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秦緒深
古溫醒來后,妘憂婂就一直在屋里陪著他。
“我沒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惫艤乜粗鴥?nèi)疚不已的妘憂婂,熟練的安慰她。
“古溫,對不起……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任何事,看著你受傷,我心里真的……很對不起你?!?p> 在妘憂婂眼里,古溫是陪了她很久也很重要的家人,當(dāng)年師父曹疆帶他來到幽人堂時,說他是個孤兒,他一開始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放下戒備。
后來,幽人堂的大小事她都很放心的交給他。在梧契城之時,萬麗然無休止的報復(fù)過她,萬鼎邢全然替萬麗然瞞著,只有古溫從幽人堂初建沒多久后就一直都在,許多麻煩也是他處理的,當(dāng)然也因妘憂婂受過幾次重傷。
“你是堂主,我自然要護(hù)著你,換作幽人堂的其他人,他們也會這么做?!?p> 管澍此時端著藥進(jìn)了屋,看妘憂婂還在,他忍不住說了一句:“堂主,后續(xù)的事你總要出個面吧?!?p> 可妘憂婂卻像沒聽見似的,接過他手中的藥,說道:“我替你上藥?!?p> 管澍知道他現(xiàn)在說什么妘憂婂都聽不進(jìn)去,就自行離開了。
扶著古溫坐起來后,妘憂婂輕輕褪去他的外衣,將舊紗布一層層的取下來放在一旁。
擦藥的時候,妘憂婂的目光一直盯著背上的傷口,當(dāng)紗布覆蓋在傷口上時,她不自覺注意到了古溫的右肩上清晰的兩處十字傷口,心中一愣。
“古溫,你這肩上的傷……”
聞言古溫神色一變,草草解釋道是親生父母留下的。
妘憂婂猜測到了些什么,試探的問道:“那你還想找回親人嗎?若是他們希望你回去,你愿意嗎?”
古溫笑了笑,搖頭說道:“不重要,留在幽人堂挺好的。”
包扎好傷口,妘憂婂就端著藥出去了,讓他好好休息。
從上次見古傳珺之時,她就知道了他和師父曹疆之間有她不知道的事,而古溫是師父曹疆帶來的人,她早該猜到他們的關(guān)系的。
夜里,妘憂婂剛坐在榻上心口便開始痛,當(dāng)即涌出一口血,人也變得十分虛弱,趴在榻上強(qiáng)忍著痛意,這一夜過的十分漫長。
距離妘憂婂與古傳珺的交易還剩下九天的時間了,她一直瞞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想再牽扯出更多的事。
哪怕猜到古溫就是真正的小王爺,她也不會為了自己而把古溫推出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也沒什么好遺憾的。
天剛亮,莊纓就告訴妘憂婂有人找她,還說是她的哥哥,妘憂婂收拾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虛弱再去見人。
“秦緒深,前兩日才回來,今日過來看看你?!鼻鼐w深介紹給過自己后,將帶來的點(diǎn)心取出來讓她嘗嘗。
“母親已經(jīng)回了秦府,她很擔(dān)心你,這些都是她親自做的,父親也在等你回家。你放心,我秦緒深的妹妹不需要為任何人低頭,事情交給我處理,若是不想回去就再住幾日,母親那邊我跟他說……”
“哥,謝謝你?!睙o論如何,秦緒深有這份心,妘憂婂真的很暖,過去從來沒有感受過家里人這么真誠的對她好。
秦緒深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陪了她很久才離開。
“莊纓,近日可有發(fā)生什么事嗎?”
“我們的人得到消息,說即桑城的大部分糧鋪已經(jīng)關(guān)了三日,商鋪生意也不景氣?!?p> “什么情況?”
莊纓看了眼妘憂婂,無奈的說道:“就是剛坐這一直陪你的人,他這樣一來,算是逼著即桑城解決此事?!?p> 妘憂婂倒是沒想到秦緒深下手這么快,想了想說道:“派兩個人暗中保護(hù)他,就怕即桑城有人懷恨在心……”
“還有一事,今日古玄道就要被釋放了,即桑城的人為這事費(fèi)了不少心思,南宮憶一直被關(guān)著,宮里至今也沒什么動作?!?p> “看來我這個舅舅,是想保下她……”妘憂婂面上沒什么表情,她早該想到的。
“需不需要我們……”莊纓也明白此人不能留,想暗中處理了她。
“不必,我倒要看看,這燼荒城國君到時該有多后悔。幫我準(zhǔn)備些禮物,我下午回秦府,有事及時告知我?!眾u憂婂有些困倦,說完就回屋休息了。
看著莊纓準(zhǔn)備好的一馬車物件,妘憂婂直接呆在原地,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莊纓,問道:“你這是準(zhǔn)備禮物,還是給我準(zhǔn)備嫁妝???”
“倉庫里東西太多,我也不知道該準(zhǔn)備些什么,以前這些事都是古溫準(zhǔn)備的……”莊纓也反應(yīng)過來這有些夸張。
“算了,總歸是送給自家人,多就多點(diǎn)吧?!?p> 妘憂婂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派了個人拉著馬車去秦府,一路上引起不少人的目光。
剛到門口,妘憂婂見他們都出來迎她。
“這些是給你們帶的禮物,不知道你們喜歡些什么,就多準(zhǔn)備了些……”
“婂兒,快進(jìn)屋吧,幾天沒見,怎么又瘦了?!蹦蠈m夭心疼的看著她,拉著她就往府里走。
“你們兩個,把馬車上的全部搬進(jìn)庫房,晚膳已經(jīng)備好了,別讓我們等太久。”南宮夭臨走前對父子倆人說道。
妘憂婂其實(shí)想說馬車可以留下的,看了眼心甘情愿去搬東西的父親和哥哥,她還是不說了吧。
“婂兒,救你那人怎么樣了?”
“還在養(yǎng)傷,這次多虧了他,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險些被保護(hù)古玄道的人給得逞。”
“改日帶我去見見那人,我想當(dāng)面謝他?!?p> “母親,他是幽人堂的人,除了接任務(wù),不會輕易露面。”妘憂婂婉言拒絕道。
南宮夭想了想說道:“那好,我備下了些補(bǔ)品,改日你帶給他。”
……
在秦府住下的第一晚,妘憂婂心里很亂,團(tuán)聚的歡喜總覺得來的不真實(shí),是她太過敏感了嗎?
余下的日子對她來說真的不多了,過一日便少一日,她似乎有些期待死亡的來臨。
如今也沒什么不甘心的,沒什么恨的人,仇也算報了,至于其他,她管不了那么多,活著似乎沒什么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