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終）

　　他抓到了繩索，只需稍稍用力拽動，等在上面的男人就會把他拉到地面上。

　　然后撒個謊，告訴男人下面什么也沒有，神隕之所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趕快和大家一起逃離這里吧……

　　但男孩猶豫了，他見識到了那場大戰(zhàn)。

　　雖然曾身處于那個時代，但像他這樣的孩子是沒有資格參與到戰(zhàn)爭中的，普通人更是戰(zhàn)爭的犧牲品。

　　可就在剛剛，他看到了很多人死了，很多神明死了……

　　在此之前，男孩沒有遇到過任何神代人類或者神代種族。他不清楚現(xiàn)在的人類是如何出現(xiàn)的，至于那場大戰(zhàn)的結(jié)果，他對此也不甚了解。

　　但自己身上的詛咒并未消失，就證明神明還沒有完全被毀滅，是人類輸了。

　　可是“曉月鎮(zhèn)魂歌”還在！

　　那是不會隨時間經(jīng)過而腐朽的、被神明所畏懼的東西、它象征著絕望與死亡、毀滅與新生。

　　為了不再拖著這副半死不活的身軀也好，為了報復(fù)給自己降下詛咒的神明也罷……或許這又是一個機會……

　　男孩松開了手，徑直走向那具暗金色的龍骨。

　　“來吧曉月，回應(yīng)我的意志吧！回應(yīng)我的絕望吧！回應(yīng)我的憤怒與憎恨吧！你將再次被為了弒神而使用。”男孩大喊著。

　　“曉月鎮(zhèn)魂歌！?。　?p>　　突然原本沉靜死寂的龍骨蘇醒了過來。瑰麗的暗金色的豎瞳于血色眼眸中睜開，冰藍色的巨大心臟自空洞的胸腔中顯現(xiàn)，冰藍色的血液淌過全身。

　　伴隨著心臟有節(jié)奏的跳動洞穴里的溫度開始驟降，每一次跳動都仿佛巨人擊打著沉重的大鼓，墻壁上、地面上長滿了冰刺。

　　男孩伸出手觸碰龍骨，冰藍色的血液由男孩的指間開始蔓延，暗金色冰冷的龍息燃遍男孩全身將他凍結(jié)的支離破碎，龍的肋骨如花般綻放將男孩納入其中，同時白色的絲線從男孩身體涌出，將男孩包裹成一個巨大的繭。

　　地面上，亞斯汀焦急的等待著。莫名其妙的鼓聲從地下傳出令他心神不定，他決定下去看看。

　　男孩醒來已是在酒館的床上，難道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夢嗎？

　　“醒過來了嗎？感覺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瑪琪諾關(guān)切的問。

　　她從亞斯汀把男孩帶回來就一直守在床邊。

　　“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有點餓。我這是怎么了？”

　　“呼~那就好，亞斯汀那家伙把沒穿衣服的你抱回來然后又出去了，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你們到底干嘛去了？”

　　“我們……”男孩開始回憶。

　　大戰(zhàn)時的記憶片段又突然涌現(xiàn)，男孩頭痛起來。他無視了那些片段，記憶里他觸碰了曉月鎮(zhèn)魂歌，曉月蘇醒了……再后面的記憶就沒有了看來自己在那之后就失去了意識。

　　“等等，曉月呢？”男孩慌張的坐起來，“亞斯汀大叔呢？他在哪？”

　　“他現(xiàn)在還沒回來……”瑪琪諾有些不明白男孩在慌張什么而且曉月是誰？

　　男孩跳下床但卻跌倒在床邊，他發(fā)覺自己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沒事吧？”瑪琪諾扶起他，“你看起來很虛弱。”

　　“我在這。”這時亞斯汀推門進來，“瑪琪諾，你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p>　　“你們到底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瑪琪諾問道。

　　“稍后我再跟你解釋，放心，沒事的。”

　　“那之后一定要和我說清楚。”瑪琪諾起身離開。

　　亞斯汀把男孩抱回床上自己坐在原來瑪琪諾坐的位置，“你在那下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在上面好久都沒有等到你的回應(yīng)，我下去找你就看見你赤身躺在地上?！?p>　　亞斯汀沒看見曉月鎮(zhèn)魂歌嗎？是曉月消失了還是他在試探我？男孩心想。

　　“我……我看到滿地的白骨就嚇暈了過去，我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可能掉下去的時候衣服被劃破了吧？”

