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林知語的淚水明明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說出的話,卻這么絕情。
季涼言有些詫異,他想過很多次他們重逢的場景,重逢時的擁抱或者是淚崩,最起碼林知語會說,我想你了,你終于回來了之類的話。
而現(xiàn)在眼前的女人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仿佛不是一個人,甚至覺得她有些陌生,陌生的就跟他們從來不認(rèn)識一樣。
就這樣,跟別人說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過,相愛過,恐怕都不會相信。
“語兒……”
季涼言不解,但看著她一臉厭惡自己的樣子,他也只好乖乖松開她。
他放手后,她吃痛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
被他放開的手腕一圈都已經(jīng)發(fā)粉了。他似乎真的抓痛她了,他伸手想查看她的手腕。
眼看著男人要再次抓住她的手,林知語下意識的退了半步。
下意識的動作卻讓季涼言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才恢復(fù)過來。
“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的手腕,是不是被我抓傷了……”
“語兒,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讓林知語心疼。
季涼言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看著手腕紅的地方,有些自責(zé)。
“對不起……我……”
他從沒對她真的暴力過,回想過去,無論她做過任何過分事情或者是故意逗他,他都溫柔的將她抱在懷里,輕輕的吻她的額頭,她就羞澀的捂著臉往他懷里鉆。
“為什么要回來?看我笑話?”
林知語絲毫不顧往日情面,什么時候都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專程看她笑話?
知道她分手,他不回來,知道她家人去世,他不回來,如今她一個人可以扛下所有了,他回來了。
“我……”回來娶你?
現(xiàn)在這個場面不適合說這些肉麻情話,他觀察周圍環(huán)境,打了一個電話。
突然,林知語的電話也響了起來,她劃開手機,“葉淺墨”三個大字出現(xiàn)在屏幕上。
“知語,你沒事吧?我剛看新聞?wù)f城高一中的重修樓,因為校方和施工隊串通一氣,想吞錢使用劣質(zhì)材料倒塌了。本來我在喝下午茶,看到新聞又想到你去了那里,著急死了?!?p> 電話那邊傳來了葉淺墨焦急的詢問和解釋。
“我沒……”
“我哥過去了,據(jù)說霍嶼白也去了,你撐住,警方也到達現(xiàn)場了?!?p> 林知語還沒說完,就被葉淺墨的話打斷了。
什么什么???
君御言和霍嶼白都過來了。
這是干嘛呀!
‘前男友聚集廢墟party’?
可別了,霍嶼白和君御言見面,那架勢一轉(zhuǎn)眼就能打起來一樣,三人一起見到,那就是大型修羅場?
兩人站累了,季涼言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鋪到了地面,讓林知語坐,自己卻坐在冰冷的地上。
過了許久,季涼言聲音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在顫,有些底氣不足。
“誰?。俊?p> “我閨蜜。”
“最近怎么樣?”
“如你所見,活的好好的,沒死?!?p> “語兒,我們一定要這么陌生嘛?”
“……”
一頓交談下來,他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一個深情款款,一個故作鎮(zhèn)定輕松。
一個句句不提愛字,句句都在說愛,一個句句不提傷字,卻句句都在傷人心。
“語兒……”
“別這么叫我?!?p> “好。林知語,你要我怎么做才會原諒我?!?p> 本來習(xí)慣性脫口而出的小名,現(xiàn)在他卻連叫她的資格都沒有。
季涼言本想活動筋骨,剛抬手就嘶了一聲。
林知語趕忙起身跑到他身邊,雙膝輕跪在她身邊。
她今天化的妝很精致,穿了一件黑色緊身連衣裙,長度大概在膝蓋上面一點,她的身材被完美勾勒出來。
由于穿了緊身裙的緣故,她只能雙膝輕挨地面。
季涼言看到她朝他走來時,心中充滿了恐懼,因為,以她的性格,只會在他傷口上撒鹽,讓他痛上加痛。
林知語觸碰他胳膊的一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緊閉雙眼等待著她的惡作劇來臨,可并沒有季涼言猜想的那樣,她很溫柔的幫他揉了揉肩。
“你可別死在這里,我還不想坐牢?!?p> 這是多討厭他,都已經(jīng)想到死了。不過,說的也是,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若真其中一方出了事,另一方必定脫不了干系。
季涼言最討厭麻煩的事情,也不喜歡做賴好人,更不喜歡對別人產(chǎn)生好感,尤其是對女生,還有與自己道不同的人,他都懶得搭理。
高中時是他追的林知語,他覺得她與別的女孩不同,別的女孩在課堂上補妝,偷吃零食,她就敢指出老師的錯誤,別的女孩領(lǐng)獎,她是進貨。
在他眼里,林知語不是千百玫瑰里最漂亮的一朵,但卻是特別的一朵。
“我不會死在這,我回來,是來履行諾言的。七年前,我對你許的諾言。”
季涼言深情的眼神看著她,讓她好不自在,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嘶哈一聲,一口冷氣被他倒吸回去。
看來傷口是在這里了,剛才季涼言突然沖出拽她走的時候,她微微聽到了石塊砸到人身上的聲音,她本以為是自己受傷了,可她查看全身上下,她沒有受傷。
碰巧季涼言當(dāng)時嘶了一聲,她起身時看到了血跡,她本以為是她例假提前了,可自己褲子干干凈凈的。
“不需要,年少時的一句戲言,沒人會記得七年的,也沒人會記得你。”
戲言?對他來說,那是他七年來唯一的念想……
很多次他都有過想跟父親低頭,這樣就不用愁吃穿用行了,可他死死的記著那句“我等你?!?p> “是嗎?既然你不記得我,為什么還記得我的名字,我的樣子,我們一起上過的中學(xué)?”季涼言不信。
“我是出來散心的!”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劇組那天你為什么哭?為什么追出來?”
這可把她問住了……
她為什么會哭?
倘若真是像林知語自己說的那樣,她不記得那句諾言,不記得他的模樣,不記得他。那為什么僅僅看到他的一個背影,就追了出去,還痛哭流涕,失神好幾天。
現(xiàn)在的休假也是拜他所賜。
“那天眼睛不舒服?!?p> 季涼言不想拆穿她,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是因為他還愛著她。
那份愛十分深沉!
同意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眼睜睜把她推給別的男人,就為了她能快樂,開心。全然不顧自己未來的幸福,沒人知道那天他坐在海邊哭的撕心裂肺,他失去了他的全世界。
他承諾過會娶她。
他也曾想過一種可能,林知語真的與他人結(jié)婚了,有了孩子,幸福一生,他就終生不娶妻,等她一輩子。
可還有一種可能,那人對她不好,她過的不開心,不管那時的她有多么狼狽,他都會理會外人的眼光,毫不猶豫的娶她,愛她,呵護她。
盡管她帶來一個孩子,他也會當(dāng)做是自己親生的一樣,慢慢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
這份愛也很卑微……
其實季涼言和林知語分手后,大可以告知家里人,這樣一來,他還是大少爺過上以前衣食無憂,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他沒有,他選擇自己創(chuàng)業(yè),默默付出,默默守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