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陀心想王陽明上次也是這樣,難道是受了重傷故意強撐?正要揮掌再次擊出試探。
只聽見“王守仁,拿命來?!眹鴰熧R延壽飛身揮掌而來。
“守仁哥哥,小心?!眾浼岩姞铒w身擋于王陽明面前,心想著王陽明肯定又是受了重傷不能動蕩了。
只聽“砰”的一聲,雙掌相交,賀延壽被擊飛數(shù)丈,安然無恙的落于地上,王陽明一手抱起婁佳,一手出掌還擊,此掌王陽明用的正是佛門綿勁,意在御敵讓國師知難而退,不然賀延壽至少也得重傷。
王陽明抱起婁佳飛身躍起落于樹梢,怕國師再次襲來道:“道陀前輩,國師,承讓了!”
道陀見王陽明還能與國師對掌,而且輕松擊退國師,顯然是沒有受傷,這次自己是徹徹底底的敗了。于是淡然的道:“你年紀(jì)輕輕不僅劍法精妙,功力深厚,而且膽識過人,老夫敗得心服口服。”
這道陀不愧為一代宗師,不僅做人光明磊落,做事也十分坦蕩。
“前輩過獎了,在下只是僥幸而已,要不是上次前輩手下留情,在下的小命早已不在了。”王陽明心想,上次自己受傷后又中了賀延壽的一掌昏迷,那時要是道陀下狠手的話,布依八老和自己都是兇多吉少。
“老夫游歷各國,自詡劍神,來到大明之后,方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這點微末功夫根本不值一提?!?p> “前輩過謙了,前輩的武功,在下十分欽佩,要不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世外高人指點,在下遠(yuǎn)不是前輩的對手?!蓖蹶柮鞅е鴬浼扬w身落于地面。
“老夫有一事不明,你上次與老夫交手,只有幾日就能恢復(fù)功力,已然是奇跡了,可這次用的內(nèi)功顯然與上次用的不同,是何功夫能在幾日內(nèi)達(dá)到如此境界?”
“不瞞前輩,在下用的是道家的兩儀真氣。”
“兩儀真氣?這兩儀真氣在幾日內(nèi)就能達(dá)到如幾十年修煉般的功力?連老夫都自嘆不如?!?p> “并非在下的功力深厚,而是前輩的功力深厚,在下只是借用了前輩的功力而已?!?p> “借用了老夫的功力?”
“是的,這兩儀真氣是可以圓融各家真氣的,在下先用佛門綿勁卸了前輩的劍勢和內(nèi)力,再用兩儀真氣圓融前輩被卸下的內(nèi)力和自己的內(nèi)力,融合成一股內(nèi)力,借力打力,這便是我們?nèi)A夏道家的太極之根?!?p> “原來如此,大明武學(xué)博大精深,老夫受教了?!?p> 道陀雖然游歷了多國,但對這太極功只是聽聞,還沒真正的領(lǐng)教過。
“不敢當(dāng),在下也只是初學(xué),能夠在前輩手下勝得一招半式,純屬僥幸?!蓖蹶柮髯约阂矝]有想到,這佛門真氣和道家真氣交融后有如此大的威力。
“你身上的‘鬼’是如何退的?這水書的黑書部分在大明境內(nèi)已經(jīng)失傳,這‘放鬼’和‘退鬼’之術(shù)只有我們緬甸水族才有?!?p> 國師賀延壽也是非常的驚訝,本以為自己‘放鬼’已經(jīng)弄死王陽明了,沒想到王陽明不僅沒事,反而連緬甸第一劍客道陀都敗于他手。剛才與道陀交手的最后一擊,以為王陽明定然是受了重傷,想趁機要了他的命,沒想到王陽明不僅沒受傷,而且還能用佛門綿勁擊退自己,不傷人。
“不瞞國師,在下并未被‘放鬼’,那黑衣人取的血,只是在下故意留下的雞血而已。”王陽明說出實情。
“那你是故意假裝昏迷,讓我們前來搶孩子?”
“是的。”
“你那時就有把握擊敗道陀?”
“沒有,我們并沒有想與你們交手,我們是想著主動交孩子給你們?nèi)⊙獰捤?,只要你們不要傷害孩子的性命,我們只想與你們和解?!?p> “那小丫頭呢?她是怎么被‘退鬼’的?難道老凹山里的血也是假的,她也是假裝的,沒被‘放鬼’?”賀延壽非常的在意自己的水書黑書是如何被破解的。
“佳兒確實是被您‘放鬼’了,也差點丟了性命?!蓖蹶柮魍送麏浼丫従彽牡?。
“既然被‘放鬼’了,是怎么被‘退鬼’的?普天之下,這黑白水書只有我才會?!辟R延壽驚奇的問道。
“你這壞老頭,貴為國師,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一個小姑娘,你還有臉問???”婁佳本來就對賀延壽十分的討厭,剛才見他還想趁人之危取王陽明的性命,更是對他憎恨之極。
“佳兒,不得對國師無禮?!蓖蹶柮餍南雱倓倱魯〉劳?,此時提出和解是最有希望的,怕婁佳的話激怒了賀延壽,導(dǎo)致他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畢竟這《連山易》在大明已經(jīng)失傳,這賀延壽是唯一懂水書的人,也希望能夠通過和解讓緬甸水族和三都水族重新融合、交流,讓水書在大明得以傳承。于是馬上對賀延壽道:“國師,佳兒少不更事,言語冒犯之處敬請諒解?!?p> “無須多言,我的本意就是‘放鬼’弄死你們,對我有怨氣也是正常,只是她是怎么活過來的?”