　　“真的就這樣嗎？那下面真的什么也沒有嗎？”亞斯汀有些失落。

　　神隕之所的消息是假的，但是王國的軍隊不會這么想，他們依舊會將這里踏平，小鎮(zhèn)還是無法避免被毀滅的命運。

　　男孩并不打算將曉月鎮(zhèn)魂歌的事情告訴亞斯汀，上個時代的遺物要讓自己這個上個時代的亡靈來解決，而且曉月除了會帶來死亡，根本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那件東西完全就是為了滅絕生命而打造的。問題是曉月鎮(zhèn)魂歌它去哪了？

　　男孩對曉月鎮(zhèn)魂歌也不是很了解，因此他并不知道曉月消失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幾天后將會發(fā)生一場被載入人類史的超大規(guī)模暴亂。

　　“沒辦法了，先把通知居民準備撤離吧，做好最壞的打算?！眮喫雇≌砹艘幌虑榫w，“南邊駐扎的軍隊和賞金獵人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大叔你呢？”男孩問道。

　　“這個就不需要你這種小鬼管了，照顧好瑪琪諾?！眮喫雇∪嗳嗄泻⒌念^發(fā)，他看向男孩的眼睛，一瞬間他覺得男孩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但也說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樣了。

　　亞斯汀離開房間，瑪琪諾正在樓下招呼著客人。

　　“瑪琪諾，事態(tài)已經(jīng)變得不能控制了，讓大家收拾好東西盡快搬走吧，很快這里就會成為戰(zhàn)場，各國軍隊的鐵蹄會將這里變成一片廢墟?！?p>　　“現(xiàn)在還哪有可以去的地方？”瑪琪諾把手中的盤子放在吧臺上輕輕嘆了口氣，“為什么王國軍和賞金獵人要大舉進攻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鎮(zhèn)，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國王和賞金獵人都是一丘之貉，他們?yōu)檫_目的不擇手段。這場戰(zhàn)爭是無意義的，單純的絞肉機而已。所以，瑪琪諾，我是不會死在這種無意義的爭斗中的?！眮喫雇【o握的拳頭漸漸松開，“向東逃吧，去向你哥哥求助。他現(xiàn)在是一國之君，念在往昔兄妹之情應(yīng)該會幫你收留這些人。”

　　“那我去通知所有人收拾東西，這家店也要關(guān)門了，真的有些舍不得……”

　　“等一下！”亞斯汀叫住了瑪琪諾，“晚上弄一桌好吃的吧，明天一塊走！”

　　“嗯！”

　　“今天酒館提前打烊了大家都回去吧！”亞斯汀對酒館里零星的客人說。

　　“我們都聽到了，其實我們也舍不得，但是真的沒辦法就只能逃走了?！?p>　　“不用一臉愧疚的表情你做的足夠多了，亞斯汀。”

　　“以后有機會再一起喝酒吧！”

　　人們相繼離開了，亞斯汀一個人坐在酒館里。

　　“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人們走后不久，亞斯汀也離開了酒館。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小鎮(zhèn)遠處的天空籠罩著不詳?shù)淖仙幵啤，旂髦Z做了豐盛的晚餐可亞斯汀卻遲遲不歸，瑪琪諾有種預(yù)感，她覺得亞斯汀不會回來了。

　　男孩的食量突然變得異常之大，平時感覺只是象征著的吃一點，而今天從他醒來到現(xiàn)在男孩已經(jīng)吃掉了平常十倍不止的食物。只是瑪琪諾現(xiàn)在心里很亂并沒有注意到男孩的變化。

　　與此同時，亞斯汀手持刀劍赤膊站在戰(zhàn)場中央。他大口的喘著粗氣警戒著周圍，等待著怪物們的下一輪撲殺，紫色黏稠的血液沾滿了他的全身。數(shù)百只形態(tài)各異，猙獰可怖的怪物將他團團圍住。其中身形高大的甚至達到了幾十米，有些仍依稀可以看出曾為人類的痕跡。

　　亞斯汀從未見過這種怪物，在一輪一輪的撲殺中，他們通過相互吞噬從而變得越發(fā)強大，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過只需要阻擋這些怪物到天亮，小鎮(zhèn)的居民們就能安全撤離。周圍的怪物怪笑著仿佛古神的低語，亦或是在嘲笑他天真的想法。

　　時間稍早一點。

　　亞斯汀將從各處收集來的刀劍捆在馬上，另一側(cè)是裝滿翎箭的箭袋。為了提防仇家一起找上門亞斯汀從很早就開始準備這些東西，只是沒想到最后會用在這種情況中。亞斯汀翻身上馬，手持長槍與鐵弓。

