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看著眼前的紅燒肉,聞著那醉人的香氣,雙眼中的渴望,簡直使人害怕。
只見那盆子一放,念安幾乎就忍不住了,拿著筷子的雙手,青筋暴起。但實(shí)在是怕李澤忠的威嚴(yán),強(qiáng)壓著自己的興奮,直到聽見李澤忠的大喊,一雙手,一個碗,一張嘴,一個奇跡。
雖然新兵蛋子們都沒過過好日子,但是像念安這種吃肉的架勢,著實(shí)找不出第二個。戰(zhàn)友們驚恐的看著念安那幾乎發(fā)紅的雙眼,嚇得都跑到別桌去吃了。他們毫不懷疑跟念安搶肉,他們可能會被念安一塊吃了。就連姬冉和李澤忠都注意到了念安,姬冉正想說這樣不利于團(tuán)結(jié),但李澤忠拉住了他,只是搖了搖頭,姬冉就明白了老伙計的意思。
“這孩子是個苦命人呀”
李澤忠看著念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東西,是往昔,還是什么,他若有所思。姬冉也就沒管他了。
誰也無法想象就是念安這種瘦小的身軀,怎么可能吃的了那么多東西!不知念安是吃飽了,還是吃累了,他放慢了速度,慢慢站起身。正想和周圍人說話,卻發(fā)現(xiàn)別桌都是熱熱鬧鬧,只有自己這里只剩他一個人。他小小的眼睛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李澤忠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喲,不錯喲,我看好你,能吃說明身體好”
念安嚇得一激靈,他明白自己可能被這個排長盯上了??此@兇神惡煞的樣子,說話都像是在罵人,于是他化恐懼為食欲,又干了一氣,直到吃不動了為止。
但紅燒肉畢竟是咸的,吃了這么多肉,具體吃了多少你問我我也答不上來,畢竟是念安吃的不是我吃的。
念安發(fā)現(xiàn)自己出奇的渴,到那盛湯的桶里,舀了滿滿一碗一口氣干光了??伤€是渴,他感覺嘴里有一個沙漠,干的離譜,于是直接找到了一個水龍頭,對著水龍頭就喝了起來,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肚子早已不堪重負(fù)。
等他吃飽喝足了,出了食堂躺在大操場上,卻發(fā)現(xiàn)這里早已躺滿了人。李澤忠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上頭了,
“他奶奶的,一個個剛才生龍活虎的,吃起飯來一個比一個猛,我還以為我找到廉頗了,現(xiàn)在咋成軟腳蝦了,??!”
新兵們雖然不知道誰是廉頗,也不知道吃飯和廉頗有什么干系,但是只覺得撐得發(fā)慌,一個個躺在那里不想起來。姬冉無奈的扶了扶頭,
“老李,就這樣吧,讓他們休息好了去睡覺,明早到點(diǎn)集合吧”
說著兩人就離開了,只剩一地的橫七豎八,橫仰八叉。
慢慢的新兵們都站起來了,一個個回了營房,唯有念安還躺在那里。他身邊一個人對他說:
“兄弟,走吧,大晚上了回屋睡覺吧”
誰知念安剛站起身,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露出極其痛苦的神色。
可不是嘛,吃了那么多肉,又對著水龍頭喝水,這肚子受得了才怪了!
那個新兵嚇得直接跑到了營房,
“排長不好了,那個吃飯很猛的家伙蔫了,捂著肚子看著和生娃一樣疼”
李澤忠連忙起身,跑到操場上,看著念安的狀態(tài),他頓時明白了。這家伙吃多了消化不了,但是醫(yī)院離這里有二十多公里,開車又?jǐn)R不著,也沒有車開。并且醫(yī)院早就下班了,現(xiàn)在過去只能找人去把醫(yī)院的醫(yī)生叫起來。但看看念安的狀態(tài),估計連走路都成問題,更別提到二十多公里外的地方了。
念安越發(fā)覺得難受,他只感到有一根針,在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小肚子。而大肚子又漲的難受,好像要爆開一樣,他簡直想暈過去,不再承受這種折磨。
李澤忠叫了和念安同班的新兵,扶著他在操場上轉(zhuǎn)圈圈,要是消化不了的話念安就危險了,只能先慢慢走走。
三個人就在月光下走著,念安被兩個戰(zhàn)友扶著,三人有一搭沒一句的嘮著。
“兄弟,我倆都是李家村的,但我姓齊,那個姓耿,你叫我阿齊,叫他老耿就行”
念安聽著,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我是大柳樹村的,我叫趙念安,你們叫我念安就行”
“那我們離得很近呢,也算是老鄉(xiāng)了呀!”
阿齊和老耿就這樣扶著念安,走到三點(diǎn)多念安才緩過來,三人慢慢回了營房。
第二天李澤忠看到念安的時候大吃一驚,以他多年的經(jīng)驗(yàn),像這種情況,身體還不錯的都要休息幾天,更不曉得提念安這種營養(yǎng)不良的了。但李澤忠只當(dāng)是念安體質(zhì)特殊,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