)果還沒進門，就聽見楊廠長的聲音傳了出來。

　　“許大茂，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p>　　許大茂又停住腳步，頗有些懊惱的搖搖頭，杵在原地。

　　吃瓜群眾見到楊廠長大駕光臨，有心在外面聽聽動靜，又怕楊廠長會不喜，只能無奈的散去。

　　賈東旭也連忙扶起賈張氏，跟著妻子秦淮茹回了自己房間。

　　聾老太太用拐杖懟了一下發(fā)呆的易中海、傻柱。

　　“還不趕緊起來！也不嫌丟人！”

　　說著，冷哼一聲又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醒過神來的傻柱連忙大步上前，扶著聾老太太的一只手臂，離開了。

　　易中海從地上爬起來，也沒理會趕來幫忙的壹大媽，只是深深的看了眼許家的房門。

　　“許大茂，你不走等啥呢，難道楊廠長還能請你進去不成？”

　　易中海有些嘲諷的說。

　　許大茂則是反應(yīng)過來，在易中海面前怎能露出這幅頹唐臉？

　　“壹大爺，你不懂了吧，這楊廠長向?qū)O建軍問診，還是我在中間牽線搭橋呢！以后對我尊敬點兒，保不齊明天楊廠長就升我的職了！”

　　許大茂冷笑一聲。

　　“升職？呵呵，如果真升你的職，這會兒會讓你在外面傻站著不進屋？”

　　許大茂一時找不到回懟的話，只能瞪著個大眼顯示自己的不滿。

　　“得，你接著等吧。孫建軍治好了是他的功，治不好是你的過。你就好好在這兒站崗，等著羨慕孫建軍或者挨楊廠長的批吧！”

　　說完，一把甩開正要上前攙扶的壹大媽，氣沖沖的離開。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后院兒，此時就許大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太陽緩緩下山，許大茂原本還有些希冀的眼神兒也慢慢暗淡下來。

　　“狗曰的，老子不伺候了！”許大茂一咬牙，起身大步離開，再也沒回頭看向?qū)O建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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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廠長，請坐?！?p>　　“嗯?！睏顝S長進了門，簡單看了看四周。當(dāng)他掃到地上那摞醫(yī)術(shù)，頓時產(chǎn)生了興趣，走上前拿起了一本翻看。

　　“這是家父傳下來的書籍，也有一些是我自己買的。家中簡陋，就堆在那沒收起來?！?p>　　孫建軍簡單解釋一句。

　　楊廠長看著手中的書頁已經(jīng)微微發(fā)黃，無論是上面留下的筆跡還是書本的老舊程度，無一不說明書籍主人的用工程度。

　　楊廠長點點頭，嗯，看來此行沒有白來，這孫建軍雖然年紀不大，可這么用功，醫(yī)術(shù)應(yīng)該不會太差。

　　“孫醫(yī)生，剛剛外面的情況，用不用我?guī)湍闾幚?？?p>　　楊廠長進屋第一句話不是求醫(yī)，反而是打算提孫建軍解決麻煩。

　　這話很有水平，上來不問青紅皂白，也不管孫建軍是否能為己所用，直接先拉攏孫建軍。

　　如果孫建軍不是兩世為人，可能真的會因為楊廠長這句話而感恩戴德。

　　“不用了楊廠長，都是些跳梁小丑，不足掛齒?！?p>　　孫建軍搖搖頭，今天落入被動是機緣巧合，也是因為自己平時根本沒把禽獸們當(dāng)做自己的敵人。

　　可能是后世的同人小說看多了，總以為這群禽獸只是靠著不要臉才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全然忘了他們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沒有些本事，怎么能做到讓后世無數(shù)青年痛斥的惡人？

　　楊廠長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直奔正題。

　　“這是小女，還請孫醫(yī)生看看，是否能治療小女的頑疾？”

　　楊廠長女兒聽了，把長袖卷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胳膊。

　　孫建軍望去，原本白皙的胳膊上，布滿了大片的黃褐色的斑。看上去十分猙獰，甚至惡心。

　　孫建軍搖搖頭，白瞎了這么好看的胳膊，太難看了，怪不得全身包裹的這么嚴實。

　　楊廠長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孫建軍的表情，見到他搖頭，心里一驚，慌忙問道。

　　“怎么，是治不好嗎？”

　　言語之間滿是關(guān)切，絲毫沒有了剛才的那般穩(wěn)重。

　　孫建軍搖搖頭，沒有回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這大片的深褐色斑狀物，讓孫建軍立馬想起來書中所說的黃褐斑癥。

　　這種癥狀多發(fā)病于女人身上，男人極少患病，有也是遺傳原因?qū)е隆?p>　　可是，這病不應(yīng)該全身都有深褐色斑?。。ㄒ患抑?，劇情需要對這種病癥做了魔改，請見諒。）

　　怪不得各個神醫(yī)都敢開方子，這就是個很普通的病癥?。?p>　　也怪不得各個方子都不能根治，黃褐斑都是長在臉上，對稱分布于眼眶、額頭、眉弓、兩頰以及口鼻四周，像這種全身都長斑的癥狀，書中壓根沒有記載！

　　楊廠長和楊廠長女兒見到孫建軍陷入了沉思，也不敢輕易打擾，只能眼巴巴看著孫建軍的表情，妄圖從他的表情里猜出一絲一毫他的真實想法。

　　半晌，孫建軍問。

　　“姑娘，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臉？”

　　“呀……”楊廠長女兒第一次發(fā)出聲音，聲音軟軟糯糯，一聽就是個舉止嫻雅的小家碧玉。

　　還是楊廠長解了圍。

　　“小女不方便露臉，這個跟病情有關(guān)嗎？”

　　孫建軍點點頭。

　　“這病在醫(yī)書上也有記載，叫黃褐斑。不過黃褐斑多發(fā)作于臉上，像令媛這種全身發(fā)病的還真沒見過。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臉頰上也都是如此。”

　　姑娘沉吟了一下，小聲說道。

　　“臉上也有?！?p>　　“楊廠長，旁的大夫開方子你帶來了嗎？”

　　楊廠長愛女心切，連忙從包里掏出來一摞藥方。

　　孫建軍細細翻看，不錯，的確是治療黃褐斑的對癥藥物。

　　只是，為什么沒有效果呢？

　　孫建軍又俯身仔細觀察了姑娘手臂上的深褐色斑，半晌才說。

　　“這病我只能試試?；厝ハ葧和Ｋ幬?，多喝水，多休息，不要妄動肝火。今天太晚了，我明日登門用祖?zhèn)鞯尼樉闹g(shù)，搭配上我開的藥物，可以一試。”

　　楊廠長本來就沒抱著多大的打算，聽見孫建軍說能試試看，以為孫建軍是好面子，不好意思直言治不了。

　　他也沒多說什么，只好領(lǐng)著姑娘謝了幾句，告辭離去。

　　出了四合院，楊廠長坐上了自己的專車，和女兒說。

　　“靜姝，你為什么聽到孫建軍的名字，就想上門看看？你認識他？”

　　楊靜姝點點頭，又搖搖頭，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楊廠長嘆了口氣。

　　“希望他真的能治好吧……另外，你以后別在偷偷跑出去了，你知道你媽在家里多擔(dān)心么？”

　　楊靜姝還是點頭，不出聲。

　　“小李，直接回家吧。”

　　楊廠長放棄了說服女兒的想法，叮囑司機直接回家。

　　至于孫建軍這個醫(yī)生能不能治好女兒的病，且試上一試吧！反正一眾名醫(yī)都沒什么辦法，索性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反正也不會有更壞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