　　雖千萬人，吾往矣。一約既定萬山無阻。

　　亞斯汀一騎絕塵，很快就抵達了南邊的戰(zhàn)場，可是在他面前的卻是一番地獄的繪卷。

　　到處都是尸體的碎塊，碎裂的鎧甲，折斷的兵器隨意被丟棄；內(nèi)臟、血污肆意潑灑，浸透了大地，流淌至各處。

　　似人型的紫色怪物貪婪的啃食著地上的尸體，亞斯汀的到來就像小白兔誤入了群狼的獵場。他們詭異的扭過頭看著亞斯汀，一時間竟不能理解這個送上門的食物，不過下一刻他們便向亞斯汀撲過來。

　　而亞斯汀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如果非要說的話，這是一只刺猬，被刀劍武裝的銀色刺猬！亞斯汀架起沉重的鐵弓，數(shù)支翎箭齊發(fā)將跑在最前面的幾只怪物射倒。他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不會變就是把這些家伙擋在這里！

　　“亞斯汀……”瑪琪諾擔心的望著窗外，明明已是半夜外面卻充斥著紫色的光，使之小鎮(zhèn)恍如白晝。

　　“……大叔還沒回來嗎？”男孩一邊向嘴里塞東西一邊問。

　　從醒來開始男孩就感覺怎么也填不飽自己的饑餓感。

　　“嗯，我去找找看！你待在這等我們回來。”瑪琪諾解下圍裙，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了她。

　　“讓我去吧！”冰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瑪琪諾從未想過男孩那羸弱的身體會擁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手臂如同被焊接住一樣無法抽離。

　　恍惚間，男孩的眼眸中暗金色的豎瞳于猩紅的血色中綻放，下一秒又重新歸于深淵般的漆黑。

　　“我去吧！”男孩松開手。

　　瑪琪諾被剛剛一瞬間男孩的變化嚇到了，毫無感情的聲音和那雙不似人類的瞳孔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瑪琪諾蹲下來緊緊抱住男孩，“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不知為何，在見過那詭異的一幕后瑪琪諾依舊選擇相信男孩。

　　不知是隨現(xiàn)世時間變久作為神代人類的體質(zhì)逐漸恢復(fù)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男孩奔跑的速度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且身體沒有一點不適。

　　亞斯汀的體力幾近不支。

　　他老了，一只速度型的怪物偷襲了他。雖然那只怪物被他腰斬，但因為這次偷襲右腿的肌腱被拉斷。這不僅造成了他的行動不便，大量的失血也讓他感到眩暈，手中的刀劍第一次如此的沉重。他聽見了風(fēng)聲，那是死亡的聲音?；蔚睦χ北己韲刀鴣恚麉s再無力擋下這次攻擊。

　　又有破空之聲，沉重的鐵箭帶著凌厲的箭鳴射中了怪物的手臂，力量之大竟將整條手臂都撕扯下來，怪物也隨之翻滾出去。

　　“亞斯汀大叔！”

　　不遠處，男孩仍保持著拉弓的姿勢，手中的正是亞斯汀之前丟下的鐵弓。

　　“小鬼，這不是你應(yīng)該來的地方，快離開！回去通知大家趕快撤離！”男孩的到來在亞斯汀的意料之外。

　　“大叔，身后！”

　　剛剛的怪物又爬起來撲向亞斯汀，亞斯汀反手將長劍送入怪物口中將它釘在地上，而后長刀揮落怪物尸首分離。

　　男孩一邊跑向亞斯汀，一邊用從怪物尸體上撿來的翎箭清場。亞斯汀帶來的刀劍幾乎都磨損廢棄，只有手中的還依舊鋒利如新，男孩接過刀劍擋在亞斯汀身前。亞斯汀空閑時曾教過男孩一段時間的武技。

　　“雙手刀劍之術(shù)！”

　　顧名思義，就是雙手各持刀劍，分別使用不同的刀術(shù)和劍技。這是一種只適用于戰(zhàn)場的武技，因為它對體能和刀劍的損耗極大，進攻時就是一臺人型絞肉機。

　　刀劍輪舞，血肉橫飛。

　　男孩腦海中再次閃過那次神代大戰(zhàn)的記憶片段，瑰麗的暗金色瞳孔再次出現(xiàn)，男孩面目猙獰越殺越兇，他大踏步的前行，怪物的身軀在刀劍下分崩離析。

　　突然，刀劍像是撞到某種異常堅硬的東西應(yīng)聲折斷，異型的怪物出現(xiàn)在男孩眼前。

　　人類男性俊美的面龐，赤金色的瞳孔，身體被外骨骼構(gòu)成的鎧甲覆蓋，半只巨大的骨翼向天空舒展身后拖著粗壯的骨尾。

　　骨尾橫掃撕開了男孩的腹部，男孩被擊飛出去。怪物緊隨其后，骨翼如數(shù)把利劍般刺落，溫?zé)岬孽r血噴涌而出浸透了男孩的衣服。男孩看到銀發(fā)的男人正緊緊抱著怪物，骨翼刺穿了他的胸膛。亞斯汀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竟撲過來替男孩擋下了這無法閃避的一擊。

