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物流倉庫中,奧利弗一股怒氣憋著,無處發(fā)泄的他正四處巡查工人的工作情況。
工人們都對他避之不及,忙低下頭加快了速度。
沒找到來由挑刺,奧利弗隨便訓(xùn)誡幾句便打算回家。
外面,太陽在天空的斜面上,將光線盡數(shù)撒在半邊。
奧利弗逆著光被刺得眼睛疼,于是叫罵了幾句,說著埋怨老天之類的話語。
憤懣時,一個聲音從他身旁的小巷中傳來,“那邊那個,我來找你了?!?p> 伴隨著腳步聲在巷中回響,一個身影于陰影中慢慢顯現(xiàn)出來。
雖然來人的臉部浸在陰影中看不清,但他很清楚那是誰,“奪女之恨”讓奧利弗記住了唐纖逸的每一個特點。
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唐纖逸。
終有那么一刻,二人中只能有一個站著。
奧利弗加快了腳步。
迎面對上,那個不合時宜的笑意讓他再也無法克制憤怒,他一拳直接打向那張臉,決心要轟碎那可憎的笑臉。
唐纖逸腳步流轉(zhuǎn),隨意閃了過去。
奧利弗并不甘心又揮出拳頭。
可眼前的唐纖逸只是一側(cè)身,就順勢就去到了他的身后,唐纖逸一腳踹出,奧利弗向前踉蹌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
“我說,我都沒發(fā)火,你又在急什么?”唐纖逸沒有選擇繼續(xù)追擊,只是在原地,他言語間沒有憤怒和其他的什么情緒,只有一種刻意模仿出的疑惑,像是不經(jīng)意的問題。
“你蠱惑我的女兒,讓我們無法相見...”奧利弗字字鏗鏘有力,他憤怒更勝,一步一步向唐纖逸走去。
“我都沒了去哪是他的自由,你兩次讓人來抓是在強取嗎?”
奧利弗立馬吼道:“那是你自找的?!?p> 如果說之前奧利弗還存在一些理智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就是是一頭純粹的被欲望操控的人形大猩猩。
盛怒之下,歹念瘋長遏制不住,他誓要在此處看見那張臉上露出后悔、聽見那求饒悔恨的話語。
他相信那會是不久后的未來,現(xiàn)在他只需要再近些...近些...就可以摘得唾手可及的結(jié)果。
可那憤怒的拳頭在唐纖逸眼中還是如此笨拙、丑陋。
他身形只是一閃,下一刻重拳就已經(jīng)近在咫尺。
一瞬間,奧利弗的幻想連同他被打得再起不能。
奧利弗眼神一晃,被力量撞得向后倒去。
“真是無法溝通。”
隨著身體越來越貼近現(xiàn)實的地面,余音漸漸飄遠。
唐纖逸控制了力道,只是將奧利弗打得腦子迷糊不再有威脅而已。
奧利弗不甘...無暇顧及外物,他奮力想要起身,可才微微抬起腦袋,唐纖逸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將其按倒在現(xiàn)實的地面上。
奧利弗雙臂發(fā)力,想要抱住唐纖逸。
可后者只是一發(fā)力便撞開了他軟弱無力的手臂。
這次,唐纖逸以身體壓在奧利弗身上,連同著他的雙手也給制住。
此時此刻,無論奧利弗是否愿意,他的身體也再無法為憤怒作出回應(yīng)。
到頭來,也終歸只是一枚石子擊向浩海罷了,濺起的水花頃刻間被海浪吞噬,再也沒有存在的證明。
唐纖逸因為他的弱小而平靜,他緩緩開口道:“如果你并不如此愚蠢傲慢,現(xiàn)在的局面也許并不會如此......念在你只是想抓住我們并沒有害命的打算我最后再饒你一次?!?p> “你找......”
唐纖逸沒有在乎他扯動的嘴角,自顧自地說道:“有人為其打理妥當,會比之前好...如果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對...你大概人永遠無法理解他人所需要的愛意...”
“但我希望是有這個如果的,無論是什么讓你的關(guān)心變得如此扭曲,那所謂的愛都不適合任何一個人,可能你是最愛她的人,但現(xiàn)實中,對她來說那是折磨...自以為善意的控制,無理的訓(xùn)斥...這對人來說不是愛?!?p> “我之前也見過跟你類似的人,無知讓你們無法分辨對錯,傲慢讓你們即使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也會立刻否認,或是說你們從未發(fā)現(xiàn)過?!?p> “無論是否愿意,你都無計可施,能做的只是遠離?!?p> “我確實無法讓你做到這一點...但余生會一直提醒你,使你銘記,直到記憶消散都還留有感觸...即使后悔也無法得到救贖,但愿你有值得同情的點,不然我說的話都是在浪費口舌?!?p> 唐纖逸停住好久,再無話可說。
“總是如此......”他自顧自感嘆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奧利弗掙扎著站起,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妄圖追上。
唐纖逸的話語在他的腦中烙下了印記,卻澆不滅他的怒火。
道理什么的他不去思考,正如一直以來的一樣,現(xiàn)在他只想發(fā)泄。
煞有微風(fēng)吹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在寂涼的街道回響,唐纖逸悉心聽著,卻對身后的腳步聲不以為然。
奧利弗晃晃悠悠地跑著,試圖追上消失在拐角處的唐纖逸...他不會停止,他堅信眼前的人會為自己的傲慢與大意付出代價。
可追上前去,他看見恐懼橫旦在眼前,他被阻擋了去路,再不敢邁出一步。
前方的唐纖逸舉著槍,眼神中充滿蔑視,“我說過了吧,那是最后一次了?!?p> “嗙!”
一聲槍響過后,奧利弗倒在地上。
絕望,恐懼......
“怎么會?...怎么會?為什么是這樣的?”
他不明白。
警局以失蹤不滿七十二小時拒絕立案,黑水幫莫名消失,委托所兩次拒絕代理,就連最后的小混混都被捕。
“為什么?”他在心中不停質(zhì)問著,他試圖咆哮,可他已經(jīng)失去了那樣做的決心與勇氣。
淚流順著眼角滑落,他用悲催的模樣訴諸命運的不公,以最軟弱的表情展露著憤恨與絕望。
“再來,就真的殺了你哦。”
......
愛與惡表達在他人身上總是難以辨別,深沉的愛意以不合適的方式強行施加于人,那恰巧與人性之惡最為相似,傲慢無理,讓人疼痛心殤。
希望是蠢笨,好讓愚者有資格在看清后為其贖罪。
又應(yīng)當是邪惡,好讓懲戒不用懷以慈悲,借審判之名,毫不猶豫地全數(shù)裁定于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