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為何，這次的語氣要比第一次的沒有更加輕，更加沒有底氣，更加充滿自我懷疑。
“她愛你。”青年說道。
“我知道?！钡弁趸氐?。
“那你愛她嗎？”青年問道。
“愛?！边@一次帝王沒有懷疑，自己愛她，愛到訣別后的每一天都在愛她，愛到看到美麗的珠花，聽到夏夜的雨，嘗到好吃的糕點(diǎn)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愛到想起她時，心會鈍鈍的疼。
青年回答看著帝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個人，明明深愛著對方，卻落得現(xiàn)在這個場面。他想起了母親對這段感情的描述：“他背叛了愛情，我背叛了他?！彼欢瑑蓚€站在高位的人，為什么不能攜手共進(jìn)退。
帝王看懂了青年的神色，似在證明一樣地說道“第二年春天，我和她一起去昆侖山見問道長老，長老問我此生有何求。我說：一愿霸道得成，一統(tǒng)天下，讓百姓免受連年戰(zhàn)亂之苦；二院和允兒共白頭，一生一世一雙人?！?p> “你終究把母親放在了霸業(yè)后面?！鼻嗄攴磫枴?p> “若是不放在霸業(yè)后面，她又如何瞧得上我？”帝王反問。
青年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對自己說的，愛一個人愛的是一個完整的個體，包括他的長處、短處、好的、壞的方方面面。
“可惜母親想要的從不是一個志在河山，成就偉業(yè)的丈夫。”青年感嘆道。
“是啊，要不然她就不會五歲離開皇宮，遠(yuǎn)離宮廷遠(yuǎn)離朝堂。”帝王感嘆，“她想要的從來就是粗茶淡飯，與所愛之人相守一生。她要的我給不起，我給的她不想要?！?p> “可惜她終究還是走不出那座皇宮?！鼻嗄暾f道。
“她看不透她自己。她心太軟，她放不下太多東西。所以以她的身世注定只能逃離一時而逃離不了一世?！钡弁踉u價到。
“但是你不能否認(rèn)，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需要重視的對手之一?！鼻嗄暾f道。
“確實(shí)。她才華橫溢，絕對是風(fēng)華絕代之人。”帝王說道，想起兩人臨別前，她一身白色華服在自己耳邊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有人說，年輕時不要遇到太過驚艷之人，要不然你此生都會尋找她的影子。我自認(rèn)風(fēng)華絕代，你怕是余生都要活在我的影子下面了。第二句是：此前你去辦事，我常常說我看著你走。如今，要別離，我說：今日我要看著你走。
青年自然也認(rèn)識自家母親的背影，他終于承認(rèn)，兩位帝王之間的愛情遠(yuǎn)比自家想象的深。
“你從什么時候知道自己喜歡上她的。”青年終于問出口。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個雨天，我父王要把我打下來的瓊州給我大哥當(dāng)封地。我不愿意，但是又不能反對。她看出我的不開心，就拉著我去客棧喝酒，就在樓的最高層，一遍喝酒一遍看著整個城市的夜景。漸漸的兩個人都醉了，她跑出去開始跳舞，銀鈴般的笑聲，透過雨幕落到我的耳朵里。我覺得我也是醉了，竟然和她一起跳舞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