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尚德鎮(zhèn)醫(yī)院的一間病房內(nèi)。
三個人圍著一個病床低聲說著什么,病床上一個年輕男子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只有上下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
岑修從‘昏迷’中醒來,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圍,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便轉(zhuǎn)過頭看去,正是阿婆,仇飛和沁沁。
阿婆低聲哽咽道:“這該怎么辦?岑修出了事兒我要怎么給他爹交代?”
仇飛低聲勸道:“阿婆,二哥他沒事,醫(yī)生說腦震蕩休息段時間就醒了?!?p> 聽到這話,岑沁沁眼眶頓時發(fā)紅,哥哥都昏迷五天了!
抱著希望往病床上看去,看到岑修正看著自己,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大叫道:“阿婆,小飛哥,二哥醒了!二哥醒了!”
說著便激動的沖入岑修懷中,眼中豆大的淚珠不斷落下,哽咽道:“哥,我真的好怕你再也醒不來了!”
“說啥子胡話呢?閃一邊去,給你哥哥倒點水去?!卑⑵藕鋈淮驍嗟?。
見到妹妹哭成這樣,岑修說道:“再哭眼睛就要變小了?!?p> “啊!真的嗎?那我不哭了?!币娝腥硕伎粗樇t道:“我,我去給二哥倒水?!?p> 岑沁沁壓著岑修時,他還沒感覺,等沁沁下來,一股肌肉撕裂的痛感頓時從左腿小腿上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身體各處的酸痛。
疼的突然,岑修沒忍住叫出聲來:“哎喲,啊門這么疼?!?p> “別亂動,你腿上傷口大著哩,好好養(yǎng)著,有什么事給我們說?!卑⑵胖灰皇謮褐拮柚蛊淦饋?,一邊起身說道:“二娃醒了,我先回去做飯了,沁沁,小飛就在這兒先陪著?!?p> 說完阿婆就往出走了,岑修也沒有阻止,正好自己還有話要問仇飛。
等阿婆走后,岑修又給沁沁五塊錢讓她先買點吃。
其支開,這才向仇飛問道:“小飛那天晚上你怎么樣,沒受傷吧?“
“沒,就是擦了點小傷?!背痫w說道。
岑修見面色凝重的仇飛,開口說道:“那,你那車怎么樣了?能修好嗎?”
“沒事兒,二哥。那車損失不大,再說還有保險公司賠償?!?p> “哦,那警察來取證了沒?”
仇飛摸了摸鼻子,回答道:“取了,事故原因是山體滑坡?!?p> 岑修聽后稍稍松了口氣,接著說道:“這事兒誰都不要說,說了也沒人會信,說起來要不是親眼見到,我也不會信的?!?p> 仇飛聽后面色微微一暗,低聲道:“嗯?!?p> 岑修見狀也沒在意,以為他是心有余悸。
吃完阿婆送來的疙瘩湯,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天色稍稍變暗,阿婆三人也回了瓦窯村。
鄉(xiāng)村醫(yī)院很少有人晚上住院,大多人都是白天打點滴晚上就回家,岑修腿上有傷就在醫(yī)院住了下來。
岑修躺在病床上,回憶著這幾天的經(jīng)歷,無論是黃家溝遇鬼還是夢里的東西,都刷新了岑修的認(rèn)知,既荒誕又真實。
岑修做了個夢,夢中自己一會兒成了一叫胡海濤的人,一會兒又變成自己,一會兒又像一個純粹的觀察者,在夢里有夢中有人盤膝吐納,有人移山倒海,有人身浴雷云,有人憑空造物,更有人劍斬星辰,而他們被成為修真者。
夢的最后一個宏如天威的聲音問道:“受吾傳承,需捫心三問,全過則得,不過者可自選一法,得吾法者日后當(dāng)全力助吾傳人一次?!?p> “第一問,何為修行?“
岑修正思考間,就見眼前出現(xiàn)一青年,青年面帶微笑眼中滿是孺慕之情,回答道:“一言一行,皆為修行?!?p> 那青年說完后就立即消散,岑修卻像見鬼一樣,那青年正是自己!
還未等他多想,那聲音又問道:“為何修行?”
那聲音問完,岑修眼前又出現(xiàn)一個和自己一樣的青年,只是這次·青年面色凄苦,眉宇間仿佛有說不盡的愁怨,回答道:“曾照見生死,后心生迷茫,既生而又死,生之為何?時常思量,詢問世人,世人迷惑,有達(dá)者曰:‘生而入苦難,死后百代名。若有長生法,亦需求奮進(jìn)?!舻瞄L生之法,我私則自學(xué),廣則傳世人?!?p> 岑修聽著‘自己’的侃侃而談,吃驚的嘴都合不上,這個‘自己’比他能裝多了,出口就是大道理。
“若得吾傳承需開宗立派,續(xù)吾傳承,敵吾之?dāng)?,怕否??p> 岑修等了會兒發(fā)現(xiàn)沒有‘自己’出來,連忙出聲道:“不怕!”
岑修怎么想不到這道聲音的敵人有多強?可自己又有什么怕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管怎么樣好處到手再說,看夢里那樣子,那敵人在不在地球都是兩說。
“善?!?p> 隨后岑修得到一名為胡海濤的元嬰修士神魂記憶,可他的傳承卻是一個道種境大能建立的元靈混沌宮的門派傳承。
說起來這胡海濤也是倒霉透頂,好不容易在爭奪傳承中獲勝,卻被人盯上,追殺致死。
死前為了使自己成功轉(zhuǎn)世,不被大道誓言創(chuàng)傷,還將辛苦得到的傳承送出去,搞得岑修都為這個便宜師父感到揪心。
等岑修接受完傳承記憶才明白為何第三個問題這么‘敷衍’。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這世間沒有白拿的好處。
一個道種境的傳承,所得的好處和危機是同等的,先不說靈虛混元宮的仇敵,單單窺視傳承者的威脅和開宗一派的艱難都是極大的考驗。
夜晚九點,岑修還沉浸在傳承的海洋時,黃家溝外的車禍現(xiàn)場一個人影慌張的站在原地,不斷地望向左右,口中低聲念著不知名的佛經(jīng)。
半小時后,人影依舊站在原地,卻顯得更加焦急起來,口中的念經(jīng)的速度明顯加快,就在人影快等不住時,遠(yuǎn)處樹林走出幾個頭頂反射月光的身影。
“仇飛師弟快等不住了吧?”幾個身穿僧衣的光頭和尚為首一人開口道。
“沒有!沒有!我,師弟才等了一小會兒,師兄們找到那鬼物了沒?”仇飛連忙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