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公風風火火來了。
“如何?老殷家那小子,韶兒可滿意否?”
姜韶嘆息一聲,垂下了頭。
“......這是沒看上?”晉國公僵住,思索一二又道:“韶兒不必沮喪,后頭還有兩個呢,未必就沒緣分......”
老爺子話還沒說完,忽聽姜韶撇嘴道:“是他沒看上我?!?p> 晉國公愣在原地,腦中一片嗡鳴。
“......他......沒沒看上你!”
姜韶點頭。
晉國公怒從心起,雙手攥拳,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
“殷老頭忒不是人!敢作伐到我的頭上,怎么,是瞧著老夫這把骨頭老了嗎!”
“這些個王朝蛀蟲,剛收拾完一個,又來一個,沒完沒了了還!”
“王免,走!拿上老夫那套生了銹的弓箭,去殷家討個理!”
“誒!走著!”王管家抬手招呼墻角的暗衛(wèi),“你們還愣著干甚,今日,你們是光明的使者?!?p> 遠處墻角的樹蔭花叢一陣抖擻,從里頭跳出十多個黑衣侍衛(wèi)來。
見此,姜韶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攤在地上的那三個,幾乎是晉國公剛說要去殷家討個說法之時,便頗有默契站了起來。
眼見氣勢洶涌得呼啦啦出去一群人,秋山已經(jīng)挽了袖子跟在了隊伍的后面,風禾手按在軟劍處,在姜韶身后問道:“小姐,咱們?nèi)幔俊?p> “不去。”
“那......要多加些人手嗎?萬一國公吃虧......”
“討個理兒,這陣仗足夠了。”姜韶笑道:“放心吧,誰吃虧,老爺子都不會吃虧的?!?p> 笑話,宋尚書還在家里關禁閉呢,殷家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讓這群人鬧起來。
大侄兒,你可不能在這關頭反咬一口。
姜韶想了想,還是讓風禾去蹲了殷家的墻頭,沒一會兒,風禾回來了,帶來了最新的戰(zhàn)報。
聽風禾說,老爺子帶去的一群人,可是驚動了順天府府衙,藺大人本不想管這檔子事,奈何小霸王死纏爛打的招數(shù)實在使得爐火純青,死死壓在了藺大人的命門上,最后他帶著兩隊衙役威風凜凜立在殷家大門前看戲。
門外人群都站得遠遠的,不敢上前去趟這趟渾水,只因府衙衙役有事是真出手,從來不玩虛的,敢上前的都是能抗揍的能人。
里面黑壓壓圍著幾十人,將殷尚書和晉國公團團圍在中間,殷尚書則是被晉國公這要吃人的陣仗給嚇著了,聽聞了來意后,他連忙一陣安撫,又讓人趕緊去將殷折柳給綁了來。
而殷折柳也講信義,當真就把這事給攬了下來。他聽聞過晉國公護犢子一事,也料想過國公府會不滿會著人來一問,只是沒承想晉國公不僅親自帶了人來,還將順天府府尹也帶來了......
殷折柳深吸口氣后,眼神越發(fā)堅定,“不錯,我心里確是有人......”了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殷尚書踹了一腳。
殷尚書越來越急,只恨沒能事先將他嘴給堵了,不禁暗忖,我兒糊涂啊,文人骨氣也不是這樣用的。
殷折柳手被綁在身后撲騰半天起不來,殷尚書只能借著扶他起來的空擋,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再多說一個字,你信不信你老爹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上朝!”
殷折柳立馬閉嘴。
殷尚書回頭看一眼身后的家仆,厲聲喝道:“都圍在這里干甚,難道晉國公還會吃了我不成!散了,都散了!”
待轉過頭來時,又一臉討好道:“晉國公累著了吧,去里面吃茶歇歇,總站著傷身,走走,我扶著您?!?p> 移至內(nèi)廳,又有人上茶抬點心。
而殷尚書又親自出來請?zhí)A大人,藺大人擺擺手表示不愛管這檔子破事,奈何架不住殷尚書的熱情相邀,也便冷著張臉進去了。
晉國公自坐下就沒說過一句話,茶水倒是添了兩次,他身后的王管家手里的弓箭就沒放下來過。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最后以殷家欠國公府一個人情而結束。
畢竟,錢財易驅,人情無價嘛。晉國公本意是讓殷家小子自認渣男稱號,后來一想,這不是敗壞韶兒的聲譽嘛,來都來了,怎么還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干脆不提了。
殷府的管家又張羅著上酒菜,三人兩杯酒下肚,晉國公一掃眼,殷家小子還綁著呢,又開始勸說起了殷尚書。
這回,殷尚書倒是硬氣了,說著攔著就是不讓人去松繩子,大有一種要跪殷折柳到天荒地老的架勢。自古老子管兒子天經(jīng)地義,那兩人便也不再多說。
晉國公與順天府一行人走后,殷尚書仍在心顫,他一個掌管文教祭祀以及禮儀接待的文官,哪里經(jīng)受過這樣大的場面,平時看見封疆的大將回京述職,他都是繞著走的。
外人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知道藺大人帶著衙役要來抓捕尚書府的殷大人,而晉國公不畏官威,帶了府上的侍衛(wèi)合力將順天府衙的人,攔在了門外。
也有人說,是殷家公子在外做了喪天良之事,被藺大人撞破,緝拿到了殷大人面前,而殷大人氣急攻心,拔了劍就要大義滅親,幸被及時趕來的晉國公攔下......等云云。
后來越傳越玄乎,以至于姜韶每每聽了,都要捫心自問一句,她能給大侄子什么補償......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風禾剛回來不久,嵐院就進了不速之客。
而因為府上的暗衛(wèi)侍衛(wèi)都去了殷家,府上防御正是薄弱之時,故此也沒人能攔得住兇狠的知南。
眼見風禾又要吃虧,姜韶道:“行了,你所來何意,直說吧。”
“何事?噷,你自己到黃泉路去問主子吧!”知南一個掌風將風禾撲出,他又以掌化鉤,直逼姜韶咽喉來。
黃泉路?
這就沒了?
克性這樣大的?
不太可能吧!
“你這侍衛(wèi)好不講理,便是死也要讓人死個痛快吧!”姜韶連忙側身避開。
“好,那我便讓你死個明白!”知南大吼,聲音震天,“我家主子吃了你的酒樓做的菜,現(xiàn)在性命垂危!”
“就連神醫(yī)都沒了救治的法子!你說,你到底在菜里放了什么??!”
“我要你們國公府上下,都去給主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