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殿內(nèi)。
“唉,就算這一批五云丹煉成,國君那邊,還是不好交代?。 ?p> 國師盤坐在蒲團之上,一臉的愁容,雖說他是修行之人,但因著前半生只是流散民間的三流術(shù)士,故而,真是吃盡了苦頭,最后,好不容易得了一卷修行之書,從而一改往日的疲態(tài)。
本來以為就此將一飛沖天。
但奈何修行之書里,多半都是煉丹和法術(shù)上的內(nèi)容,導(dǎo)致他修行之上,也只不過是利用丹藥進行了有限的提升。
導(dǎo)致那伏虎嶺山君來時,他固然不得不考慮山君正神的強大力量和影響,但又何嘗不是被那山君勾勒的藍(lán)圖而動心呢。
如今,伏虎嶺又出了這么一件事,而且傳播如此之快,如此之廣,鬧得百姓人人盡知,人心惶惶。
如果說沒有人在背后推動,國師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而最關(guān)鍵的是,這事還是真的,想起來,那就更令國師無語了。
而且,國君通過所謂流傳的山君自導(dǎo)自演的降服虎怪之事上,已經(jīng)察覺出了許多不對之處,連帶著這段時間,對國師也生出了許多懷疑。
要不是自己的五云丹確實是好東西,恐怕國師覺得,自己只怕真的要換個國家混日子了。
但同時,他也畏懼著山君這位神道正神的威懾,作為修行人,他深知得罪了這類神明的后果,不敢說什么對其不利的話語,哪怕國君已經(jīng)察覺了不妥,他仍然要當(dāng)做看不見一樣,為其美言。
如果說,人間王法或有轉(zhuǎn)圜之地,那么神道法度,幾乎沒有余情。
也不是他可以對抗的,修行人,被人家正神抓把柄太容易了。
想到這里,他又嘆了口氣。
“身為一國之師,數(shù)人之下,萬人之下,小小修士,何必嘆氣!”
猛然間,一個聲音從大殿里傳進了國師的耳朵之中。
“誰!”
他猛的站起身來,雙手快速結(jié)印,凝聚法力。
可忽然間,他便呆愣住了,渾身顫粟著,自動散去了凝聚中的法力。
“上仙……您,您找我有何貴干!”
國師咽了一口唾沫,嗓子有些發(fā)干,僵硬的脖頸緩緩移動著,而這個過程中,身后的人似乎也沒有什么惡意,令他松了一口氣。
“我想不用我自作介紹了吧。”吳宣這會兒以法力遮掩了面容,令著國師無法看清他的相貌。
他站在國師的背后,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這個發(fā)顫的家伙。
從先天道德元光的解析來看,眼前之人,雖說是小錯不斷,可大是大非之上,還是能夠把握住道德底線的。
這便令著吳宣心下少了許多惡感。
不過,該有的過程還是少不了的。
“上仙?”
國師長長躬身一拜,非常坦然自若,這很難想象,在外面素來以高冷威嚴(yán)示人的國師,居然是這么個樣子。
一時,也令著吳宣心中生出感慨,同時,他也是明白,這就是強弱變化,假設(shè)有朝一日,他也面對著那些自己無法抵御的強敵時,究竟會如何面對呢?
此時的心中,雖隱隱有著答案,但吳宣仍是在琢磨著。
他明白,成長是需要時間的,誰也無法決定自己的未來究竟是一身傲骨,還是低眉順眼。
尊嚴(yán)是需要時間檢驗的,尤其是吳宣自己,從凡人到如今,他貌似也沒有經(jīng)歷多少。
“你應(yīng)該慶幸,你跟著那山君沒有做太多的惡事。”
一陣?yán)淠穆曇魝鱽?,令著國師心上一顫,緊接著,整個人渾身一震,又復(fù)歸于平和。
“沒事了。”
這是他此時唯一的念頭。
“上仙容稟。”
他知道這時候應(yīng)該說點什么了,畢竟,他成為國師也沒有多久,且多少年來三流術(shù)士行走人間的背景經(jīng)歷,讓他面對強者,懂得了服從。
“……小道來此國家,取信國君,所用皆是在天人法度之內(nèi),若非是那山君大神一時脅迫,在下也不至于冒著天打雷劈的風(fēng)險糊弄一國之主?。 ?p> 言至此處,說著說著,他竟是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無妨,我都知道?!?p> 吳宣擺擺手,示意他起身,隨即,隔空抬手,一枚煉成的五云丹隨即飛到了吳宣的手上。
片刻之間,隨著先天道德元光的解析,這枚五云丹的用藥成分便被吳宣盡數(shù)知了。
“……果然,你確實用的實在!”
贊嘆了一聲,這國師的確沒有在五云丹上缺斤少兩。
“不敢。”
國師聞聲,像個道童一般,擺手在前,捏著衣角,緊緊的跟著吳宣在大殿之內(nèi)轉(zhuǎn)悠著,瞧著對方信手?jǐn)[弄著那桌案,檢查著那一枚枚盛放在器皿里的丹藥。
見著這情形,國師自己也是愧疚,若非早些年見識了那些賣假丹、偽丹被打死的同道,且記憶深刻,恐怕他還真的敢給國君以及國內(nèi)親貴的用丹上缺斤少兩。
當(dāng)然了,他也可以用一些丹師常用的什么劫富濟貧之類,自我催眠的口號,但良心這一關(guān),屬實是自做自知了。
但現(xiàn)在看,這位上仙似乎很滿意。
“那么,你敢不敢對國君吐露真相呢?!眳切麢z查了丹藥,就在對方放松的那一剎那,猛的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眼前的國師說道。
此時此刻,這話好似一聲驚雷,將眼前的國師雷了個外焦里嫩,頓時,令著他原來舒緩的心又緊緊的吊了起來。
“我……”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你可以把自己摘出去?!眳切溃矍暗男〉?,根本不可能和那等山君正神對抗,所以,他不會計較對方在這個過程中的不得以。
只要是道德底線之內(nèi),吳宣心中默道。
看著眼前的神秘上仙,國師恍惚之間,仿佛又來到了最初得到那卷修行書的時光。
那時,他也面對著選擇,或許,究竟是修行還是另一半。
值得一提的是,對于廣大他這樣的底層修士而言,很多是做不到,既能全個人之喜好,又能保家室之康寧。
一瞬間,心中掙扎來去,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沉默良久,剛欲講話……
“……我這里有一卷修行筆錄,你拿去看看吧,未來你至少也是一個煉神返虛之境?!?p> 吳宣忽然說道。
一時,話音落下,國師剛欲吐露的言語重新咽了回去,他看著眼前的神秘人,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但同時,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
“我愿意!”
他很痛快的說道。
“好?!?p> 話音落下,吳宣手上的冊子瞬間飛到了國師的手中,他一把抓住了書,緊緊的纂在手上,看了看吳宣,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跪在地上,拜了又拜。
而至于他原本,究竟是什么打算,想要說什么,已經(jīng)隨著吳宣開口賜書,不得而知了。
灑家乃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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