“佳兒是得到了福泉山園澄真人的救治才得以生還的。”
“園澄真人,怎么又是他?他最多也就百來歲,阿祥先祖離開三都已經(jīng)幾百年了,只從阿祥離開后水書的黑書在華夏就已經(jīng)失傳了,他怎么會懂‘退鬼’?”賀延壽奇怪的問道。
“國師,這水族的水書原本就是我們?nèi)A夏文化的瑰寶《連山易》,里面記載的都是天文、歷法、醫(yī)學(xué)等上古先人的智慧結(jié)晶。水書的黑書就是《連山易》里面的醫(yī)學(xué)部分,‘放鬼’和‘退鬼’也就是醫(yī)學(xué)上的放毒和解毒。只要知道放的是什么毒,自然就會有解藥能解?!蓖蹶柮靼褕@澄真人對自己說的話說了出來,也是希望賀延壽能夠釋懷。
“不可能啊,水書是我們水族先祖陸鐸公留給我們的無上寶典,怎么可能是你們的《連山易》?”賀延壽憤憤的道。
“國師,我們都是上古時期的黃帝、炎帝、蚩尤等部族的后裔,陸鐸公也是炎黃子孫,我們其實都是一家人?!蓖蹶柮鳂O力想拉近與賀延壽的關(guān)系,挽回賀延壽。
“誰跟你們是一家人?你們是怎么知道我放的是什么‘鬼’的?”賀延壽還是不能接受現(xiàn)實。
“我們并不知道國師用的是什么毒?”
“那又如何能解?”
“園澄真人用了福泉山草鞋井的水和鐵柱宮道觀內(nèi)的回生桂浸泡佳兒,然后用真氣驅(qū)毒。”
“這就能‘退鬼’了?”
“確實是還不能驅(qū)出佳兒體內(nèi)的毒,只是后來我悲傷過度噴了口血在井中,佳兒才醒了過來。”
“哎,天意啊,我用自己的血培植的‘鬼’,居然被你的一口血給解了;既然小姑娘醒了,我為何沒事?”賀延壽癡迷于煉藥,對任何藥理之事都會窮追不舍。
“我們用的是常規(guī)的藥理解毒,而不是水書上的‘放、退鬼’之術(shù),你培植出來的病毒在佳兒身上就已經(jīng)被殺死,并不會像你們的退鬼術(shù),把病毒從被放鬼人身上趕出來又回到放鬼人的身上致使放鬼人死亡?!蓖蹶柮飨胍源藖砀谢R延壽。
“難道你們不想我死嗎?”
“國師,冤冤相報何時了?您跟三都水族本就是同根同源,血脈相連,這里都是您的族人、親人;水書既是《連山易》,也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瑰寶,您既然回來了,就放下過去,和睦相處吧,相信三都水族的族人們以及大明朝廷都會很歡迎您的。”王陽明真誠的說道。
“是啊,國師,你我都姓賀,一定是同一個祖先的,我們都?xì)g迎您回來的,也歡迎在緬甸的族人們回來探親,到時候您來做族長,您來主持我們水族的祭祀和一切節(jié)日活動,您來主導(dǎo)我們水族文化的傳承?!弊彘L賀壽康說道。
“哈哈哈哈..........族人、親人,連山易........哈哈哈哈.......我才是華夏正宗......”賀壽康突然發(fā)瘋的大笑,嘴里重復(fù)的說著飛奔而去。
眾人見狀怕賀延壽出事,慌忙跟著而去。賀延壽披頭散發(fā),張牙舞爪,狂笑著飛奔向登趕山。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山頂產(chǎn)蛋崖的頂上,眾人不知道他要干嘛,也不敢靠近;只見賀延壽一聲長嘯,狂笑不止,不停的喊著:“我是國師,我才是華夏正宗.....”隨即飛身跳下了產(chǎn)蛋崖。
“國師?!蓖蹶柮骱偷劳油瑫r大喊一聲撲去拉賀延壽,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見賀延壽快速落下,不一會兒“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半山腰產(chǎn)蛋崖下面的石頭上,血肉模糊的死去。
眾人被突來的變故愣住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聽見遠(yuǎn)處“嗷嗷”的叫聲,巨蜥龐大的身軀從遠(yuǎn)處的堯人山飛奔而來,所經(jīng)之處,樹木折斷,草木橫飛。
眾人驚恐不已,水族民眾紛紛四處逃竄,王陽明怕巨蜥傷害民眾,正要起身下山去阻擋。道陀緩緩的道:“不必驚慌,巨蜥不會傷害民眾?!?p> 不一會兒,巨蜥來到登趕山的半山腰,“嗷嗷”的邊叫邊圍著賀延壽的尸體轉(zhuǎn)了幾圈,突然抬頭長嘶一聲,快速向崖壁奔去,高高躍起“砰”的一聲巨響,撞向了崖壁,整座山崖一陣巨震,產(chǎn)蛋崖上碎石紛紛墜落,數(shù)顆石蛋被震落,只見巨蜥腦袋開花,龐大的身軀滾落山崖,所經(jīng)之處草木全被折斷、壓平。巨蜥滾到山腳下,身軀微微一動,尾巴緩緩一晃,慢慢的死去。
眾人一時間目瞪口呆,驚慌未定,一時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王守仁,我們后會有期?!敝宦牭劳右宦曢L嘯,飛速來到山腰處,背起賀延壽的尸體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