　　“亞斯汀大叔……你……不要……我答應(yīng)了老板娘要帶你平安回去的……”

　　男孩翻滾倒地腸子漏出體外，他知道自己無法死去，時間久了連這樣的痛楚都毫不在意。

　　亞斯汀嘴角裂開，表情變得猙獰瞳孔變成和怪物一樣的赤金色，“原來…是這樣……”亞斯汀忽然明白了這些怪物的本質(zhì)。

　　“小鬼，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并不普通，沒有人能繞過那樣慘烈的戰(zhàn)場來到小鎮(zhèn)上來，更別說是一個孩子……但相處之后我逐漸覺得，其實你和普通的孩子也沒有什么區(qū)別。我和瑪琪諾曾經(jīng)也有過一個孩子，他長得和你……很像，某一個雨天，因為我的疏忽他被仇家殺害了……我退出了賞金獵人的行業(yè)和瑪琪諾來到了這里……我和瑪琪諾把你當做我們的孩子一樣照顧也是為了彌補曾經(jīng)的過失。所以快逃吧……和小鎮(zhèn)上的人們一起，越遠越好……”

　　怪物的雙手化為利爪再次刺入亞斯汀胸膛，“快逃，在我還沒有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怪物之前……”亞斯汀肋骨外翻同樣刺穿了怪物的身體，無視了怪物堅硬的外骨骼鎧甲！

　　“對了，瑪琪諾一直沒給你起名字，你覺得亞斯汀這個名字怎么樣？這是古代一位偉大君王的名字，大叔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送你，這個名字就留給你吧……替我和瑪琪諾說聲抱歉，我沒辦法和她一起離開了……”

　　說完，亞斯汀張開布滿尖牙的巨口咬向怪物的喉嚨，紫色的鮮血如泉水般噴濺涌出，怪物赤金色的瞳孔黯淡下去，亞斯汀和怪物翻滾著遠離男孩。

　　“……不，大叔，不要……不要死啊?。?！”

　　伺機在周圍的怪物們一擁而上，男孩撲過去用身體護住亞斯汀，怪物們便將男孩羸弱的身體撕碎，頭顱被高高拋向空中。接著怪物們又將利爪伸向亞斯汀……

　　“拿開你們的臟手！”

　　男孩被拋在空中的頭顱突然睜開雙眼，暗金色的豎瞳曼陀羅花般流轉(zhuǎn)，四散的身體在這一刻如時光倒流一般再次拼合。

　　“天上天下，唯吾獨尊！”

　　男孩聲音冰冷，神代的語言從他口中吐出，于是世界仿佛被命令了。

　　以男孩為中心爆開了恐怖的極寒，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至零下兩百度，怪物們的行動在這一刻被全部凍結(jié)。

　　“曉月……鎮(zhèn)魂歌……”

　　禁忌的名字被喚起，怪異而巨大的鐮刀憑空出現(xiàn)。

　　鐮刀總長達到四米，形似烏鴉的骸骨。銀藍色的翼骨作為刀體，刀刃的部分則是暗金色?；野椎念^骨下暗金色的肋骨包裹著漆黑的脊柱，脊柱向下延伸化為奇長怪異的鐮刀刀柄，上面纏繞著漆黑的鎖鏈，陰森恐怖，卻又極致華麗。

　　男孩握住那柄詭異的巨大鐮刀信步前行，隨手將被凍結(jié)成冰雕的怪物打碎，被打碎的冰雕變成了大片大片漆黑的鴉羽漂浮在空中。

　　遠處又有成群的怪物圍攻過來，巨大的怪物逼近男孩巨爪落下遮天蔽日。男孩拖著巨大且沉重的鐮刀高高躍起消失在怪物眼前，刀光在怪物身上連續(xù)閃現(xiàn)，下一秒怪物被分解成一堆尸塊，隨后緩緩變成鴉羽。

　　怪物們終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開始四處逃竄，“你們逃不掉的，[縫魂之鎖]！”

　　冰柱立于大地之上，漆黑的鎖鏈從冰柱中沖出將怪物們緊緊束縛，鎖鏈逐漸收緊直至將怪物勒成碎塊。男孩拖著巨大的鐮刀游走于怪物橫行的戰(zhàn)場，直至整個戰(zhàn)場上空布滿了鴉羽。

