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牢房里的一個無人角落中傳出。
郝無情走到角落邊,只見其上蓋著一些稻草。他扒開稻草,后面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洞,通向旁邊的牢房。
那聲音便是從那個洞里傳出。
洞不大,郝無情趴了下來,湊到洞口處比了比,自覺腦袋過去肯定沒問題,但身體多半是要卡主了。
“還在磨蹭什么呢?這么好的機會!快過來拜師!”天仙催促道。
郝無情試著把腦袋往里塞了塞,只覺墻壁約一指厚,“腦袋過去應(yīng)該沒問題”,他給自己打氣道。
于是他手腳扒住地面,把腦袋往前送,鉆了那么一會兒,突覺腦門一松,頭便來到了旁邊的牢房之中。郝無情感覺自己肩膀在另一邊已頂在了牢房的墻壁上,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
天仙飛到他腦門兒上,笑嘻嘻道:“你這個姿勢啊,砍頭正好。還卡得挺嚴(yán)實?!?p> 郝無情郁悶道:“我被人砍頭對你有什么好處么,看著這么高興。”他翻了個面,腦袋朝上,這樣至少自己躺著舒服些。在他翻身的時候,天仙配合的飛了起來,而后待他翻完,她又落在了他的臉上。
郝無情感覺她的腳踩在自己鼻子上癢癢的。
“哈!哈!啾!”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
不知是牢房里空氣比較冷,還是體質(zhì)原因,這一個噴嚏,直接將他的鼻涕給噴了出來。
天仙迅捷的閃過,飛到他腦袋旁邊,揪著他耳朵嫌棄道:“你真的是該找個師傅了,體質(zhì)這么差!”
“??!師傅啊……”郝無情道,“對了,你說的師傅在哪兒呢?”
天仙哼了一聲,對著旁邊喊道:“臭老頭,趕快過來!給你找了個奇才徒弟!”
聽到她喊,一個老人的腦袋突然伸了過來?;ò椎念^發(fā),倒吊的眉毛,兩只三角眼,酒糟鼻子,殘缺不全的牙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是猥瑣又是狡詐。
他低著頭,郝無情仰著面,兩人大眼瞪小眼。
看了半天,老頭突然說道:“不行!這小子看起來太傻了!”說完就想跑。
天仙一把扯住他的頭發(fā),往回拽道。“不準(zhǔn)走!你相信我,他很機靈的!”她一邊拽,一邊罵郝無情道:“趕快表現(xiàn)表現(xiàn)自己呀,這老頭是真的有貨!不好找的!”
不知為何,郝無情內(nèi)心隱隱覺得老頭似乎和天仙之間應(yīng)該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此時也不是細問的時候,只因天仙正在為自己拼命拉扯,自己可不能讓她一個人出力……
郝無情深吸兩口氣,凝神聚氣了片刻。
突然,他做了一個兇狠的表情!
他的眉毛努力吊了起來,臉上肌肉擠起,雙眼用力瞇起,變成兇狠一條縫的形狀,鼻孔中喘著粗氣,嘴巴用力抿緊,嘴角向下垂著。
“怎么樣!機不機靈!”郝無情保持著兇狠表情,期待問道。
天仙和老頭都愣了,她問:“你在做什么?”
郝無情努力保持著表情,說道:“我在試著模仿他的表情啊!”
“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天仙淡淡問道。
郝無情的臉部肌肉已經(jīng)微微有些酸痛,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表情,說道:“為了顯得我機靈啊,我學(xué)習(xí)能力強?。俊?p> 天仙平靜道:“我以為你會直接叫他師傅,這樣先斬后奏,老頭也不一定會駁了你;沒想到這個辦法也沒事,如果你用力拍拍人的馬屁,我想也是好的……;實在不行,你說你就在前不久吃了一顆血淵神丹,得了一本“血魔神功”也行……”
天仙突然變形為大喇叭,飛到郝無情的耳邊,大聲喊道:“誰叫你學(xué)他的表情啊,大傻逼!”
這一喊,郝無情只感覺如同颶風(fēng)刮來一般,將自己的頭發(fā)都刮歪了。
在這樣的狂風(fēng)下,他再也無法保持表情,整張臉?biāo)闪讼聛?,耳邊巨響,讓他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他卻忘了,自己的手在另一間牢房里。
“啊呀!”手撞在另一邊墻壁上的郝無情,吃痛的喊了一聲。
天仙見狀,揪了揪他的耳朵,輕聲道:“你呀,自求多福吧?!闭f完,她便順著郝無情的脖子,從洞中爬到了另外一間牢房里。
沒多久,郝無情只感覺自己手上傳來了冰冰涼涼的感覺,撞在墻壁上的痛感也消失了不少。
他知道,這是天仙跑到另一側(cè)房間里,給自己的手療傷去了。
就在他好奇,天仙到底做了什么,讓他的手能這么舒服時。老頭又將臉伸到了他的面前。
這一次,老頭觀察的目光仔細了許多。
他上瞧瞧,下瞧瞧,左瞧瞧,右瞧瞧。用手拔著下巴上的白胡茬兒,道:“我看你小子倒也不是蠢得無可救藥……”
郝無情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的表情,說道:“謝謝師傅……”
老頭哈哈一笑:“這會兒你想起來啦?!?p> 郝無情咳咳一聲,繼續(xù)道:“師傅英明神武,您的徒弟機靈一點也是應(yīng)該的。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不對,強將手下無弱兵……”
老頭摸著下巴,道:“你下一句不會想說神丹和神功那個……”
郝無情驚訝道:“師傅您果然算無遺策,您怎么知道我前段時間剛吃了一顆血淵神丹,得了一本血魔神功的?”
老頭苦惱道:“其實你不必將丫頭教你的方法,再按順序重新說一遍的……”
郝無情不好意思道:“我也沒好辦……??!”法字還沒說出口!
突然間老頭抓住郝無情的頭發(fā)往后一扯!
原本被小洞卡住的郝無情,竟然感覺自己松動了許多,肩膀似乎也不是卡得那么緊了。
老頭手上發(fā)出微光。
“開!”
只見郝無情的身體如同面條一般,在小洞擠成了長條型,竟被活生生給拉到了這間牢房里里來了。
感到不可思議的郝無情,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覺到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又看了看老頭,驚道:“這是什么技術(shù)?”
老頭得意道:“這不過是我門派中的一門小技巧而已,不值一提?!?p> 郝無情忍不住問道:“那……師傅……”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叫了出來。
“咱們是什么門派呢?”
老頭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嚴(yán)肅,非常神圣。
“聽好了,我們門派的名字叫做?!?p> 郝無情豎起了耳朵。
“極強極厲害極實用門?!?p> “……”郝無情無語,他吞了口唾沫:“師傅您開玩笑的吧……”
老頭跳起來,一個栗子敲在他頭上道:“誰跟你開玩笑了!”
郝無情捂著腦袋疑惑道:“哪有門派叫這種名字啊,一般不是要么以武為名,比如什么雷、什么劍、什么拳之類,要么以位置為名,比如海河派,或者大月派之類的?”
老頭嚴(yán)肅道:“聽好了。本門派也是以功法或者說打法的特性為門派名字的?!?p> “我們門派,講究的就是實用、實戰(zhàn),要的便是厲害,便是強大。和其他那些二三流門派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p> “那怎樣算是實用、實戰(zhàn)呢?”
老頭掏出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得意道:“你記住了!我們的口號是,暗殺第一!偷襲第二!圍攻第三!一對一必裝弱!出手只打要害!”
“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