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至今還沒有佩劍只好徒步下山。
師弟們都找到屬于自己的佩劍了單單她沒有,就因為這個她還受了好長一陣嘲諷。
她對兔兒妖一知半解,卷軸上說兔兒妖是百年修其形,千年修其魂,喜靜怕動。
這就是自相矛盾。
若真如卷軸上所說,兔兒妖怕人怎么會深居人群之中引起動亂呢。
她把卷軸收回無盡囊中,這封卷軸是百來年前所記載的難免會有所偏差。
說不定兔兒妖已經(jīng)修煉至心存禍心、喜害人的境界了呢。
山下是一片喧鬧之地,絡(luò)繹不絕的車馬,這里容納了平民百姓和達官貴人有殺豬的屠戶也有賣茶的阿婆。
這里是繁華與落敗的交接處。
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化而為人的妖如同大海撈針。
“阿婆,來碗荷葉茶”
婆婆剛把茶端上來霽月就伸手攔住了她。
“阿婆。你有沒有聽說著鎮(zhèn)上發(fā)生什么壞事”霽月壓下聲音說“比如兔兒妖”
“沒有,我住的地方偏什么都不知道”阿婆推開她的手。
阿婆神色不大自然,亂飄眼神,前句不搭后話。
霽月剛剛就發(fā)現(xiàn)阿婆不大對勁,阿婆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味道似魔非魔的味道。
這種味道只有妖才會有。
而她剛剛拽住阿婆的手對阿婆使了個小法術(shù)——灼妖術(shù)。
顧名思義,受了這種法術(shù)的妖皮膚會被灼傷,而阿婆卻無絲毫痛感,所以阿婆肯定不是妖,但是她脫不了干系。
“你要對阿婆做什么”熟悉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
是他!又是他!那個被她吊在樹上的小弟子。
那弟子伸手就要去扒拉她,霽月一招制敵。
她一下子便鎖喉把那人扯到地上把他的手背到身后,扯下發(fā)帶三下五除二綁了一個緊緊的死結(jié)。
“你今天都見了誰?”霽月厲色問道。
“?。?!”
這廝身上妖氣濃重,想必剛剛跟妖過交道或者他就是妖,不過跟這廝過完一招便知這是個人。
沒有那個妖會蠢到明知打不過還往前湊。
旁邊的客人先是一驚以為要打架,又看那女子附身上去把男人綁了便覺得那男人在外面偷情大房吃醋。
“你看看,你還敢要二房嗎”大嬸教訓著旁邊的大叔“你要是找二奶,我就敢效仿她”
……
這一套動作下來阿婆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好先解決這廝。
“你不會是來搶功的吧,這妖是我蕭樂逸看上的”蕭樂逸雙手被綁,嘴里叭叭個不停。
蕭樂逸和御龍尊師下山途徑此處聽說兔妖殺人,殺的還是這鎮(zhèn)上為數(shù)不多的富人。
蕭樂逸便以收妖降魔為由留下來尋花問柳,游戲人間。
“吶,我今天都呆在這里”他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青樓。
“怪不得你身上妖氣這么重原來有深交啊”霽月諷刺道。
她把發(fā)帶抽走,放虎歸山。
她俏身一變,便化身成一位翩翩公子與蕭樂逸身上那股“唯我獨尊”的囂張氣質(zhì)不同。
她即便化身為男,穿著風流也絲毫沒有輕薄之感反倒是像一個青澀禮貌的小郎君。
霽月整理整理衣著便進去了。
青樓之中,煙云繚繞,酒色生香,裝飾大多以金色為主,是個紙醉金迷尋花問柳的好地方。
“呦,這位俏公子隨我往雅間去走”一個如同桐樹般粗壯的婆婆引著她往一個小包間走。
這個小包間只有一張榻,連酒樂也沒有,她用腳趾頭也能想的出這個婆婆是怎么想的。
那婆婆看的出他是新客便什么也不問直接拎了一個小姑娘進來。
那姑娘美艷絕倫,嬌俏十足,如同一朵正值花期的牡丹,是個男人都會把持不住。
“我想要這里所有的娼妓”
“這位公子,這一位就能滿足你,無需再多”
“公子有我難道還不滿足”姑娘貼到她身上去解她的衣扣。
婆婆用手絹捂著嘴笑著合上門。
姑娘推搡著把她引上床,霽月朝她肩頸處砍去。
姑娘昏倒在床上。
“姑娘多有得罪”她默念一聲之后便去剝了她衣裳。
太子換貍貓,她再換張臉便成了那姑娘。
剛出了門,就被人拍了一巴掌。
“小青,姐妹們等你好久了”一個年輕姑娘捏著嗓子說。
“啊,那我們快走吧”霽月強裝鎮(zhèn)定答話。
那小姑娘帶著他穿整個個青樓走到后面的小院子。
她跟條小狗一樣使勁嗅,沒有一絲妖氣。
小院子里擺了兩張桌子,十幾個女人圍一圈在打牌。
“我們姐妹都在這里了?”
“那可不,這一個個都是老牌友,除了你那個不是按時的”姑娘略帶點埋怨。
她無需走到跟前,離這么遠她便嗅到這一群姑娘身上無半點妖氣,只有濃濃的胭脂味。
那胭脂味聞得她難受,轉(zhuǎn)身就走。
“你去那里啊”旁邊的姑娘扯住她袖子。
“去死!”她又輕又狠的說了一句。
旁邊的姑娘嚇了一跳,躲到一邊。
她跟條狗一樣在這個破地方嗅了半天,竟然是被人耍了。
“蕭樂逸我與你不共戴天”
她出來時,已經(jīng)到黃昏了,蕭樂逸足足耽誤了她一下午,可恨至極。
她找了一個在當?shù)乜诒诲e的腳店。
夜里她還在挑著油煤燈看卷軸,她的無盡囊中藏了上百封卷軸,平時看是解悶現(xiàn)在看是煎熬。
她肚子叫了。
她肚子又叫了。
她肚子又又又叫了。
“你煩不煩”她不知是對誰說。
大半夜的,這小鎮(zhèn)上早就沒人了更別說小販。
她飲了半盞茶便滾到床上睡了,今天一整天都是災難,只要遇到蕭樂逸就沒好事。
第二天公雞還未打鳴她就起床了,在街上買了一盒栗子糕止饑。
她往那家茶飲店走,有種直覺那個阿婆肯定不簡單。
一大早街上便吆喝聲不斷,賣早餐的小販你喊一句我喊兩句,不管你喊多大聲,我都要比你喊的更大聲。
可以用聒噪來形容。
她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惡狠狠的把栗子糕捏碎。
桃月漫京城
又是日更的一天