　　“結(jié)束吧……[群鴉之潮]！”

　　四散的鴉羽開始環(huán)繞著男孩旋轉(zhuǎn)聚集，下一刻男孩和鴉羽全都消失不見，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荒蕪之庭·曉月終演]”

　　冰冷的聲音自半空中響起，男孩重新現(xiàn)身，隨之出現(xiàn)的還有一輪暗金色的圓月，準確來說是極寒的暗金色龍息構(gòu)成的巨大月亮！?。?p>　　“都去給亞斯汀大叔陪葬吧！[新月·月落]?。?！”

　　巨大的月亮自半空無聲的砸下，怪物們在接觸到月亮的一剎那便化為了灰燼，月亮持續(xù)墜落將地面燒出一個碩大無比的深坑，寒冷的暗金色炎柱沖天而起，四周的溫度再次下降到了一個極點。

　　這一夜，暗金色的輝光照亮了整個小鎮(zhèn)。人們從睡夢中驚醒，對著這仿佛神跡般的一幕發(fā)起了對明天的祈禱。

　　人們在這之后再也沒有見過亞斯汀和那個男孩，瑪琪諾帶領(lǐng)小鎮(zhèn)的居民逃到了東邊的國家，國王以瑪琪諾不再踏出王城為條件收留了這些人，居民們這才知道霸道的酒館老板娘原本是一國之公主。

　　后來，一個自稱亞斯汀的賞金獵人惡名遠揚被大部分王國通緝，所有人都敬而遠之。因為有著一頭暗紅色的頭發(fā)，人們叫他“紅色的死神”，原本小鎮(zhèn)的居民們都說那不是亞斯汀。

　　再后來，瑪琪諾收到了一封無名來信，信中什么也沒有寫只有一枚看起來十分廉價的水晶戒指，與瑪琪諾脖子上一直戴著的戒指剛好是一對。這是瑪琪諾回國以后第一次露出笑容也是她第一次流淚。據(jù)說，這位公主去世時有人在葬禮上看見了“紅色的死神”，他遠遠的佇立在人群之外像是在悼念一位故人……

　　——《舊事》[完]

　　目前可以公開的情報——[妖魔]

　　出現(xiàn)原因不明，據(jù)考證大約現(xiàn)世于距今400年前。400年前爆發(fā)了一場超大規(guī)模的妖魔暴亂，甚至出現(xiàn)了疑似[王座]的個體。目前是[賞金獵人]主要的獵殺目標。

　　人類內(nèi)心負面情緒具現(xiàn)化后的模樣，當負面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有概率發(fā)生轉(zhuǎn)化，也就是說所有妖魔之前都是普通的人類。

　　第一階段:喪失理智，本能的獵食人類，擁有正常人類5~10倍的力量，反應(yīng)速度、嗅覺、聽覺、視覺都異常敏銳，外形發(fā)生改變。

　　第二階段:獵食一定數(shù)量的人類后開始恢復(fù)理智，仍只能以人類為食且無法控制進食沖動，通過吞食大腦和內(nèi)臟從而獲得獵物的全部記憶，并可以模仿成獵物的外形，語言、行為習(xí)慣完全一致。

　　第三階段:異型食欲者，對獵物的需求量更大，智力更高，能夠隱藏自己的妖氣，擁有將部分身體硬化的能力且力量更強。

　　第四階段:覺醒者，開始出現(xiàn)特定的變異方向，外形發(fā)生改變，妖力更強，有一定程度的再生能力。

　　某些特殊個體可以直接從人類或者二階段直接覺醒，覺醒的個體幾乎不需要進食。

　　第五階段:深淵者，進化終點。大多數(shù)擁有超大型的身軀，恐怖的身體強度和再生能力，難以殺死。一般妖魔群體中只會出現(xiàn)四只深淵者，相互制衡。

　　第六階段:王座，一只深淵者吞噬另外三只深淵者而顯現(xiàn)的特殊個體，妖魔之王，能力未知。

　　（ps:[賞金獵人]常由多人組成的狩獵團體，接取國家或個人委托的懸賞從而獲得報酬。獵人等級不同，酬金也有高有低。一般獵人等級由低到高分為[A]、[S]、[SS]、[SSS]，SSS級的獵人通常直屬于國家，負責(zé)處理特殊事件。需注意賞金獵人區(qū)別于傭兵，傭兵會到工會接取固定任務(wù)，也可由國家雇傭，但是比較廉價而且沒有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